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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飞

现在我仔细地回想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还能够清晰无二的记得当时老猫对王明哲说的话。

“阿飞受伤了也轮不到你,”老猫头也不抬的说,连瞟都懒得瞟王明哲一眼。“如果阿飞要是受伤,还有老虎强呢。”

嗯,他说的是他的同桌周强。

此时老虎强正在专心致志地往自己嘴巴里灌牛奶鸡蛋汁哩,他似乎并没有听我们说话(其实他是听着的)。牛奶鸡蛋汁——这是他自己调制的强身“秘方”,不知他是从哪本鬼杂志上看到或什么地方听来的,总之,这是他每天早餐必吃的“主食”(用他自己的话形容)。两年多来,如此这般吃法,他真是******即便刮风下雨一天都不落下。你若是问他这么个吃法到底是要图个什么,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他是个健身达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肌肉猛男!

我们班里就数老虎强个头最高最大——岂止是在我们班,就算是放在全年级里他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块头。嘿,他的块头大到何种程度呢,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他的一条胳膊就相当于我的大腿那么粗。你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傻帽全身上下除了肌肉******居然一点脂肪都没有!除了肌肉还是肌肉!你一拳打在他身上,就好像是******打在一堵硬邦邦的水泥墙上一样。

他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是他的那六块腹肌。因此,他老是光着上半身在男生宿舍楼里走来走去,好让别人看到他那砖头一样硬的腹肌。然而他却似乎还不满足,他老对我们说他的目标是要炼成八块腹肌,就像李小龙那样——他的偶像就是李小龙。嘿,你知道吗,他对李小龙真是崇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我们后面这些男生就他和王明哲是住校生。在他的宿舍里,墙壁上到处张贴着李小龙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海报或者大头贴,他的枕头旁堆着一大堆与李小龙有关的书籍和报刊——******都快要顶到上铺的床板了。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就连厕所里的马桶盖上他也贴着李小龙。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连自己的内裤里头也贴着李小龙,那样一来他就有神功护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每当我们无聊的时候总喜欢到他的宿舍转悠,而每次看到我们到来,他就拼命地在大伙儿面前表演他自认为的拿手好戏——单手俯卧撑。他说,李小龙两根手指可以搞二十个俯卧撑,而我一只手掌就可以做一百个俯卧撑。嘿,这个变态,他也不问问你愿不愿意看他做******什么俯卧撑,就那么光着上半身在我们面前的地板上搞了起来,不到两分钟光景他就搞完了,每次搞完站起来后他都会忙不迭地问我们是不是有一百个,我们都会点点头——其实我们压根就懒得去替他数数。有时我们也会瞎担心,会问他累不累,而他总是会憋着一张打了鸡血的脸,装出一脸不屑的样子轻描淡写的说他两只手做一千个都不在话下——去******不在话下!这个老喜欢炫耀腹肌的家伙明明知道我们大伙儿双手都做不了五十个,他却偏偏老喜欢在我们跟前说他能做一千个、两千个、一万个,还一边不断摆弄着自己的肌肉,吹嘘自己如何厉害、如何了得,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然而,你绝对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么个壮如公牛的家伙,却是个十足的胆小鬼。

有一次,我和方小庄到宿舍找他。他当时正在上厕所。我百无聊赖之中就翻箱倒柜找起吃的来,嗯,我经常感到肚子饿,并不是我吃的少——我一日三餐吃的倒挺多的哩——可还是老感到肚子饿。嗯,我就那么翻箱倒柜的找起吃的来了。可令我大失所望的是他的宿舍里除了一打鸡蛋和几包麦片之外其它什么吃的也没有。真是令人泄气。我原本指望能在这位肌肉猛男这儿搜寻到那么一点吃的东西——譬如面包或者鸡腿之类——来填填肚子,可是找了大半天,居然只有这些我丝毫不感兴趣的鸡蛋和麦片。嘿,真是******令人无比泄气。

忽然,一只大蟑螂从半开的宿舍衣柜里冒了出来。我眼尖手快,跳过去一脚踩住了它的后半身。它在我鞋底下拼命挣扎,可是动弹不得。我蹲下来,捏住它那长长的触须将它拎了起来。我琢磨着要用什么方法把它弄死才过瘾,那样或许才能浇熄我肚子里正在往上冒出来的饿火。

此时,老虎强开门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我火气正旺,转念一想,不如好好捉弄捉弄这个没有东西给我解饿的家伙。于是我甩手将蟑螂朝他身上丢去。嘿,令我们做梦都想不到是,这家伙竟然哇哇大叫起来,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他一边狂叫着拍打着身子,一边跳跃着直朝身后的阳台退去,直到身子抵住阳台护栏方才罢休——嘿,他离那只半死不活的蟑螂足足有五米之遥哩!

