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转折
第二天上学，佳雪就发现她情绪不佳，怎么问小瑶也不说怎么了，最后只得等她自己好。
小瑶拒绝了和佳雪中午吃饭的事情，独自来到体育场，今天很奇怪哦，哥哥也没来打球。
她揉揉发肿的眼睛，脑袋里什么也思考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声音出现了。
“中午吃饭了吗？”
小瑶回头一看，被太阳刺的又马上转回身体：“哥？”
水御熏在她旁边坐下。
他们两个人平时在学校时很少见面很少说话的，这还是头一次两个人并肩在球场的台阶上坐着。
小瑶看了看手腕上的链子，心里有些难受。
“昨天没睡好？”
“恩。”
“最近学习成绩呢？”
“一直是中等。”
“我教你做……”
“哥。”
小瑶突然打断他的话：“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逃跑了。
自晚上放学回家，小瑶也没走出房间半步，叫她吃饭她也以肚子疼为由没有吃，现在小瑶都害怕再见到哥哥的脸了，以前总是天天看到，如果以后再也看不到怎么办，要练习一下吗？
她自己要怎么过活，要怎么办？
一股没来由的伤感又占据着她，让她害怕的不得了。
又是半夜，小瑶偷偷走出房间，想去吃点东西，实在是太饿了，她抹抹眼泪，走向厨房。
谁知道，在饭桌上竟然放着一张纸，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择校名录。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脑袋嗡嗡作响。
“我已经选择了国外留学。”
小瑶突然转过身看向哥哥。
水御熏从暗处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择校名录。
“我本来以为自己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绘画，可是……”
“所以你要到国外去学习？”
小瑶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却得到了水御熏的肯定。
“要去多久？”
水御熏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四年。”
“哦，那你去吧。”
小瑶笑了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还要笑。
“我现在会做好多菜了，还会做面，不会饿死的，你知道我没吃的就不行。”
水御熏站起身来看向她：“要准备接受独立了。”
小瑶眨眨眼，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恩。”
离哥哥毕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小瑶基本上每个周末都会呆在家里，偶尔出来一次也是蓬头垢面的，金铃看不过去，直叫水御熏带她出去逛逛。
当水御熏进屋时，小瑶就是一副养死不活的状态，看到来人她才扑通一声坐起来。
“不吃饭吗？”
水御熏双手插兜，看着她蓬乱的头发。
小瑶赶紧盖上被子看向他：“吃。”
“赶紧出来吧，一会儿出去。”
小瑶沉默了一下，只听见水御熏关门的声音。
吃完饭后，水御熏率先走出房子，小瑶一看赶紧吃了几口跟了出去，水御熏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去哪里？”
“啊？”
小瑶忐忑的看着他：“阿姨不去吗？”
“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小瑶摇了摇头，水御熏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往前走。
小瑶闷头跟着，在一家书店撞上了水御熏的后背。
“走路要看前面。”
“恩。”
看水御熏有点生气了，她只好跟他多保持点距离。
看他看书看的入神，小瑶也只好找点书来看，也不知看了多久，她累的都快站不住了，水御熏才想离开。
两个人又来到一家咖啡店坐了一会儿，其实怪尴尬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话说，而且水御熏一坐下来就会看书，根本就没打算跟她说什么，两个人好像生生的拉在一起一样，这样的感觉让小瑶非常不舒服。
接着又沿着繁华的街区走了很久，小瑶只知道自己看到吃的后才稍微开心一点，吃了牛排，吃了冰激凌，还喝了饮料，总之肚子是十分满足的。
不知不觉两个人在外面闲晃也有段时间了，看了看暗下来的天空，水御熏终于说了句话：“还没有想出要去哪儿吗？”
“呃……我们去游乐场吧。”
