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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N.6

绿枭几乎用很短的时间就解决了两只黑色的小怪物,嘴里撕扯着一只,爪子下按住一只,爪子下按住的那只没有死,它挣扎着大叫呼救。绿枭头飞快的环视四周,耳朵竖立,喉咙发出非常短促的呜呜声,它太饿了,这种时候都不愿意松开嘴放开爪子。下面三十多只怪物对付一只绿枭,上面威尔也面临着4只怪物的围攻,它们的头对着威尔,伸长脖子张开嘴露出一排3厘米长的獠牙跃跃欲试,它们的嘴很大,有点像翼龙的大嘴,行动也很灵活,不断的试图从威尔的后背偷袭。威尔不得已抓起一根长棒子站起来,后背依靠这树干准备放手一搏。

下面的一场恶斗开始,绿枭饿的竟然当着它们的面活吃一只小怪物,正好怪物也看见了绿枭身下的小白色绿枭。一阵又长又尖利的鸣叫群起。响声很大,兴奋的怪物群受到感染,连着攻击威尔的四只也开始叫,它们叫起来露出黄色口腔,配上黑色无毛的皮肤看上去很恶心。叫声高亢愤怒,这个架势看上去应该不会放过自己和绿枭。下面的绿枭情况不妙,威尔更为棘手,它们非常狡猾,见到威尔背靠树干无法正面攻击的时候,一只跳到了上层的树枝上,在上面对威尔偷袭。威尔还算很清醒,知道这只是试探的攻击,真正的搏斗还没到时候。他想他要回击让它们忌惮自己离远点。可是它们太灵活,威尔握着棒子始终没有把握敢出手,上面暂时僵持不下。怪物也对体形大它们一倍的威尔没着急下手,下面对绿枭的围攻在鸣叫后开始了,它们近距离的环绕绿枭,用杂乱的鸣叫声震慑它,绿枭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一层,在里面它目光飞快的注视各个目标紧张的准备攻击,忽然间,绿枭改变了主意,它叼起小绿枭径直冲用身体破包围,朝着树干飞奔,周围的怪物趁机一拥而上,顿时绿枭身上挂了厚厚一层啃食它的怪物,但是绿枭的力量是惊人的强大,它承担着这些身上的负重忽然张开翅膀猛的向上一个飞腾,所有身上的怪物都被一起带到空中,这一跃它扑到了树干和上层之间的10米处,距离塌洞还有3米,它想上来,在树枝上无法搏斗,也无法自保,其实它完全可以直接下降,下降到怪物不敢追它的深度,这个树高度近300米,足够它逃脱,但是下降的话,小绿枭就无法生存,下面阴暗潮湿,没有光。而且它也未必有能再上来的能力。

这一跃,它和上面的威尔距离3米,威尔见到它时,它身上挂满了咬在它身上的怪物,惨不忍睹,它嘴里叼着小家伙不能还击,同时还要保护小家伙不被怪物咬到,它趴在树干上,被后背重力压的要爬不上来了,体重240公斤的绿枭身上挂着在不断加重的怪物,它在生死之际爆发出极限的体能,仅靠两个前肢的爆发力,再次蓄力一跃而起,抓住巢穴塌口的边缘,打着滚滚了上来!。当时威尔还在寻找机会,因为树下越来越近的鸣叫声让围攻他的怪物有点转移注意力,威尔想趁此机会做点什么。然后就见到绿枭咆哮着低吼滚了上来,一大团的东西朝自己压了过来,威尔惊叫的同时和怪物们混在一起,绿枭带着身上的怪物翻滚着从没来得及躲开的威尔身上碾压过去。

一瞬间威尔陷入癫狂的发疯状态,他受不了了,他被这险象环生的世界彻底的激怒了,起身站立来抡起棒子就开打,他和野兽一样发出搏斗的怒吼加入了混战中。抡圆了棒子砸向还没来得及起来的黑色怪物,被威尔一棒砸中脖子,冲击力打的它头甩到地上再也没飞起来,绿枭疯狂的打滚,摆脱掉身上的怪物,用已经哑声的嗓子怒吼着回击,它动作快的让威尔见识了什么是速度,什么是凶狠和灵敏,张口一咬就是一只,甩几下就扔下掉再来下一只,被抓到的怪物别想在飞回去。威尔也没闲着竟然和怪物展开了徒手搏斗,他抓住了一只缠斗在绿枭身上的黑色怪物,用人类的牙口咬住怪物的后脖子拽下来在巢面上厮打,绿枭也在和怪物厮打成一团,混乱的场面中有两个生命在奋力挣脱出想吞食它们的泥潭,威尔像野兽一样撕咬着怪物的皮肤和肌肉,当然,怪物也回头咬威尔,燥热和四处飞溅的血让威尔丧失了最后的理智,他抓住怪物举起往地上撞,掐脖子按在地上,怪物的大嘴也一口咬进了自己的胸口和肩膀的肉里。双方声嘶力竭的撕咬,这是拼了命的搏斗。

