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安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啸林,说真的,我知道你我两家都不缺钱,更不缺女人,我在国外待了五年多,除了一脑子洋文什么都没有学到,我现在真的觉得,学习没有用,能干什么?能当饭吃吗?现在是民国,到处都在打仗,而我却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霍啸林微微一愣,旋即说道:“正安,你在国外都学到了什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想扛起枪去当大头兵?算了吧,人家军队不缺你这一个人,更不缺你这一条命,去了战场九死一生,你才十七啊,连媳妇都没有娶,就想着去送死?”
林正安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只是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呵呵,当兵?保家卫国?”
“少爷,少爷。”
在码头的另一边,一位白面中年人领着十几个带着枪的大兵向着林正安跑来,大兵的枪统一都是鬼子使用的‘三八大盖’,从武器来看,就能看出来林老虎吞了多少人的钱,打着剿匪抗灾的名号收刮了多少百姓的辛苦钱,结果这些钱全部用在了壮大他自己的队伍上了。
霍啸林眉头一邹,匆忙说道:“坏了,你那管家来了,动作可真快,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就坏了,正安,我们快些跑,别让你的管家看到了我。”
说这话霍啸林就拉起林正安的胳膊就要向外跑去,可是还没等霍啸林起步,就被林正安一把给拽了回来,望着霍啸林那不解的眼神,林正安轻笑,说道:“别怕,一只狗而已,难不成还想咬人?”
“少爷,少爷,您回来啦,老爷让我把您迎回家!”
张二狗屁颠屁颠的跑到林正安的面前,抢过林正安的行李箱,拍着林正安的马屁,张二狗一早就看见了霍啸林也在林正安的身旁,对于他家这个林少爷的性格张二狗可是清楚的很,林正安是张二狗从小看到大的,所以林正安的脾气张二狗可是一清二楚,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怎么样都不会变。
就是一个字,倔,林正安想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就比如现在霍啸林在场,张二狗如果赶他走,肯定会被林正安暴打一顿然后走掉,所以张二狗也乐得清闲,也不管霍啸林。
两家的关系张二狗的心里可是清楚的很,他是林老虎的管家加军事,林老虎做的坏事有一大半都是他给出的主意,可是这些年来林老虎从来没有拿张二狗当自己人,两个人都是鬼心眼,谁也不信谁,不同的是,林老虎是心狠手辣,而张二狗只是一昧讨好别人,这也就是主子和狗的区别。
张二狗带的兵看来也是被交代好的,整齐的军步加上肩上的‘三八大盖’,整齐的站在林正安的两边,形成一个自然通道,大兵们拿出步枪来,每两个人把枪搭成一个X,整齐挂上档,对天连鸣三枪,大声喊道:“欢迎少爷归来!”
这一幕看着霍啸林眉头深邹,轻轻的拍了拍林正安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
林正安也是邹了邹眉,对着张二狗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领几十号人来接我回家?这些军队是你一个人的吗?赶紧给我滚!回家给我爹说,我跟霍啸林在一起,今晚不回家了。”
“少爷,这……”张二狗一脸为难的说道。
林正安脸一板,吼道:“没听见我说什么吗?给我滚!”
张二狗抚了抚戴歪的帽子,灰头土脸的带着十几号大兵跑走了,张二狗,压根就是一条哈巴狗。
跑出十几米张二狗才停下来喘着粗气休息,他不解为什么林大少为什么刚一回来就火气这么大,小时候林正安虽然脾气倔了一点,却也没有直接张嘴让张二狗滚过,为什么五年未见火气这么大?难道外国那些学堂都不靠谱?不行,这间事情回去一定给老爷好好说说。
看到张二狗走远之后,霍啸林才走到林正安的身边,缓言道:“正安,怎么火气这么大?有什么事情吗?”
林正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看到张二狗居然带着军队里的人跑出来我很生气,啸林,你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中国会一直被外国人欺负吗?在外国的军队里,士兵是绝对服从命令的,他们可以吃苦,每天接受着严酷的训练,你再看看我们这些保安队的军人,他们简直是一帮土匪!”
霍啸林微微一笑,冷言道:“他们是土匪,因为你爹就是土匪!”
林正安微微一愣,说道:“什么?我爹是土匪?啸林,你脑子烧糊涂了吧?我爹怎么可能是土匪呢?我爹是武安的保安队长,他的职责是剿灭土匪!”
“正安,你刚回来,可能有些事情你都不清楚,你跟我来一趟就明白了。”说罢霍啸林也不等林正安回过神来,抓着林正安的手一路小跑到了武安县城的大城门之下。
武安是个小县,城并没有多大,城墙也没有多么的高,十米左右,墙头上站着几个扛着大枪的士兵,他们一个个歪头斜脑的靠着墙上已经快睡着了,最醒眼的是墙头上那几个笼子,里面装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看来还是刚刚挂上去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林正安看着城墙上的人头,对着霍啸林说道:“你来带我看这个做什么?”
霍啸林看了林正安一眼,说道:“这是你爹抓的土匪。”
林正安说道:“土匪?那他们就该死啊,砍了头活该。”
霍啸林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吗?这是城外山上的村民,因为你爹剿不到匪,剿匪钱收不上来,所以就派人砍了他们的脑袋,说他们是土匪,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些是什么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林老虎这一招也是侧面的告诉别人,不给钱,就是这个下场。”
林正安听完霍啸林的说,嘴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半天没有动静,反而紧握拳头,一脚踹向了城墙,大吼道:“我爹是匪?为什么没有人反抗?去告他,他是匪,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