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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社会学·法学编(9)

人类进入21世纪,水以更广博的胸襟参与现代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为社会的进步谱写了辉煌灿烂的篇章。因此,现代水文化研究不能仅仅停留在历史的钩沉层面,打捞昔日的水文化荣光;不能停留在水本身就是文化等等概念的界定上。不能一般化的停留在水的文艺、民俗等浅显通俗读物的提供上。

水文化研究应该在现代文化的视野下寻找更为宽阔的出路,这就是:避开狭隘的水利行业,站在人类宏观文化学的高度,从广博的现代社会生活中寻找水与文化的结合点;从以人为本的生活理念扩展现代水文化的阐释空间。从传统的单项思维中走出,从自身的单元文化视野中走出,参与以水为载体的各项创造性思维活动。这才是现代水文化发展的脉络和走向。

水是物质载体,也是精神载体。人类社会发展的足迹就是水文化发展的历史。水与人的生活息息相关,水与社会的发展紧密相连,有水的地方就有文化产生。随着社会的进步,文化的繁荣,水文化已成为现代水利事业承前启后的思想、精神、规范和智慧等总的表现形态;成为参与社会,为人类共同谋福利,推动现代文明可持续发展的生产力,其具体表现在:

一、现代水利科技是水文化的主体

纵观人类漫长的水文化发展史,水利科学作为水文化的龙头文化已有悠久的历史。从文化角度讲,水利科学史分自然史和人类史,即水利社会科学史。如果单论水利科技成果,应属于自然科学的范畴,它为人类提供了生存的基础,为社会的进步创造了基本的条件,它属于物质文化。但正是这种物质文化引发了时代的变迁,推动了历史的进步。科学技术的主体是人,是人的思想、智慧和无私奉献的精神。因此科技的价值和文化的价值是不能截然割裂看待。

1. 现代水利科技遵循的原则是坚持以人为本,坚持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因此是水文化关照的主体。这种理念的产生本身就蕴含着承前启后的重大文化思考,它是统领水利事业发展、指导现代水利科技的蓝图。这种人类史领域里所产生的文化,在当代已构成了重大的文化现象,应成为现代水文化研究的重要领域。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长江三峡水库和甘肃的刘家峡水库深层开发了水的作用,成为年轻共和国展示国力的形象工程,也是现代水利高科技文化的重要空间。建设者的智慧和无私奉献精神是现代水文化主体中的支柱,科技成果对社会进步所产生的作用是水文化的延伸。

2. 现代水利科技努力解决的主要问题是水的深层开发利用,治理洪涝灾害,解决干旱缺水、水污染,水土流失等四大问题。现代水利科技在社会生产生活中所解决的重大问题,提升了人的生活质量,改变了人的生活观念,缓解了人与自然的矛盾。现代水利科技与受益者之间的关联为水文化提供了广阔的阐释空间,将成为现代水文化一笔丰厚的资源。

现代水利科技首先通过解决现实问题,改变人的传统思维观念,使人对自然的认识能力更上一个先进的层次,以进一步提高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能力。如近期通过科学考察提出的:“森林覆盖率多年稳居全国第一的福建为何在洪灾面前不堪一击” 的问题,就改变了人对森林蓄水抗洪的传统认识 。

湖南省是我国南方重点林区省之一,全省林业用地面积占全省国土面积的57.11%,居全国第5位;森林蓄积量2.75亿立方米,居全国第11位;森林覆盖率51.73%,居全国第3位;而福建省森林覆盖率则达到60.52%,居全国首位。在我国森林覆盖率排名第1的福建和排名第3的湖南,在大暴雨和特大暴雨来临时均出现重度洪灾,损失惨重的现实。2006年4月,由16位两院院士和中国知名生态专家组成的院士专家考察团,在对福建、江西进行“中国水土流失与生态安全综合科学考察” 活动时,曾经提出一个全新的观点:高森林覆盖率并不能防止水土流失,生态安全问题在南方八省不同程度地存在甚至有恶化趋势。

这一切都说明,只有科学才使人走出认识的误区。

3. 水利科技的发展水平,制约着整个社会的发展速度。水利科技以包容的胸襟参与社会,为社会发展提供各项基础设施。水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载体,水利科技的发展以启动与循环的方式参与现代社会的各项重大建设。诸如:水利对城乡经济发展的作用;水利对生态、交通、电力、环境、旅游等各项事业发展直接作用和间接作用。都是现代水文化应直接关照和急需总结的范畴。它是水文化向社会延伸的空间。