我走上前把蟑螂从地板上拎了起来,故意对着他晃了晃。他以为我又要把蟑螂甩向他,脸色霎时涨得通红,双手往后紧紧抓住护栏,好像随时准备从楼上一跃而下。这里可是五楼啊,这混蛋真不要命啦!

“你要干嘛?!快把它丢掉!”老虎强气哼哼地吼道。他那嗓门可真浑厚,真******可以去唱男高音了。

“好啊。你闪一边,我从阳台丢下去嘛。”我又使劲儿晃了晃眼前的蟑螂。

“别!别!别从这里丢!把它拿到门口的走廊阳台那儿,从那儿丢下去!”老虎强手指着我身后宿舍大门外的阳台紧张的说。

“哪里丢不都一样丢。我从你那儿丢就行了呀,”我有意和他对着干。

“你******要找茬吗?!”

“我******没找茬。”

“那你******别从我这儿丢。”

“我******就从你那儿丢。”

“我警告你,你敢从我这儿丢我******就把你捏成碎块儿。”

“你******把我捏成碎块我还是要从你那儿丢。”

“我******招你惹你了吗,张小飞?”他已经气急败坏。

“你******没有招我惹我。”

“那你******想干什么?”

我都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这时方小庄走到我身旁,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想当和事老。我把蟑螂递到他面前,他点点头,从我手里拎过蟑螂走出门外把它丢到走廊上的纸篓里去了。而那个混蛋老虎强呢,此刻已跳进了卫生间。只听见他在里面拼命呕了起来,声音大得吓人,仿佛他刚从粪坑里爬上来又或是闻到了什么臭不可挡的东西一样,那声音简直是铁了心非得把胃给呕出来不可。

嗯,那天过后的一长段时间里,老虎强与我说话的时候,眼神中总是带着那么几分厌恶,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嘿,这个该死的胆小鬼。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尽管块头高大,肌肉发达,却压根儿不喜欢动粗。我的意思是说,他和我一样,都是实实在在的和平主义者。老猫心情不佳的时候经常对他发飙,而他几乎总是一笑了之。因而,即便我觉得他在老猫面前有点儿孬,但冲着他的和平理念与我的不谋而合——就是冲着这一点——我还是挺喜欢和他相处的。

灌完牛奶鸡蛋汁,老虎强用手压住胸口,重重的打了******一个响嗝——每次喝完这变态东西,他总得打上那么一两个响嗝才肯罢休。

“我上去人家会同意么?”老虎强一边拧紧瓶盖一边说。

“谁敢不同意?”老猫不耐烦的转头盯了他一眼。“我说你上你******就上。”

“好嘞。如果阿飞挂彩了那我就上。”

“强哥,你和阿飞一起上最好。叫高一的那帮混蛋也瞧瞧咱们的厉害。”与王明哲同桌的小虫回过头来插嘴道。

“那你到时和吕小虹她们一定要拼上老命给我们呐喊助威啊!”在我前座的帅哥揶揄道。“你们每次的声音都那么小,跟蚊子叫似的,鬼才听的到。人家别的班的啦啦队哪像你们这样。姑娘们喊不出声,那你要替她们喊咯!哈哈,是不是?”

“班上的拉拉队员又不止我一个,你叫王明哲也喊呀。”

“班上的拉拉队员又不缺我一个,你们谁爱喊你们喊去。”王明哲对着小虫一脸不屑的说。这势利鬼在班上就只会对小虫不屑一顾了。小虫是我们班上个头最矮最瘦的男生了,三年来王明哲总把他的这个同桌当成空气看待,对他总是爱理不理。而这个势利鬼呢,他课间休息时分最大的爱好就是扭过头来参与我们后面这些的谈话。我真替他担心,他老是这么扭来扭去的,搞不好哪一天******将自己的那个臭脖子给扭断不可。

“你们带水了吗?一场比赛下来,老是那么喊来喊去,谁都受不了啊。你们要带多点水才行,”方小庄拍拍他前桌小虫的肩膀说——嘿,他老喜欢拍别人肩膀了,不过我们并不介意他这个动作,反倒都挺喜欢的。他的这个动作可温柔啦!我的意思是说,他拍着你的肩膀的那个力量,既不粗鲁野蛮又不似蜻蜓点水,他轻轻拍着你的那一刻,总能让你觉得他可以和你同生死共患难一样。“我们一场比赛下来,都不知道要喝几桶水。天又那么热,你们啦啦队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不是?”方小庄一边拍着小虫的肩膀一边说。嘿,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就是挺会安慰人,就是那么会替人着想。不论有事没事,我都想他多拍我几次。嗯,的确如此。

