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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土难现

悟空、八戒、沙僧表示愿与师傅荣辱与共,同回东土,唐僧甚喜,吩咐揭缔放了被绑仙吏,三个徒弟回屋休息,唐僧伏案疾书回乡省亲奏章。

第二天,师徒四人早早来到灵宵宝殿,给玉帝见礼毕,唐僧递上省亲奏章,玉帝御览后悦道:

“玉贞此想,甚合朕意,天庭见习你等基本完成,该到你们下决心二次取经时候了,不过朕得给你们提个醒,现在东土和昔日大唐相去甚远,回去后你们会见有所思,闻有所想,朕望你们早去早回,尽快接受新的使命。”

四人叩头谢恩,匆匆别过相熟仙圣,回道观安排好一应事宜,收拾停当,架云奔向东土。

经过天庭三年多修练,四人架云及其他本领提高许多,加上归心似箭,一路上四人快似流星,急如闪电,不肖半个时辰,已到长安上空,按住云头,俯首观看,四人皆呈失望之色。

纵观长安,规模依然,但已看不见一点昔长安影子,看不到昔日长安错落有致宽畅整洁大街,看不到昔日长安鳞次栉比落落大方坊舍,看不到昔日长安大街上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人群,看不到昔日长安肃穆威严金壁辉煌宫殿,昔日随处可见寺庙道观现在更是难见。

取而代之的是歪歪扭扭杂乱无章街道,少量四四方方灰白色建筑,大量砖瓦房和茅草屋,街上行人行容枯槁衣衫陋烂。

好大一会,唐僧说道:

“世道真变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故人故土难现,我们也不要再以原貌示人,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八戒说道:

“师傅说的对,猴哥那摸样,说不定下去后让人捉住,用铁链牵住沿街当猴耍呢。”

悟空笑道:

“我当猴耍还能暂且保命,你那遵容,往地上一爬,活脱脱一头大肥猪,被人当街捉住,就地宰杀,做红烧肉吃呢。”

沙僧哈哈大笑不止,八戒气的想还嘴,唐僧挥手说道:

“你们两个谁也没有必要说谁,我们变化后下去吧。”

四人各捻咒语,身子一晃变作四个普通和尚,唐僧鹤发童颜,慈眉善目,身着黄袍袈裟,三个徒弟变成三个英俊潇洒,身着蓝色僧衣二十上下小和尚,唐僧握仗,悟空,八戒空手,沙僧背包,四人落下云头,唐僧带头向城中心无人处落下。

四人落到城中心一座茅草屋旁,向东走不到半里地,来到一条比较繁华大街上,一街两行,店铺楼阁,建筑别样。

时值盛夏午时,烈日当空,暑气逼人,街上行人不多,走过的大多奇装异服,男人留着长长大辩子,偶尔见到些高高大大,腰别铁家伙、手握宝剑、高鼻子蓝眼睛的人耀武扬威走过。

随处可见骨廋如材,衣不避体,拖儿带女,行色憔悴乞丐,街两旁建筑角落处,不时看见有乞丐躺倒地上,老远闻到一股尸臭味。

四人走不多远碰到几十个乞丐向他们伸手要吃要喝,唐僧看不下去,对悟空说道:

“悟空,怎么这么多要饭的,这么热的天有人死在街上也没人管,太无人性了,我们找个人问问情况想法救救他们吧!”

悟空抬头远瞧,离此不远有一座装饰气派,门头上挂着‘申一八酒店’酒楼,酒楼门前,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站着四处观望,悟空说到:

“走,师傅,前面问去。”

四人来到酒楼前小二面前,小二看上去十五六岁,长的眉清目秀,脑后拖着一条长长辩子,上身穿一件白色小卦,下身着一条灰色长裤,小二见四人过来,说道:

“四位大师里面请。”

唐僧向前一步,打个辑手说到: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是南五台山和尚,自小生活在山上,没下过山,不闻天下事情,老衲想问问施主,现是那朝那代,怎么这大街上这么多要饭的?”

小二扭头看看酒楼,犹豫一下说道:

“大师,我是这酒楼招揽客人的小二,识字不多,知道的都是听来吃饭客人们说的,现在是大清朝,今年是庚子年,皇帝是个傀儡,掌权的是皇太后慈嬉老佛爷,由于得罪洋人,八国联军现已占了国都北平,他们烧杀枪掠,这些要饭的大都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有好多好多人。”

悟空问道:

“什么叫洋人?他们很厉害吗?我们中国这么多人没有人阻止他们吗?”

小二回道:

“洋人是西方国家比较强大富有的老毛子,大都长的高鼻子蓝眼睛,他们和东洋倭寇串通一气,欺负咱中国人,他们武器先进,有机枪大炮,我们中国军队和义和团用的是大刀长矛,不是他们对手,虽奋力抵抗,难以阻止,听说现在每天都死好多人。”

八戒问道:

“为啥所有男人留着大辩子,有些穿的衣服也奇奇怪怪,你说的老毛子,在这大街上大摇大摆走动,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吗?”