二、水资源短缺的危机为现代水文化提出了挑战

水资源短缺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根源在于人类征服水的过程中忽视了水的未来性问题。在现代水文化中没有将水提高到生命之源去认识,这是现代水文化研究的严重缺失。

当然《盘古开天》 的创世神话,将水之源先人化后又神话,即使在科学发达的后现代,虽说这个解说缺乏科学的依据,但这个神话依然有着深层的哲理。无论是追索水之源的科学性问题还是以水之源的哲学隐喻继续启迪人类,其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要人类认识水资源是有限而并非无限。使全民具备水的忧患意识。

水资源短缺的问题给现代水文化提出了新的价值拷问。漫长的人类古代文明史是一部人与水角逐的历史。随着人类智慧的提升,水利科技的发展,人类在水面前被动地位逐渐发展为主动地位,正是这种对水的主动驾驭能力却给水资源带来负面效应。这是人类占据了对水的主导地位后,强制性的大量开掘水资源,给水与人类的生存带来的负面效应。这既是一个科学问题又是人类如何尊重自然规律的哲学问题。

水资源短缺问题虽然表现在水上,根子则在人上。采取各种技术手段治理水问题固然极为重要,但终究还是治标,只有从人的思维活动中调整人与水的关系,抓住人类活动这个中心,对人类行为进行约束,建立高素质的人水和谐关系,才是治本之策。

关注水资源短缺问题的思考,应成为现代文化的龙头文化,以支撑人类对未来问题的理性思考。水的未来性问题,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未来性问题。这个问题还原了人类文明之出,水是人类母体文化的渊源。因此,在未来学中水文化依然应上升到引领人类生存的意识层面去构建现代水文化。

如果说古代人类与水角逐的历程,使水文化在中华民族文化中获得母体文化地位,那么,现代水文化要在博大浩瀚的民族文化中重新获得举足轻重的地位,引导社会和民众建立如何缓解水资源短缺的话语地位,就是现代水文化要从此打开的一个通道。

据有关资料介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水利厅的最新普查结果表明:由于地下水位不断下降导致水源减少,被称为“地下长城” 的新疆坎儿井数量剧减,已从上个世纪50年代的1784条减少到现在的614条,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年23条的速度下降。新疆坎儿井研究会秘书长吾甫尔说,如果现在不对坎儿井进行有效保护,坎儿井将在20~25年内彻底消失。青海湖近年来水位正以每年8厘米至10厘米的速度下降,湖面面积日益萎缩,近25年来,青海湖湖面已萎缩近150平方公里。造成湖岸形态变化的主要原因是气候暖干化、土地沙化、草场退化和人为破坏的共同影响。有专家预言:如果不采取有效的保护措施,长此下去,青海湖不是变成沙湖就会变成死湖。

黄河在天然来水量持续偏枯的情况下,至今已连续5年实现不断流。这是目前我国保护水资源事业中所取得的可喜成绩。由于自然因素与人类活动的影响,当今世界江河中断流现象屡见不鲜,如科罗拉多河、尼罗河、阿姆河等著名河流都发生过断流,但目前唯有黄河成功地解决了这一问题。这些经验正是当代水文化跟踪的目标。

水资源短缺问题的忧患意识,不仅应从学术研究上引导,更需要有针对性地采取预防保护或恢复措施。要提高全民族的认识,更需要从建立节水型社会制度上下工夫,逐步完善应用措施。同时,还可从民间传承的各类敬水、节水的宗教活动和生活习俗中创造文化氛围,增强广大民众对水资源的忧患意识。

三、水与经济互动发展的模式为现代水文化拓展了空间

水是流动的经济。水与经济互动发展是水文化最古老的话题。水为经济建设服务,与经济互动是水的作用最大限度发挥的一个过程,并不是水的终极目的。因此,水与经济最密切。水与经济互动发展所产生的文化,就一直贯穿着水的历史。但在这个古老的话题中依然为现代水文化提供了广阔的话语前景。诸如:水与现代经济互动的新模式、经验和教训;水与经济相互促进的发展过程中经济增值所带来的文化的增值;水与现代经济互动发展过程中对一个区域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所产生的作用和影响等,都需要现代水文化以开放性的思维予以关照和总结。

1. 水是流动的文化,也是流动的经济,但必须以辐射和循环的文化思维来审视。水与经济互动的文化,不仅仅是水为社会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水通过经济的枢纽流淌成文化的内容,还有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现代经济发展对水利事业发展所起到的促进作用也是水文化研究的内容。具体的说,就是社会的群体或是个人通过水产生的经济效益后,而产生了新的对水的投资欲望、情绪等思维活动。