“你们说话声音小点儿,不要影响其他同学。”这时坐在中间第五排——我们教室里分成四组,每组十排——的吕小虹站了起来,朝我们这边挥挥手,示意我们安静。

吕小虹是我们的班长。尽管她五官长得还挺端正,但一年到头总是留着那么个男孩子发型,远远看去,简直让人搞不清她是男是女。她的嗓门可大啦,我总觉得这或许是老师让她当班长的原因。不过她的学习可好了,跟她的同桌李思琪的一样好,可以说旗鼓相当、半斤八两。每学期的期末考,她们两个总能代表我们班杀入年级十强。我这么说,你大概会以为她们俩臭味相投哩。说出来或许你会惊掉下巴——她们一个文静如水,一个却泼辣似火,按理讲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水火不容,然而她俩却相处得水火交融、十分融洽——至少表面上看来的确是如此。

李思琪真漂亮啊——帅哥嘴巴上老这么说。可我知道这混蛋心里真正在意的是邢丹丹——我们班的班花,也是我们年级数一数二的美女。邢丹丹的漂亮是众人皆知的。她的身材很高挑,也很匀称(她并不是******一根瘦高竹竿),一米七出头的个儿走起路来总是那么娉娉婷婷的,就像一朵迎风招展的花。她的肤色很白,五官就像是精雕细刻出来似的,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什么时候都是碧水汪汪的。你要是被双眼睛瞅上那么一两分钟,保管准能要了你******老命。王明哲私底下总喜欢说那是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嘿,他这个老鼠眼也知道什么含情脉脉,大概他是想要邢丹丹对着他含情脉脉吧。他多半就这么想,我跟你说。总有那么一些混蛋整天无所事事就净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就像王明哲。

邢丹丹或许******也清楚自己娇美如花,所以她老爱出风头。学校在每年的“五四青年节”总要举行歌咏比赛或文艺晚会什么的,要求每个班级都要出节目。每当这时,邢丹丹都会急不可耐地抢着第一个报名——好像别人会抢走她的名额似的。谁******会无聊透顶抢她的名额呢,名额是没有上限的,没人会跟她争抢******名额。

而每回报名,她非要拉上她的同桌徐曼丽不可。徐曼丽也很漂亮,尽管和邢丹丹相比差了那么一点点儿,但也******够美了。她可爱穿一些花哨艳丽的裙子啦,比邢丹丹要爱上那么一千倍。嗯,这两个漂亮女生就坐在吕小虹和李思琪她们的后面一桌。

这个月初的五四青年节,学校照例举行文艺晚会。邢丹丹和徐曼丽报名演唱什么《天仙配》。老实跟你讲,我可不怎么喜欢唱歌这玩意儿。如果学校允许的话,我倒是很想叫老虎强和我上台表演******健美——老虎强负责将自己那该死的肌肉展现给大家看,我就负责在一旁替他吆喝——我相信我俩的通力合作肯定能够大大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肯定会令整个晚会火爆异常,肯定会赢得全校师生的满堂喝彩。嘿,我真的那么觉得。不是么,每年的晚会除了唱歌就是跳舞,唱来跳去,年年如此,我******都烦透了。我相信老猫他们也都******烦透了,甚至学校里的大多数学生也******烦透了。

嗯,晚会的那天晚上,学校小广场上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大片脑袋。我们班排成两行在广场的人堆里傻等着晚会的开演——我真受不了这个,我是说,他们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都一定要求你来观看什么演出,而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来。倘若你不来的话,他们就会记你一节旷课,并且还要求班主任在班上点名批评你。谁******愿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老师数落呢,反正我不愿意。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就连老猫这样的厚脸皮都不愿意。

嗯,我们就那样坐在台底下傻等着。在这当儿,坐我前面的胖子辉正笑呵呵的从一旁的许胖妞手中接过爆米花。我不得不说——许胖妞和胖子辉——他俩可真是天生一对,都是一样的胖,都是好吃一族,一天到晚嘴巴动个不停。我觉得他们既然有一样的体型,既然有一样的嗜好,怎么就没想过一起上台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好让大伙开心开心呢。譬如他俩可以演“神雕侠侣”什么的,又或者“绝代双骄”也可以。总之,我相信只要他们俩一上台,准能逗得大伙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吃什么呢,也分我一点吧?”我试探着问许胖妞一下。我才不想吃什么垃圾食品哩,我跟你说。

“都没啦!你看,”许胖妞拿着那个装着爆米花的包装纸筒将开口朝下,做出一个倒东西的动作,好像怕我不相信她似的。“要不叫符小玲拿个巧克力给你吧?好不好?可好吃啦!”她一边说,一边揪着坐在她前头的符小玲的衣领。

“怎么啦?”她的同桌符小玲回过头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许胖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嗯,她两眼直盯着许胖妞,看都不看我和胖子辉一下。

“还有巧克力吗?拿个给阿飞嘛。”

“给谁?”