小二回道:

“束发留辩是大清蒙古人规矩,叫留发不留头,你说的奇装异服是当官的,他们头戴顶戴花领,身穿锦袍马褂,老百姓穿短衫,这些老毛子是各国的武士或传教士,已来中国很长时间,后台硬,大清朝臣都怕他们,谁敢招惹他们!”

唐僧问道:

“以前许多寺庙和道观大都没有了,这大街上怎么看不到和尚和道士呢?”

小二回道:

“现在大清是洋人天下,洋人信奉天主教,以前的寺庙和道观,或毁或扒或改成天主教堂,由于没地方住也化不来斋,以前的道士和和尚或杀或躲进深山或还俗,现在很少看到了。”

听完这些话,四人唏嘘变色,想继续问下去,从酒楼里窜出一个年龄五十多岁,弓背凹腰,满嘴金牙,眼角长疤,满脸横肉,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锦蓝绸袍的人,几步来到小二面前,挥掌几耳光狠狠打在小二脸上,小二满脸鲜血,躺倒在地哆唆,那人尤不解气,狠狠揣了数脚,小二满地打滚,包头悟脸,那人边打边骂道:

“妈拉个巴子,你这个该死的白吃白喝小畜生,叫你出来拉客,半天没拉进去一个客人不说,和这些穷酸秃驴有啥说,他们有钱进店吃饭吗,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悟空气的呲牙列嘴,抓耳绕腮,伸手往左耳朵里掏东西,唐僧瞪眼止住悟空,伸手拉住那人,说道:

“罪过,罪过,他这么小年纪,这位施主有何深仇大恨把他往死里打,有缘,我们还想到贵店化些斋饭吃!”

那人甩手挣脱唐僧,后退三步,手指唐僧狂笑道:

“那来秃驴,敢在大爷酒楼门前多管闲事,你不看看现在什么年代,我申一八什么人,敢在此说话,真是活的不耐烦,我作为掌柜,管他一日三餐,不至饿死,已是他的造化,打他几下有何仿,把他打死也是小事一桩,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这是我的乐趣,碍你秃驴什么事,你还大言不惭异想天开说到我店化什么斋,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没银子,别说在我这里,整个西安城也休想化的一粒米,给我滚开,不然我叫人把你们活活打死,象那些叫花子一样抛在街上喂野狗。”

这一通骂把三个徒弟气的脸色铁青,三人走过来,把掌柜围在中间,唐僧看要出人命,把掌柜推后数步,说道:

“施主说话好不绝情,照你说没钱得饿死不成,没钱别想踏进你的店门了?”

掌柜道:

“这有什么奇怪,你没看大街上随时在死人吗!至于我的店铺,莫说你们,我的远亲近邻没有钱没有权也休想踏进店门半步,这叫‘大爷店门朝南开,无权无钱莫进来’。”

悟空接道:

“只要有钱什么人都能进来吗?”

掌柜回道:

“那当然。”

悟空又问:

“我把大街上要饭的带进去也可以吗?”

掌柜回道:

“那可不行,污了我的门面,不过让我想想,现在兵荒马乱,生意难做,今天也没什么人进去吃饭,若你肯拿出双倍价钱,我可以让他们从后门进来,安排在后院吃饭,我给你说这些费话干嘛,谅你也拿不出多少银子来,赶快走开!”

悟空接道:

“这有何难,你别看我们出家人衣着简陋,我们藏居深山,大山里有的是奇珍异货,莫说银子,就是拿出几千两金子又有何难!”

悟空面露一脸坏笑,伸手入怀,嘴里念念有词,从怀里掏出一个二百两重的黄金大元宝,举在手中,对已变色掌柜说道:

“你看这个可够多少人进你店吃饭?”

掌柜两眼瞪的溜圆,张着嘴,呆呆的,两眼直直看着悟空手中金元宝,对悟空问话没一点反应,悟空大声道:

“哎,傻愣什么,问你呢,这元宝够多少人进去吃饭?”

掌柜反应过来,一步向前,一把从悟空手中抢过元宝,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放进嘴里狠劲咬两下,好一会嘴打颤说道:

“我,我说这位和,和尚爷爷,只要你肯把这个元宝给我,无论你今天叫多少人,不管什么人,今天来的,我都高接远送,好吃好喝好招待。”

悟空说道:

“此话当真?”

掌柜回道:

“决无戏言。”

悟空夺过元宝交给沙僧,说道:

“那好,三弟你陪师傅进店帮掌柜准备酒菜,准备越多越好越好,我和二弟由小二带路去请我们客人,我们半个时辰后酒楼见。”

悟空看师傅犹豫着想说什么,后又看师傅看了看躺在地上疼的哆唆店小二,再看看聚过来摇摇欲坠百十个要饭的,象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和沙僧随嘴里亨着小曲眉飞色舞掌柜进了店门,悟空扶起躺在地上店小二,和八戒一起相搀着朝东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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