小瑶看着一旁走着的哥哥，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要坐那个吗？”
小瑶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不要。”
人都翻过去了，一定会死在上面的。
“坐那个？”
“不要。”
左摇右摆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下来一定会吐的。
水御熏看着她深皱的脸：“你真的想好了来这里吗？”
小瑶眼神一晃点点头，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可都是到游乐场来玩的。
水御熏挠挠头，无聊的看了看周围：“那个总能坐了吧。”
小瑶抬头一看：“哦，摩天轮。”
“可以？”
“恩。”
“我一直想坐那个的。可是转着转着会不会晃之类的啊！”
水御熏看了她一眼，好像嫌她问题多似的，小瑶识相的闭了嘴。
“哥，你看，晚上好漂亮哦。”
水御熏望了望，确实，他也是头一次坐到这么高。
“登上这么高才会知道世界这么大。”
“恩？”
小瑶回头看他，而他正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某一角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摩天轮晃了一下，小瑶惊恐的抓住一旁的栏杆，吓得一脸茫然。
“天啊，吓死我了。”
接着又是一晃，小瑶害怕的抓住一旁的水御熏紧紧的抱了过去：“啊……完了完了哥，会不会掉下去啊！”
水御熏一手抓住栏杆稳了稳：“只不过是转到另一边了，没什么事情。”
小瑶慢慢放开手，看了看一旁平稳的风景才稍微喘了口气：“好吓人啊。”
“放开我吧。”
“啊？”
小瑶看了看自己还紧抓着他衣服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我，我是太害怕了。”
她慢慢的移动到另一边，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水御熏难得的笑笑，继续看向窗外：“小瑶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
“以后的事情？”
“理想又或者是想做的事情？”
看她不说话，水御熏继续说道：“只有为了一个目标努力才会看到生的希望。”
小瑶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好寂寞，在这样的夜空里看的却是如此清晰，生的希望，对于他来说是什么呢？
“所以，你要去留学吗？”
小瑶眼眶有些发红，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哥哥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他离开，她才会真的觉得很寂寞。
“虽然还没有确实的确定，但是我想试试看，如果总处在一个环境中是无法成长的。”
他转过身来看向小瑶：“你也一样，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能过程会比较辛苦，但我相信你会非常快乐。”
回家的路上，小瑶一直默默的跟在水御熏身后不远处，他的话她明白，但这就意味着他们是必定要分开的了，想起以前他曾跟她说未来的志愿要由自己填写，她终于明白了那话的意思，原来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会有这一天的。
“哥，其实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的。”
她在后面小声说，声音也有些哽咽。
水御熏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着，小瑶低着头，试图憋住哭声，最后还是望了望天，生生的把泪水咽了回去。
不久之后，哥哥的志愿也填写完了，还有几天就会到美国办理手续了，阿姨正巧也有个画展会在美国开，所以就先走一步，替哥哥的入学忙活去了。
小瑶自那天游玩回来之后便很少看到哥哥了，直到送机那天，她起来的特别早，做了很多吃的，水御熏起来便看到她在忙活，在饭桌前坐下后，他犹豫的拿起勺子：“今天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我想飞机上的东西应该不会很好吃，你多吃点吧。”
小瑶笑了笑，也坐了下来。
水御熏看了她一眼，照例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哥，阿姨已经在那边等你了吗？”
“恩。”
“那到了要给我打个电话哦。”
“恩。”
小瑶点点头，看向一旁的行李箱，突然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了。