“小飞。”

她这才朝我转过眼来。嗯,符小玲是那种你一看就知道是很乖的女孩。她长着一张很秀气的脸,一双明净的眼睛好似总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可是又不愿说或者说不出口——她很文静,在班上她很少说话,除了与许胖妞、班长或者李思琪偶尔交谈,我就没见过她跟其他人说过话。不过或许她跟别人讲话时我******没看到也说不定。她那对小巧的嘴唇老是那么紧闭着,好像紧闭了千年的双合门一样。嗯,她就是那种女生,就像我们课本里那篇古文中说的那样……呃……什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莲花一样,对,她就是个如莲花一般的姑娘。

“你要吃巧克力吗?”符小玲说,她用看许胖妞那样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

“哈哈,我开玩笑的。不用了,”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说实话了。我有时就是这个样子,我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什么叫开玩笑?吃就是吃,不吃就是不吃,开什么玩笑!你逗我们玩吗,阿飞?”许胖妞插嘴道,她和胖子辉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这么较真儿,我不知道是不是世上的胖子都这么较真儿。

“哪里,呵呵,怎么会呢!”我挠挠头,装作很天真很无辜的样子说。“我也喜欢吃巧克力啊……我平常也买来吃的,我家里很多哩。”我家里多个屁。我家里一条巧克力都没有,因为我压根就不喜欢这甜腻腻的鬼玩意儿,老实跟你说。

“喏!”符小玲从衣兜里掏出一条巧克力,“这个非常好吃。相信你肯定喜欢。”她抿着嘴微笑着说,然后轻轻地将巧克力递到我手里。

她的手暖和和的——接过巧克力的一瞬我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是不是女生的手都这么暖和和的呢,我不知道。她的眼珠子在夜晚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好似玻璃弹珠一般。小时候,我最喜欢玩玻璃弹珠了。

“邢丹丹和徐曼丽唱的《天仙配》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们知道吗?”胖子辉边嚼着爆米花边漫不经心的问许胖妞。

“听说是首情歌哩,”许胖妞说。

“谁的情歌?蔡依林的吗?”胖子辉就喜欢听蔡依林。

“不知道啊,也可能是‘东方神起’的,”许胖妞说。

“‘东方神起’?……‘东方神起’是哪个鬼?”胖子辉一头雾水。我也一头雾水。“东方神起”会不会是“东方不败”那混蛋******老弟?但我记得看过的金庸里头似乎没有这个人啊。

“不许侮辱我的偶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许胖妞有点不爽,好像她早已提醒过胖子辉一千遍了似的。“嗯,他……他们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他们是男神,简直酷毙了,”嘿,她踌躇了老半天,才将她崇拜的偶像解释得不清不楚。

嘿,那些对自己的偶像崇拜得一塌糊涂的家伙都不容许别人侮辱他们的偶像。他们老觉得自己的偶像就像酷毙了的神仙一般神圣不可侮辱,倘若你对他们的偶像说了那么一丁半点不敬的话,搞不好他们就会和你拼老命。其实我挺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的。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偶像,只不过我的偶像并不是那些歌星或影星什么的。跟你说吧,我的偶像是一个小个子球员,我比他高了那么一大截。电视里说他小时候得过侏儒症,所以老长不高。我猜若是我跟他搂着站在一块儿,他一定得抬起头仰望我才行,否则是无法看到我的脸的。嗯,我的偶像名字叫梅西,是巴塞罗那球队的精灵。我跟你说,他在球场上带球长途奔袭的样子真******帅呆了!简直就像一条******一往无前的剑鱼那样。我爱死他带球突破的样子啦,我坦白跟你讲。尽管他的模样有点憨憨的,但看上去很诚实——嘿,我就喜欢他这副诚实的模样——我喜欢世界上所有诚实的人。

可我必须要和你说个明白,首先,即便我喜欢梅西,也绝不会疯狂到像许胖妞那样死心塌地的地步,因为我觉得所有的偶像都是划破夜空的流星,你只要在它光芒闪烁的时刻好好欣赏它的光亮就行,没有必要对它如癫似狂,因为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新的流星接踵而至。其次,我更不会像她那样为了自己的偶像和别人大动肝火,我觉得那样做很傻,因为你的偶像如若知道你为了他跟别的家伙大动肝火说不定他会感到莫名其妙,甚至会在背地里偷偷窃笑呢——他真有可能会笑你是个傻帽或者是个蠢蛋哩。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庄严的《国际歌》响起来了。嘿,他们老喜欢放《国际歌》,好像《国际歌》是什么场合都可以放似的。他们似乎已经认定,只要当你不晓得放什么歌曲的时候,就放《国际歌》——在他们看来,这首歌******简直就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我猜组织晚会的那帮家伙肯定是这么想来着,不然为什么动不动就播放慷慨激昂的《国际歌》呢。