如我国改革开放以来依托水而发展的旅游经济,就是现代水文化最显著的延伸。诸如都江堰、三峡以及全国各地的海滨度假村、海水旅游都深度开发了水与经济的互动。如果说古代的湖光山水奠定了水文化早期的旅游基础,那么现代旅游依然是水文化的延伸和发展。在甘肃兰州古老的黄河穿城而过,留下水文化深厚的积淀。历史上曾作为灌溉工具的水车,现在作为城市的雕塑艺术再现于黄河风情线,成为我国独特的旅游风景点,形象地展示着水文化浓郁的历史发展足迹,释放着现代水文化的光辉。在水与文化的结合中体现现代城市灵魂的大都市如上海、青岛、成都、兰州等比比皆是,形成了以水为主要载体的旅游经济,都已成为现代水文化的结晶。

2. 水与经济的互动体现在社会的各个层面。有创造的地方就有文化。如果水文化的历史渊源是一个纵坐标,水与经济互动发展产生的文化,增强了社会的凝聚力,构成了水文化的横向逻辑关系,支撑了这种文化的不断发展。因为社会繁荣与发展离不开人通过水展开的个体智慧和集体创造。水与经济互动发展所增强的社会凝聚力是当代水文化走向纵深发展的路径。

城市水系是一种公共资源。如何建立水与经济的互动,是科学治水的发展方向。过去,海河在天津市中心城区的主导功能是航运,便利的航运促进了工业的发展。而作为一个现代化的综合性城市,不仅需要发展工业,而且还要发展第三产业,为市民提供良好的人居环境。使其水功能由以航运为主转变为以景观和旅游为主,岸线功能由以生产为主转变为以生活为主。滨海新区的开发建设,海河水污染的治理,为海河水功能的高效开发创造了有利条件。使城市水系的利用发展到了更先进的阶段。

诸如我国在西部干旱贫困地区实施的雨水集蓄利用工程,采取国家投资、地方投资和个人投劳相接合的方法为农户打水窖,集蓄雨水。这是将民间历史上星散利用天然水的方式改造提升,以政府、部门、个人联合投资的形式,广泛推广,成为世纪之交西部贫困山区一大特色水利工程。这种投资少见效快、受益面广的雨水集蓄利用工程,使最贫困地区因为有了水而获得了物质基础中的基础。不仅解决了干旱山区人畜饮水问题,而且还解决了部分农田的灌溉问题,使农业结构得到改善,农村经济走向良性循环。西部不少干旱山区开始发展果园和养殖业,庭院也种植了花草果树。有了花园,卫生环境也大有改观。昔日的黄土山村现在有了人居的盎然生机。这种良性循环又带来了干旱山区生态环境的发展,成为改变当地贫困最迅速的途径。雨水集蓄利用工程的冲击力,也当之无愧地给西部干旱地区的社会和谐带来了最基础的支撑。

水与经济的互动所产生的文化在当代文化长河已越来越显出旺盛的生命力,影响了整个社会的发展。现代水文化研究急需跟踪关照,总结得失并且提出应用对策,才能指导现代水利事业的发展。

四、农村人畜饮水问题使水文化与人文素质相互渗透

对人类来讲水就像人体内的血液,如果人体缺血,脏腑就会因缺乏营卫慢慢的功能失调,各种疾病就会乘虚而入,侵袭人的健康。我国农村贫困落后的主要原因是干旱缺水。水资源已成为制约西北未来经济社会发展、生态环境改善的重要因素。多年来,西北地区年平均降水量仅为230毫米左右,其中40%地区的年平均降水量在100毫米以下,而平均水面年蒸发量却高达2000毫米以上;西北地区国土面积占全国44%,而年均水资源总量为2344亿立方米,仅占全国总量的8%。严重缺水使西北地区的土地、矿产、能源等资源优势难以充分发挥,生产、生活、生态用水也得不到保障。

对于缺水的偏远山区来讲,人口质量问题也与水的问题紧紧交织在一起,成为水文化既古老而深远又富有现代性的话题。古老在于这些现象自上个世纪就存在于民间,长期以来深深危害着百姓的生活,蚕食着人的心灵。现代性就体现在近年来解决其问题的“人畜饮水解困工程” 所蕴含的现代水文化理念。

水连接着中国人的望乡情结,传承着优秀的民族传统。乡村历来被中华民族视为根。

历代人即使走向城市,但他对故土的深情眷顾会随着年龄增长,地位、成就的闻达日益剧增。尽管故土这时已不再是他的物质载体,但却是他永远的精神载体,这便是中国人恋土的内心情节。可是缺水的乡土确使不少仁人志士在守土的志向中空怀着难酬的壮志,或是在热烈的望乡情结中无奈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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