直到了飞机场，两个人也没怎么再说话。
小瑶没想到送机的人会这么的多，总是追着哥哥跑的看来不只是她而已。
待大家一一告别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小瑶远远的看着他，本想上前再跟他说一句话的，可并没有看到他在寻找她，也许对于哥哥来说他这个妹妹是微不足道的吧。
机场提示登机的播报后水御熏便打算离开。
当他转过身时正巧看到远远站着的小瑶，看到他在看，还对他挥了挥手。
他犹豫了一下走近她：“要好好学习。”
“恩。”
“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恩。”
小瑶点点头，强忍住泪水。
“做饭时要看好煤气，别着火了。”
“恩。”
此时播报登机的声音又响了，小瑶对他笑了笑：“哥，再不上飞机就晚了。”
水御熏点点头，转身走掉了。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掉后，小瑶也走出机场，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狠狠的哭了一场，她知道以后再也没人为她遮风挡雨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四年后
“听说你哥哥要回来了？”
小瑶拿起一袋速冻饺子，仔细瞧了生产日期才放进购物筐：“恩。”
“那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
小瑶斜眼看她：“把你的ABCD男朋友搞定在烦心其他事情吧。”
没想到大学也跟佳雪一起，起初的高兴最后变成了无奈，很自然的她成了她的恋爱分析加诊断师，不过她说的话佳雪向来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这让她很无奈。
“哦，对了，那个小豪，对了叫卓文豪好像对你很好哦。”
“喂，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小瑶你还没交过男朋友呢。”
说着不怀好意的蹭了上来，小瑶无奈的笑笑，推开她继续挑未来两天的饭菜。
阿姨又出国了，她不再的期间都是小瑶自己生活，不知不觉她也已经习惯这样了，有奶奶的家自从奶奶去世她也很少回去了，好像彻底断了联系似的，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觉得少了什么，可能是阿姨还在身旁的原因吧。
“上了大学怎么能不体会爱情的美好，现在就是黄金时段你交男朋友吧。”
“没兴趣。”
“喂，你在这样会成剩女或同性恋的。”
“我跟谁同啊，跟你同啊。”
小瑶也开起玩笑，转到了下一个柜台区。
她突然想到刚才佳雪说的哥哥会回来的话，随即又回去拿了一袋子饺子。
下一秒，她突然笑笑，把饺子扔了回去，走向别处。
她根本就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不是吗。
已经是深秋了，出了超市，小瑶便不自觉的拉拉衣服。
和佳雪告别后她便回了家，打开房门又是同往常一样，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许内心里还是期盼哥哥回来的吧。
她叹了口气，把买好的饺子放到厨房里，便走进卧室。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厚厚的毛衣脱掉，谁知道刚一脱下衣服就打了个喷嚏，浑身一阵发冷。
“不会吧。”
她摸摸自己的脑袋，刚才就感觉脸很烫，看来是感冒了。
“家里好像没药了。”
她无奈的撇撇嘴，实在受不了就又把脱下去的衣服穿了回去。
在客厅了呆了一会儿，脑袋嗡嗡作响，最后连饭也没吃就直接在沙发上躺下了。
“小瑶？”
小瑶神志不清的看着脑袋顶上的人：“哥？”
“怎么睡这儿？”
水御熏进了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她卷曲在沙发上，不停的发抖，身上什么也没盖，额头上还冒着虚汗，真是吓了他一跳。
“我，我好像是感冒了。”
当水御熏碰到她的额头时她还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衣服上的凉气，这让她又萎缩了一下。
“起来，回去睡。”
说着把小瑶扶起来带进卧室。
小瑶也没什么力气再说话，躺倒穿上便卷曲起身子。
水御熏皱了皱眉，到自己房间拿了所有的被给她盖上，又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药才回来。
他想过无数次，回来以后小瑶会以怎样的面貌对他，偏偏没有想到会这样。
走进厨房，刚买的速冻饺子还被晾在一边，他拎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根本没有好好的生活。”