主持人是高中组的一位细高个漂亮女生。她上来说了几句老掉牙的开场白之后,马上话锋一转,说同学们让我们热烈鼓掌欢迎校长讲话——嘿!真******受不了,我都快要疯掉了!这家伙仗着自己是学校的老大,只要是学校的活动都一定要上来啰哩啰嗦的讲上那么一大堆废话,就连我们学生自己组织的文艺晚会他也不放过。嗯,他就是那么一个恶心的家伙。

好不容易等校长把话讲完了,接下来开场的几个节目却是索然无味。我是说,在每次晚会的开头阶段,他们老喜欢唱那种《祝福祖国》、《祖国颂》之类的歌曲。我并不是说那种歌曲不好——我也不知道那种歌曲好不好——而是我总觉得再好的歌曲如果老是翻来覆去的唱,那就无聊透顶了。可他们年复一年的就是这么做,在每次晚会的开头阶段就是唱那种歌,好像已经没有别的歌曲可唱了似的。老实说,三年来我都听腻了。

有一次,在音乐课上,老师在给我们演奏完课本上那首旋律很悦耳动听的《珊瑚颂》之后,问我们大家有没有问题要问。老虎强忽然举手站了起来,他问老师为什么学校的元旦晚会或者五四晚会总喜欢叫人唱那些《祝福祖国》之类的歌曲。嘿,老虎强就是这样,他除了喜欢健身,剩下的就是喜欢问别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好像是因为他的胸肌比别人意料之中的要大很多,所以他要问一些别人意料之外的问题。音乐老师被他这么一问,居然愣住了。他就站在钢琴前足足愣了有那么十分钟——我估摸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然后说那是因为这类歌曲代表了正义的力量,它们有一种浩然正气,时刻鼓舞着我们勇往直前。勇往直前?怎么我听了之后一点都不想勇往直前,反倒想呼呼大睡呢。我很怀疑是不是我的音乐修养太差,或者我压根就******没有什么音乐修养——尽管我非常喜爱摇滚乐——所以才感觉不到它们蕴含其中的浩然正气,因而也就不想勇往直前?

总之,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每次在晚会的开头总喜欢这样搞。反正当时我没有抬头看上面的演唱。我正低着头玩弄我手中的巧克力呢。我还没有吃符小玲给我的那块巧克力,我跟你说过,我压根就不喜欢吃这东西。我只是在把它在手掌上翻来覆去的玩转着。可是想到符小玲的一番好意,我在犹豫要不要吃呢。

这样过了大半天,忽然,我周遭的那些混蛋拼命鼓起掌来。我身后的帅哥一边鼓掌还一边使劲儿“噢!噢!”鬼叫,就像一只发情期的野狼一般。嘿,当我抬头向舞台上望去,我就知道他是一只发情的野狼。

邢丹丹和徐曼丽出场了。

我相信,在你的生命中,总有一些人或者一些画面是会令你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譬如说你老爸老妈的模样,我非常相信就算他们化成灰你都会认得他们。邢丹丹和徐曼丽的出场就是这样。坦白跟你讲,当时我心中那么一惊——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我眼前看到的那一幕的。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邢丹丹头戴一顶古代的儒生帽,身穿一件绿色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纸扇,俨然一个古代书生的模样;徐曼丽呢,则是头插红花,身穿红裙,唇抹胭脂,一副古代千金小姐的打扮。只见她俩四手相挽,脸含微笑,深情对望,在悠扬缓慢的乐曲声中,踩着轻盈的步子,花枝招展地朝着舞台正中央款款而来。

“她俩搞什么,搞同性恋吗?”胖子辉脱口而出。

“你才搞同性恋呢!”帅哥大声嚷嚷道。那口气简直是在对着胖子辉咒骂了。“这是戏曲服装。他们唱的是戏曲。你懂不懂?你这饭桶。”可是就在这一刹那,周围的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完全把他的嚷嚷声给盖住了。

这个老喜欢看军事周刊的家伙倒是懂的很多。反正我是不懂。不过也不需要懂。谁又需要懂呢。谁也不需要懂,因为她俩的古装打扮已经惊艳全场。懂与不懂的都在拼命地高声尖叫,广场另一侧那群混蛋的高中生们已经叫得跟疯狗似的啦。