打着打着,按着怪物咬的威尔见眼前跑过一道白光,然后很多只黑色怪物朝他冲来,小绿枭的逃跑引来了黑怪来对付威尔,绿枭也冲了过来,威尔瞬间被七八只黑色怪物扑在身下,威尔在下面被推搡着翻滚,这时眼睛什么的都看不见只有恐怖的鸣叫声,一阵不可阻挡的力量压下来,威尔觉得自己被吊了起来,身上的黑色怪物瞬间散去,威尔死死抓住被自己按住的黑怪的同时,绿枭一口咬住了被威尔抓住那只的脊椎,拉起来,带着威尔像扔垃圾一样甩出三米远。这一口下去,和威尔搏斗的怪物哀嚎着松开了咬在威尔身上的大嘴,威尔打了个滚,猛然站立,缠斗忽然变成了对峙,试图抓小绿枭的黑怪被绿枭追的惊恐而逃。它们飞到十米开外,没有哪只敢带头再次进攻,它们再次群鸣,想刺激绿枭让绿枭攻击,不过绿枭连吼叫都没有,对峙中,黑怪叫嚣,威尔茫然的站立,绿枭在小绿枭身边坐视。实际上,在这个世界里,动物吼叫的响亮程度和它的能力是正比的,你吼的越响就代表越不好惹,所以飞行动物们几乎都有一个好嗓门,对于绿枭来说,飞不起来不算残疾,吼不出来才是真正的残疾。但是恰巧,它在之前的打斗中受伤,无法吼出来。在它们眼中你吼不出来就代表你是只羊,就代表你是虚弱的。是可以吞食的。

绿枭因为自知自己吼不出来不肯吼叫,可是威尔能吼,绿枭用武力暂时控制住了局面,在黑怪再次群鸣,这种群鸣会煽动它们的情绪,让它们变得勇敢和齐心协力。喧嚣的叫声即将达到高潮,下一次进攻马上要开始的时候,威尔吼了出来;

“呃——————啊————————————————啊——————————啊”

威尔的人类嗓音真的不值一提,在喧嚣的群鸣中,像正在吵架的大人耳边冒出的小孩子哭声。威尔的吼声低沉细长,他在回忆,在痛苦,痛苦的沉寂在自己一生所经历的伤害之中,威尔是个正常人,一个生活在看似稀松平常的痛苦之中很久的正常人,成长的希望逐渐演变为破灭,内心不再有希望憧憬的威尔踏踏实实的工作面对未来,但是他人既地狱!炼狱!疯狂的挣脱不了的炼狱!生活的责任总要把人强制的扭头看着太阳,看着也许会美好的未来,在这里,这一刻,威尔的内心在喧嚣的群鸣中发生质变,何必保护自己的心?何必抱着莫须有的希望来欺骗自己,

“让我来吃了你们吧!“一个黑暗的声音在脑海里诉说,“吃了它们!“那个声音不断的一词一句的说'

“虫————子“

”怪————物“

”威————胁“

”痛————苦“

”伤————害“

突然变得很大声的在脑海里响起”宰了这群畜生!杀了这群和生命的阻碍!杀了他们!“

威尔”啊“的答应,

“杀了它们!“

威尔”啊“的答应。

“那就开始吧“那个声音变得很戏虐的说。

威尔瞬间怒目圆挣,抓起一根棒子飞奔直冲向黑怪群,他发出一种不像是活人发出的吼叫声无比凄凉的悲叫着冲向怪物群,同时绿枭看着威尔都愣住了,这么一个小人敢一个人冲向二十几只的黑怪群,而且这么气势汹汹。黑怪群们见到威尔冲了过来同时喧嚣的鸣叫中带有几分慌乱,敢于迎战威尔的两只黑怪向前跳出,威尔一棒子扫过,呼的一道风从它们身下扫过,两只黑怪同时被棒子吓住,跳了起来,

“啊!!!!!!!!!!!!!!!!!!!”

