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言:“在别地赶路,总要每一段为自己找一个目标,盯着一颗树,赶过去,然后再盯着一块石头,赶过去。”这正诠释了尘凡此刻的行为。
自从离开那偏僻之地后,尘凡就一刻不停地赶路着。倒不是他有什么要紧事,实在是肚子太饿了!尘凡不仅开始后悔选择这条路了,而且还后悔自己没有在那饭店好好吃一顿。
“真的吃得下吗?”尘凡自嘲得笑了笑,就算是重新来过,他还是咽不下。
此刻已近入夜,月色下的道路显得格外地和谐与寂静。尘凡也尝试过在周边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魔兽,绕来绕去,回到原点。一切如此没变,肚子却越来越饿。索性放弃了猎捕,还是赶路来得实惠!
惯性地赶路着,其实在饥饿与劳累下,身体早已不听使唤了。尘凡的思绪也飘飘然,这让他一度认为是不是将死之人都会在脑海里演放一遍,记忆中美好的片段。
“父亲,什么是骑士啊?”五六岁时的尘凡歪着小脑袋,向着身旁的男子问道。
牵着尘凡散步的男子突然顿了顿,目光像是在望着无尽的远方,眼睛也仿佛有些湿润,而后转过身来,以从未有过的严肃与郑重,道:“骑士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那些对自己重要之人!”
尘凡那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而后又问道:“那小凡是父亲口中重要的人吗?”
男子面色动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竟会说出这句话,忍不住怜爱地亲吻尘凡的脸颊,并把他抱在怀中,“小凡当然是爸爸最重要的人啊!我一定会用生命守护小凡的!永远,致死!”
尘凡也没怎么听明白,父亲那从未有过的庄重中说出的话,便紧接着道:“那母亲是不是父亲最重要的人啊?”
话一出口,男子突然身躯一震!随即快速调整面容,生怕怀中的孩子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他当时却不知道,处于自己怀中的尘凡的感受是最明显的,但尽管如此,很久以后才明白一向严谨的父亲为何接连失态。
“当然了,溪儿也是爸爸最重要的人!”只是男子说话的语气明显变了。
“那孩儿为什么一直见不到母亲啊?”
男子并未回答,也许是他不能回答,也不愿回答。见眼前有侍女经过,连忙将怀中的尘凡递给了那女子,并叮嘱好好侍奉。
就这样,第一次询问便以这种情况告终。
自那以后,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流逝。变化了,家里所有的佣人,以及,自己的年龄。
越长越大,几乎每年,每月,尘凡都会询问母亲的去处,一开始男子还尽力掩饰着,最后,索性不再回答,连应付的话也不说了,就连在家的时间也变得少了许多。
直到一天,很久都未回家的父亲再一次步入家门,已近十五岁半的尘凡一听到消息后就立刻冲了出去,又一次重复了那重复了无数遍的问题。
如其所愿,父亲终究没再隐瞒,其所答应用一生守护的溪儿,他的妻子,也就是尘凡的母亲,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果然吗?”其实尘凡早就猜到是这种结果了。只是他想亲耳听父亲,那个一直教导自己:“荣耀属于骑士!”的人,口中说出!
“骗子!
口口声声说用生命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真不知道,这难到就是所谓的骑士的荣耀?连自己最爱之人都无法守护,还谈什么所谓荣耀!见鬼去吧!荣耀!”
尘凡从未如此伤心难过,积郁在心的感情如江水般喷涌而出。
眼看着尘凡奔回自己的房间,身旁的管家担心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男子摆摆手,道:“随他去吧!毕竟多年的疑问在今天解答,任谁都不会好过。”虽是如此之说,但男子眼底的担心却丝毫未减。
仅一夜,尘凡便从屋中走出。此后,尘凡多了一个嗜好,那就是吃!为此男子每天都让厨房变着花样给尘凡做食。吃的什么尘凡也不管,只觉得味道极为鲜美。如此也就罢了!
记忆的片段转瞬即逝,尘凡的眼角也有些湿润。忽然,尘凡发现远处好像有火光。“将死的幻绝么?不对,真的有火光!有人在生火。”
仿佛忘却了劳累,尘凡全力向目标奔去!有人生火意味着有人在吃东西。“终于不用再挨饿了!”想到这里,不禁加快了速度。
透过黑暗中的燃火,尘凡看清了那生火之人的容貌。
帅气的脸庞映着火光,一头红色的短碎发,一身长袍笼罩着修长的体型。只见那人嘴巴默念着什么,随后一团火焰从手中凭空绽放,另一只手则好像从虚空中拿出一块魔兽肉于火上烤,香气顿时飘散,自然也飘进了尘凡的鼻子中。
“火系魔师么!”尘凡淡淡道,“这还阻挡不了我想要吃的欲望!”
说是如此,可尘凡并没有就即行动,毕竟自己不会生火,就算抢到了如果没熟那可就悲催了!而且魔师一般都不会单独行动,其后一定会有法师随从。所以尘凡也不急,看看情况再说。
原本鲜红的魔兽肉已见金黄,吃多了美味的尘凡知道该是加各种作料的时刻了。这不,见那帅气少年又从虚空中,应该说是魔戒中拿出一瓶瓶调味剂,认真细致地添加在被考得冒油的魔兽肉上,就如同对待一件工艺品般小心。
“这男的烧烤技术不错么!都快赶上我了!好吧,我家里那些厨子了!不过么……嘿嘿!”
不管有没有法师在周围,尘凡的肚子和眼睛鼻子都不允许他继续等下去。于是他找好时机,将身法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如果让尘凡的父亲知道,自己儿子竟然用这身法来抢吃的,一定会苦笑不已!
那碎发少年正欲享受这嘴边的烤肉,只觉有一道身影极速而来,正想躲避,却见手中早已没有了,自己辛辛苦苦烤熟的魔兽肉!那感觉,谁试谁心塞。
“但转念一想,却背部一凉。还好,那人只是为抢魔兽肉而已,四阶灵蓉兔肉,被抢了也没有多大损失。”少年道,:“如果刚刚那人目标是我的话……”少年不敢想象!
“这日子没法过了!”尘凡将口中的肉吐出,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