她俩就在一群疯狗发狂般的尖叫声中咿咿呀呀的唱开了。她们唱的是什么,现在我几乎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开头的一句好像是叫“树上的鸟儿”什么的。不过这无关紧要,因为这并不妨碍大伙持续高涨的如火激情。我相信底下的家伙也没几个会在意她们唱的是“树上的鸟儿”还是“树上的青蛙”,因为这群疯子们就像看到天外飞仙一样,在她俩整个的表演过程里就跟发疯了似的使劲儿鼓掌,那阵势非得把手掌拍烂不可。而邢丹丹和徐曼丽呢,嘿,她们可得意啦!她们看到底下人群的狂呼乱叫,听到海浪一般的掌声,那股骚劲儿就上来了,她俩演得更卖力了。只见台上的她俩动不动就眉来眼去的深情对望——我差点都呕出来了——然后又时不时兜着圈子在舞台中央转来转去。我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因为我都不知道她们这样转来转去到底是要转什么。

“她们转来转去的到底是要干嘛?”我问一旁的许胖妞。

“你问我,我问鬼啊!我怎么知道她们要干嘛,”许胖妞伸长了脖子盯着台上说。“她们爱干嘛就干嘛呗。你管她们干嘛呢。这不挺好看吗?”

“你不是说她们唱的是情歌吗?这就是情歌?”胖子辉接过话茬问道。

“谁知道啊,”许胖妞说。“我是听班长说她们要唱情歌来着。我怎么晓得是不是情歌。”

“你们这帮家伙什么屁都不懂,”帅哥在身后使劲对着我们嚷嚷。“这是艺术,懂不懂!”

这家伙,老是艺术来艺术去的把艺术挂在嘴边,好像他就是个艺术大师一样。尤其是当别人对一些平常很少见到的东西大为疑惑的时候,他更是喜欢摆出一副专家的模样,扳着脸孔教训人,好像你就是一个一无所知的懵懂儿童,非要大声训斥你你才能懂一样。在他眼里,别人懂的他都懂,别人不懂的他也懂,别人懂的永远比他懂的少。嘿,他简直******就把自己当成无所不知的先知了。

可是他老这么干之后,班上的人却真的以为他懂的东西比大伙的要多。他懂的真的比大伙要多得多吗?嘿,老实告诉你罢,我可知道他懂得的有多少——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他懂的那一切都是从一本破军事周刊以及一份叫什么《参考消息》的报纸上得来的。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而帅哥的爱好呢,就是书包里总藏着那么一本周刊和一份报纸。为什么说是藏呢?因为这个混蛋从不让别人分享他的周刊和报纸,他只求自己看得痛快,完全不顾你心里痒痒的。尤其令人心痒难耐的是,他老喜欢在你面前阅读那些周刊和报纸。当你看到他读得津津有味时也探过头去想瞧上那么一段,他会非常迅捷地反应过来(好像后脑勺上长着另外两只眼睛),赶紧将报刊翻盖住,然后恶狠狠地瞪上你那么一眼,再冒出那么一句“公民正当的合法的财产不容侵犯”——这是我们政治课本上的一句话——他老拿这句话说事,好像别人看了他的报刊是侵犯了他的私人财产似的。

嗯,所以现在你也明白他为什么懂得的比别人多了吧。他所知道的那些都是从那两份报刊上摘抄下来的。但我要说,他哪里是真正懂得比别人多的多呢,他不过是拾人牙慧或者根本就是******鹦鹉学舌,然后在大伙儿面前显摆卖弄,让那些不明就里的家伙觉得他知识丰富而言。他哪里真正懂个屁,他屁都不懂,我跟你说。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倒还可以令人忍受,他喜欢在邢丹丹徐曼丽她们跟前炫耀就让他炫耀去吧。最最令人受不了的是,这家伙总认为自己是全校第一帅!

我们之所以叫他“帅哥”,是因为他的名字中有一个帅字。其实也并不是我们首先这样叫他的——可能大伙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这么叫他——是政治老师这么称呼他之后,我们才顺口叫开的。嘿,跟你讲,我们政治老师可好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班上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他姓吴,是个五十几岁的半老头,脑壳上的毛发早就掉光啦。嗯,真的,我们可喜欢他了。不知是不是他也感受到我们对他的这一份喜欢,出于惺惺相惜的缘故,所以他也老喜欢把我们这些家伙叫做“哥”,譬如“帅哥”、“辉哥”、“强哥”等等。他在校园内碰到我时总是叫我“飞哥”,每当这时,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不晓得我们之间关系的混蛋们总会对我侧目而视,那眼光就好像在看一个黑社会似的。尽管我觉得很别扭,可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前说吴老师请您以后不要再叫我“哥”了好吗,如此一来——我揣摩——他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会感到不可理喻,或许他会认为我的脑子不正常也说不定,如果那样那就糟糕了,不是么。所以为了让他觉得我很正常,我只能迁就着他让他叫我“飞哥”了。