威尔一个转身由下而上再砸下来,吓的灵活的黑怪也急忙飞出棒子能打到的地方。威尔两下没打到黑怪,他转而冲向怪物更多的地方,黑怪瞬间如潮水退却,威尔觉得脚下一震,一阵大风从后背吹来。怪物顿时乌泱泱的飞起逃离,

“啊!!!!!!!!!!!!!!”威尔再次爆发出嘶吼,虽然声音还是盖不过黑怪。

威尔觉得自己做到了,成功了,对着逃跑的黑怪背影大声怒吼。

实际上,是绿枭做到了,在威尔冲向第二波怪物的时候绿枭一个飞扑,落在威尔身后,威尔和绿枭同时冲向黑怪这才震慑住了它们使之退却逃离。

绿枭在威尔的后背是如此之近,鼻息的风吹在后背。和黑怪之间的战斗结束了,现在是威尔和绿枭之间,威尔很坦然的回头,没想到如此之近,就在面前的一颗大头颅。

“来,来来吧”

“呜——————————”

“来呀!”威尔胆子大到用手推了一下绿枭的嘴唇。

绿枭一怒吼起来,头向前一伸,直接撞倒威尔一阵嘶哑的长音。那声音气又粗又长,可是还没有威尔叫的响。

被撞倒的威尔也没有了力气再站起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一直想吃了我吗?!为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简直是地狱!”

火堆上的火熄灭了,只剩下稀疏的火星,接着绿枭眼睛里的绿色光芒也跟着熄灭,威尔看见绿枭抬起对着自己的头,舔了一下嘴唇,看到它宽厚的大下巴,看到它不屑的转头离开自己,然后就看在黑夜中看不到绿枭了,威尔逐渐觉得天旋地转,摇摇晃晃的巢让他觉得难受,他透不过气来,伤口又开始流血,失血过多导致他心脏病发作,这是深藏在威尔心里的永远的痛,也可以说的是成长过程中受到痛苦和歧视的根源,威尔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残喘着念叨,“一了百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被伤病折磨的他盼望着绿枭能给他个痛快。

绿枭为什么不吃威尔,不杀威尔,这是一个很费解的问题,在之后不久的一天,威尔得到了不知道算不算答案的答案。

第十二天

明媚的阳光舒适的温度,阳光穿晒红了威尔的眼皮。他闻到绿枭身上的绒毛味道,睁开眼,绿枭在吃东西,吃昨夜的战利品,他在想“又活了一天?那是绿枭吗?我还活着?我竟然还活着!”他回忆昨天,记得心脏病发作,之后。

想着想着,眼前出现了另一个东西,是小绿枭,而且很近,它逐渐爬向威尔的脸,闻了闻,然后张嘴咬,可是它牙齿的咬合力咬不动威尔的脸,却把威尔疼的清醒过来,

“滚!”威尔说。

这一声滚又捅了马蜂窝,小家伙惊叫着迈着小短腿拼命的爬向绿枭,同时绿枭警觉的目光射了过来,威尔没动,绿枭盯着威尔看,威尔无助的看回去,他想问“为什么没杀我?”绿枭见到威尔没有威胁转过头去继续吃东西。它一直在吃,单从声音就能听出它饿到什么程度,威尔爬起来,发出的声响没让绿枭回头,而是把耳朵转了过来,威尔一瘸一拐的移步走向远离绿枭的地方,走一步回一次头,生怕绿枭偷袭他自己不知道。巢上还剩下几片没打翻水的叶子,威尔走过时发现水面映射的自己,他看到影子只能分辨出眼睛,身上黑乎乎的不是黑色就是红色,那是血,沾染全身后的样子。路过昨晚打斗死去的黑怪尸体,回想着昨夜的事情,他不禁摸了摸脑袋,看看它还在不在,多么恐怖的夜晚,他忍着疼痛不想停下来继续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他只想离绿枭越远越好。这个巢直径40米,也就是说威尔走到那里都在40米之内,他在巢的边缘停下,看着下面的深渊和密林,绝望的心情涌上心头,他跪倒在地,双眼空洞着发呆,这关乎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活着?既是看不到未来,看不见希望,又在深渊和野兽面前,威尔活着是一场灾难,是对自己的残忍,可又无法释怀,或许活着仅仅是生命不愿意离去,在它安家的身体中不愿意出来。当天威尔水喝的非常多,有点饮水当酒的意思,喝着水,看着绿枭吃东西,它一整天都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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