听说冯老的老战友来访,带了孙女来,似乎很对冯棠的胃口,一连几天都不曾来找他,他也落得清闲。准备一个人去垂钓一番,拿了渔具放在后备箱,一转身就看到了她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
剪了短发,刚及耳那种,有些中性,边上一个女孩也剪了很短,貌似是同款发型,连衣着都是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人家好好一女孩子被她给带偏了。
按下心中的不耐,板着脸问:“你在这儿干嘛?我今天没空陪你玩,赶紧自己玩去。”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可怜的神色,直直的盯得他头皮发麻,哀叹一声,不用她开口,他就败了。看着她们蹦上他的车,打开一个个用心装好的盒子,他就知道,这次活动,失败!
他暗自祈祷,冯棠能安耽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带着人脱了鞋子,大吼一声,风风火火冲进了池塘,他生气怒吼着:“你们给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女孩也就乖乖游远了一些,刚松口气,准备拿出渔具——只见一阵又一阵的水花溅到他的脸上,不要说钓鱼了,他简直想离开这里。好不容易把她扔回了车里,可看着另一个女孩的泪眼又深觉自己是不是太过粗鲁,吓着她了,他可是圈子里有名的老好人啊,老好人!
冯棠见程子征有些无措,故意起了心思逗弄他,把他精心准备的食物一个个打开,吃了一口又扔在一边,很快就成了一个垃圾场。
周瑾拉她的袖子,她调皮的眨眨眼,示意她不要说话。果然程子征一拉开车门,整张脸就全黑了,他大吼一声:“冯棠,你给我出来!”
她怔了一下,仅仅是一下,又转身和周瑾打起了薯片仗,他怒得一把抓起他抗在肩上,迈开腿往一边走去。冯棠感觉她胃里的东西都要倒出来了,脑袋大大的,充血的感觉很难受,可过了好一会儿,程子征才把她放在一块石头上,见她晕的七荤八素的也不扶她。
她原本在车上玩的尽兴,就把鞋子给脱了,石头上太烫,一个没站住,惊叫着一跃便挂在了程子征身上。
她的衣服还没干,程子征只觉得她身上的黏腻似乎也传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有些不舒服,只好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与她对视。
“程子征,你不知道,这样跟一个女生靠太近会让人误会吗?”她老神在在,让他的脸霎时间红了。
回应的结结巴巴,一点气势也无:“你哪儿,哪儿像个、、女孩子啦,整天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冯棠笑得更开心,踮起脚凑近他:“我是不是女孩,还不明显吗?”说着,挺了挺胸。
程子征猛地推开她,落荒而逃:“女孩子的说话没羞没臊的。”
只剩下她留在滚烫的石子上跳脚。
郊区的路上有些颠簸,打得远光灯也一颤一颤的让人看不真切前方的路,冯棠有些晕车,程子征只好停在路边,等她去吐一会儿。
女孩们都在一边的小路上,程子征就靠在车头,晚上的风吹来很凉,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竟有种莫名的心安,风吹来,就好像吹到了他的心上,泛起了阵阵涟漪。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并不是完全因为凉意吧,还因为这难得的平静。就算周围虫声、蛙声一片,却还是感觉内心安宁。
静静地点了一支烟,看着它慢慢在指尖燃尽,她悄无声息地飘到他的身边,抢过他的烟,毫不避讳地的放进唇齿之间,好像他们生来,就本当如此熟稔。
程子征眯了眼看她,她却一直望着并没有什么光亮的夜幕,是不是的缓缓吸上一口,然后悠悠的吐出。
最近冯老管的严,这玩意儿,她已经许久没碰了,想的紧。
“什么时候学的?”
程子征看了一眼天空,北京的天已经很难见到星星了:“在英国学的,有一年了。”
冯棠嗤笑一声:“我以为你这样的好孩子是不会碰这个的。”
以前或许不会,但一个人在外漂泊的日子,没人了解你到底有多孤独,他总要学着让自己变热闹一点,不要说是烟了,其他的,他多多少少也沾过一些。
“我还以为你们那儿的女孩子不会抽烟呢。”
“你忘了,我不是那儿的女孩子,我的根不是在这儿吗,”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而来,悲伤的让人听不真切,可还是有一种隐隐的刺痛,扎在他的心上。
“对了!”女孩突然转变的笑容让他猝不及防,还未收回眼中的点点星光,女孩就又一次闯进他的视线,让他的脸微微滚烫。
“我们那儿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那你有男朋友吗?”他嘬了一口烟,貌似不经意的问她,却不知其中暗含了多少暧昧的因素。
冯棠难得的红了脸,略带娇羞的说:“你看过吗《大话西游》吗?
紫霞仙子说过: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
身披金甲圣衣,
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我爱的男人要么比我强,要么比我爱他更爱我,否则他什么征服我。”
她的眼里满是真诚,没有一点戏谑,不像是一个19岁的少女,她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想要的东西,内心柔软,却满身是刺,和你打打闹闹,却从不靠近。
或许,这就是她孤身一人,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