可话说回来,并非每个家伙都像我一样觉得被人叫“哥”很别扭。帅哥就不觉得。他不仅不觉得别扭,当政治老师对他的称呼延续到我们大伙的嘴里之后,他反倒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了!为了维持这种感觉,为了保持光鲜形象,三年来他养成了梳妆打扮的习惯。说出来一定会令你呕吐不止——每堂课铃声打响之时,趁着老师还没有到来,他都会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和小梳子,争分夺秒地把自己的头发梳得纹丝不乱!有时候为了使发型更好看,他会打上那么一些啫喱水。我揣摩他心里肯定觉得这样会让自己帅得一塌糊涂。每次从他身后看到他这么对镜梳妆胡搞瞎搞时,我都******快要呕吐出来了,跟你说。他愈喜欢这样做,我就愈坚定地认同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真理:世界上的无耻混蛋真是无处不在、无处不有。我相信他在自个家里洗澡时,必定会对着浴室内镜子中的自己瞅上******那么十个小时方肯罢休。他肯定会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脸庞——因为他认定这是一张世界上最美的脸蛋,一会儿瞅瞅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觉得那双眼睛迷死人了,一会儿又捏捏自己的下巴——因为他认为这个下巴性感极了。嘿,他肯定会这么做的,因为我跟你说过,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超级自恋狂。

嗯,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他就是这么一个令人作呕的家伙。

可就是这么一个爱臭美的家伙却对我们班上的校花迷恋得一塌糊涂。班上的人谁都知道,而邢丹丹呢,却装得很傻很天真,装作还蒙在鼓里的一副模样。每当班上有男生拿她和帅哥来逗乐,她总是一脸无辜并且一脸嗔怒地说你们乱讲人家干什么嘛——嘿,此刻她心理肯定乐开了花的,然而表面上却还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儿哩。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恨不得全校男生都喜欢她、都巴结他、都围着她的屁股后面团团乱转才好。

就在这次五四晚会后的第二天,准确的讲,是在早读课上,不知是哪个家伙模仿了帅哥的字迹署了帅哥的大名给邢丹丹写了这么一张纸条。这张纸条被别有用心地压在了讲台上的粉笔盒下。当天的值日生是老虎强,他当时正在擦黑板。看到纸条后,这个白痴想都不想就拿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高声朗读。嘿,他那杀猪般的嗓门可大啦——

“对你——仿佛是来自千年的等待,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一直很想告诉你,这无休无止的心悸,无休无止的爱恋!丹,风吹过来,扬起你的衣角和浅笑,在梦中的阁楼里,我要把最深的吻献给你!

你亲爱的潘人帅”

嘿,老虎强话音刚落,就在那一瞬间,班上的男生就跟疯子似的发作起来。他们有的死命鼓掌,有的拍桌敲椅,有的狼嚎鬼叫,有的甚至高声呐喊着我爱你!这帮家伙简直要把教室给掀翻了!他们已经被这伟大的爱情故事感动得不能自已了。就连一些平时很文静的女生也在捂着嘴感动得前仰后合哩。

而邢丹丹呢,她正在浑身颤抖着哩,她脸上早已红霞满天飞了。倘若她还是个小学生,碰到这么感人的场面,我相信她大概要哭得稀里哗啦的不可。可她现在已经是初三生了,已经跟我们一样是个大人了,而且还是个大美女,她不能哭,她能做的也就是任凭彩霞在脸上漫天飞舞啦。嘿,她那精致小巧的鼻翼剧烈地翕动着,在那些青红紫绿的彩霞的衬托下,整个人看上去可美啦。

“到底是谁写的?有种就站出来啊?!”穿着一袭点缀着黑色蝴蝶的裙子的徐曼丽此时站了起来,转身朝教室后面叫得最疯狂的那几排男生厉声呵斥道。“鬼叫什么!你们要不要脸啊?!”嘿,她真是仗义啊,她的脸色比邢丹丹还要着急呢。我揣摩她这么暴跳如雷是因为她觉得不公平——她心底大概会这么想:为什么这封情书是写给邢丹丹的而不是写给我的?我哪里比她差啦?——这些女生就是这般模样,一个比一个臭美,一个比一个虚荣。

“上面不是有潘人帅的名字吗?还用问,”王明哲笑嘻嘻的对着徐曼丽说。鬼都能猜到帅哥这么爱面子的人绝不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没有大脑的糗事,可王明哲从来就没安过好心,他最巴不得的就是看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出糗。嘿,他从来就没安过什么好心。

可帅哥却不在教室,早读课时,他和方小庄不知跑哪儿去了。

当时他可算是逃过一劫了,可邢丹丹却不会放过他。就在那天晚上的晚自习之前,我和老虎强从他宿舍里出来朝教室方向走去,我们要赶着去上晚自习呢。远处的教学楼已经灯火辉煌,还没有打铃,嬉闹声不时从楼上传了过来。西天的最后一抹霞光就快要被黑暗吞噬了,校道两旁的榕树上传来夏虫的鸣啾。当我们经过篮球场时,老虎强止住了脚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你听!”