这四年来小瑶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甚至从来没联系过他，从妈妈那里才会知道小瑶的近况，不过都说一直很好来着。
打开冰箱，东西很多，他又回头看看速冻饺子，无奈的皱皱眉，宁可买现成的也不做饭吃？
他脱掉大衣，挽起袖子，摆弄起来。
小瑶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她摸摸出汗的额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幻觉，哥哥回来了？”
她抓起盖在身上的哥哥的被和大衣，脑袋又嗡嗡作响。
“哦，起来了。”
水御熏没敲门，直接走了进来，让小瑶吓了一跳。
“你？”
水御熏走向前坐到了她身旁，刚想摸摸她的额头。
小瑶便下意识的退了一下。
水御熏笑了笑还是抚了上去：“还是有点热。”
“回来了？”
“是啊。饿了吧，吃饭吧。”
看他先走了出去，小瑶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哥哥回来了。”
好久都没体会过这种场景了，他还是那个样子，站在厨房替自己做饭，以前放学回到家，不知是她自己追寻的还是厨房离门比较近，第一眼就会看到厨房冒气的锅，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让人觉得特别幸福。
“再不吃就都凉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还像以前一样……
“哥……”
四年没见了。
他这四年来没有回来过一次，即使听说他在放假，也从没见他回来过，他是从来不想这里的吧，也从来没想过她吧。
“可能是感冒，我还不怎么饿。”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你先吃吧，坐飞机一定很累，我先回去了。”
“你不吃的话，我也没什么胃口了。”
他放下勺子，静静的看着她。
小瑶尴尬的站在原地，最后还是慢慢的妥协了：“好久都没吃到你做的东西了，好像很好吃。”
她尽量撑起笑容，不过发白的嘴唇却让她显得异常苍白。
“现在你的厨艺该有长进了吧？”
小瑶眨眨眼，默默地点点头。
水御熏看向摆在厨房的速冻饺子：“饺子应该煮的不错。”
小瑶一愣，突然想起来自己买的饺子来：“诶呀，那个不吃，得放冰箱里。”
说着强撑起身体要站起来。
“我已经放好了。”
小瑶一听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她脸色一红坐了下去：“我只是很想吃饺子了而已，但是做起来怪麻烦的。”
“是吗。”
水御熏不在意的点点头：“看来你自己过的很好。”
“恩。”
小瑶随便吃了几口，实在再也坐不下去了她才站起身来：“我觉得还是很不舒服，先去睡了。”
“恩，去吧。”
“那你也早点休息。”
水御熏点点头，默默的看着她离开。
这一觉不知道谁到了几点，反正等她醒来外面已经大亮了。
“哎，多亏是周六。”
她翻了个身，想到哥哥可能在外面就有些莫名的激动，感觉像梦一样。
她整理了一下，收拾完才走出卧室，谁知道佳雪正坐在客厅里。
“你怎么来了。”
“哦，找你来上课啊。”
“啊？不是周六？”
她四处寻找哥哥的身影，最终在厨房发现了。
“下午不是有课嘛，本来想晚点来的，想想上午去逛街也不错嘛，就过来了。”
说着贴近小瑶道：“真没想到正碰上你哥，他比四年前更帅了。”
望着她的桃花大眼，小瑶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
“先喝点水吧。”
水御熏递给小瑶一杯热水，自己也做了下来。
“没想到你们还在一个学校。”
“恩，有缘分。”
看佳雪那谄媚的笑容，小瑶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对了，哥哥你现在在哪里，是已经结束课程了吗？”
小瑶握住杯子的手动了动，确实自己也有点想知道呢。
“恩，课程是结束了。”
“那不走了吗？”
“有可能。”
“哥哥你好厉害，从小到大学习都那么好，不像我们只能去三流学校。”
水御熏看了看一直低头的小瑶：“学校不好吗？”
“呵呵，实力差一点。”
小瑶赶紧挡住佳雪的胡说八道：“我们去逛街吧。”
说着拉着佳雪回到自己卧室。
“喂，我还没说完。”
“等你说完还了得。”
“什么啊。”
佳雪眼神一转笑到：“怕我跟你哥哥说有男孩子对你很好？”
“怪不得你都不交男朋友，有这么优秀的哥哥，别的人应该是看不上的吧。”
小瑶深吸一口气，自顾自的换衣服，不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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