“听什么!”他那铁钳般的手拽得我的胳膊痛得要命,我很不耐烦,我当时只想着快点回到教室去写白天还没有完成的作业呢。

“嘘!”他松开手,手指放到嘴唇前,示意我不要出声。

“你嘘——”

“嘘!——是他们俩。”他手指着前方。

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借着朦胧的光线,我看到在篮球场旁的那棵老榕树下站着两个人儿,光线太暗,我不能确定是谁。

“******那是——”

“嘘!——邢丹丹。”

噢!我浑身一个激灵——我必须承认当时我仿佛是被电触了一般,******非常兴奋——赶紧和老虎强蹑手蹑脚地绕到距离他们几尺之遥的篮球场观众台后墙。我们蹲在地上屏气息声。周围静悄悄的,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清晰无比。我听到帅哥拼了老命在向邢丹丹解释着早上的情书事件,他的语气听上去好像要急得快要尿出来了似的。

“真的不是我写的!”

“真的吗?”

“真的。”

“那你认为会是谁写的?”

“我怎么知道是谁写的。反正不是我写的。你要相信我啊!”

……

“你敢对天发誓真的不是你写的?”

“真的啊!你要我重复多少遍吗?”

……

“人家倒希望是你写的嘛。”

“啊?”

……

“人家希望真的是你写的嘛。”邢丹丹嗲声嗲气的说。嘿,她可真是善变,早上还一本正经的呢。

“写什么嘛?不是我写的啊。”

“你这傻瓜,人家希望写那封信的人是你嘛!”

这两个无耻狗男女,我蹲在地上都要呕出来了。

“呃……那就是我写的啦。”

“你不是说不是你写的吗?”

“你就当作是我写的嘛。”

“那到底是不是你写的呀?”

“我是说,你可以当成是我写的嘛。”

“什么叫当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呀。”

“我是说,如果我给你写的话肯定会很好。”

“有它那么好吗?”

“有谁那么好?”

“那封信啊。”

“它有那么好吗?我没看到啊。”

“当然好啦!”

“怎么个好啊?”

“就是……好感动啦……你真讨厌!”

感动个屁。老虎强眯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呢,而我都快要呕出来了。当时她不是表现得很气愤吗,原来******全都是装的,原来她当时心里美死啦!

“嗐!真可惜。要我写的话肯定比它还要好。好上一万倍。”

“你真讨厌!专门骗人家啦。”

“真的,不骗你。改天我写给你看啊。”

“真的吗?你不会骗人家吧?”

“真的。我写情书是超一流的耶。”

嘿,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真是无耻到家了,他还以为他自己是宇宙第一情书高手呢。我真******都要呕出来啦,跟你说。

“问你个问题哦……你觉得我美吗?”

“啊?……噢!美啊!美得不得了!”

说这句话时这混蛋肯定是一边淌着口水一边色眯眯地盯着邢丹丹。

“哪里美呀?”

“哪里都美!”

“你真讨厌!”邢丹丹假装嗔怒的说。

嘿,******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因为我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再不走的话我会被自己吐出来的东西给熏死的。我拍了老虎强一下,示意他离开。奇怪的是,之前他脸上的兴奋好奇劲儿现在已经荡然无存。我估摸他心里大概是觉得漂亮女生都是些有眼无珠的不识货的主儿,她们喜欢的偏偏是帅哥那类没有肌肉的杂种而不是他这个李小龙二世,要不然为什么一眨眼间他变成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嘿,在他看来,他以为女生都应该要喜欢大块头才对。他哪里知道女生喜欢的都是帅哥那种嘴上抹了蜜糖的无耻混蛋。这些轻浮的女生,只要你把她说得美若天仙,她就会对你青睐有加,她才不会管你有八块腹肌还是四块腹肌或者有没有腹肌呢。

总之,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硬拽着垂头丧气的老虎强,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如猫一般半弓着身子离开了后墙。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路上有块小石头,我一不小心踢到了它,差点儿把我的老脚趾******给踢碎了。

快到教室的当儿,我们放慢了脚步。这时,从身后传来了细碎急促的脚步声。我们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李思琪和符小玲已经来到我们身侧了。她们俩手挽着手活像是一对亲姐妹,然而却都默不做声,只是一脸神秘地瞄了我们一下——就像是看偷窃犯似的——然后快步朝教室门口走去。

嘿,这些女人,老是在你面前装这装那的。就算你有一百个脑袋都猜不透她们心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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