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巨力速度极快,却心善胆小易受惊吓,遇敌只逃。”这是经文中对三角鹿的评价。
而此时三角鹿的胫脖处还在流血,抽搐的四肢说明他还在针扎,这是一种求生的渴望,吴凡觉得这有些残忍,他直直的盯着三角鹿的眼睛,它的眼神很复杂,复杂的让吴凡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回想起经书中那些关于三角鹿的评价。吴凡面对三角鹿的眼神有些躲闪,它死了,是因为自己。脸上三角鹿的血还有一些余热,他感到有些异样,很不舒服,用手擦拭,他看看了沾满鲜红的手,这让他有些想吐。
吴凡静静的站起身来,向一旁走去,他想依着木栏,或许这样会好受一些。一旁的孩童们却对三角鹿的死,没有一点不适,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猎人,动物的血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三角鹿死了,不在动弹,而孩童们因此而变得忙碌起来,沐丘熟练的架起了柴火,火烧得很旺,石魁接过虎妹手中的刀,开始对三角鹿剔骨刨皮,其它的四个小伙伴也忙着打来了清水,他们很忙,因为他们很饿,那怕他们很累了。
而洛英却与吴凡一样,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好像还在思考吴凡刚刚使用的办法,他的办法很简单,虽然时间用的久了一些,但却很实用,他觉的吴凡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领头人,至少他没让小伙伴受伤。
转眼,鹿肉已经被沐丘烤好了,他切下了一块大腿上的肉,石魁有些皱眉,这是全鹿身上最好的一块肉,他觉得应该给吴凡,因为是吴凡成功的帮他们猎捕到了三角鹿,这块肉应该属于吴凡,石魁想要阻止沐丘的动作,但沐丘却先一步看出了石魁的不喜,他望了望远处的吴凡,示意石魁这本就是给吴凡的。他拿着烤好的鹿肉向一旁的吴凡走去。
吴凡看着沐丘手中的鹿肉,却提不起任何食欲,以前他很喜欢三角鹿的肉,但现在他看着沐丘手中的鹿肉,却觉得很血腥,也很油腻,油腻的让他开始呕吐,甚至连早上的粥都吐了出来,他不愿再想起三角鹿死前的眼神,和地上那滩鹿血,他觉得有些可怕。沐丘看着吴凡的样子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将一头豪猪开膛破肚时的情景,他明白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多几次就习惯了。”沐丘说的很随意,但完整的表达了自己对吴凡的善意,他便转身离去。
吴凡有些反感,不是反感沐丘的话,也是不反感沐丘这个人,而是反感他对生命的理解。他休息了好一会儿,谓不再那么难受,甚至还感到了少许饥饿,他的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孩童们,也许是因为三角鹿肉的味道很香,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消耗了太多体力所以食量有些大,不到片刻小半支鹿已被众人分吃下肚,地上遗留下很多的碎骨。
也许是肚子饱了,他们之中有人开始收拾,清水浇灭了柴火,之前生火所用的木柴也被他们整齐的放在了一旁。余下的肉还很多,但他们却并不浪费,不知道是谁拿出了一些油皮纸,他们将余下的鹿肉分割,包在了纸中。
鹿肉分成了十份,每一份都将油皮纸撑得很鼓,沐丘再一次给吴凡送去了一份,示意让他吃,吴凡本想拒绝,但他想到自己已经在拒绝过沐丘一次,如果再次拒绝会显得很不礼貌,也许还会引起沐丘的反感,他摇了摇手,但还是接过了鹿肉,只是轻轻的将它放在了地上,似乎三角鹿的死让吴凡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洛英将余下的九份整齐的放在码好的木柴上,他放的很小心,还逐个检查,看油皮纸包没包好,看的出他对食物的珍惜。
不知何时,虎妹却来到了吴凡的身前,吴凡抬起头看着虎妹,他有些诧异虎妹的到来。而虎妹接下来的动作,却更让吴凡感到意外,虎妹弯下腰,轻轻的拉着吴凡的手,这让吴凡有些愣神,因为虎妹的手很柔软,虽然有些冰但感觉很滑。
虎妹的行为有些突然,不可否认虎妹的力气也有一些大,至少比吴凡的力气大,他硬是被虎妹拉了起来,觉得神经有些错乱,他跟着虎妹走着,准确的说,他是被虎妹硬拖的走着,由不得吴凡反抗,因为此时的他脑中一片空白,第一次和女生“亲密”接触,让吴凡的脸很红,而虎妹却并没有差觉,因为她的手一直拉着吴凡,直到他们来到了孩童中间。
虎妹转过头,她看到了吴凡红透的小脸,她的神情一挣,觉得是自己孟浪了,她迅速的松开了小手,动作显得有一些不自然。
“我向你道歉,石魁说得很有道理,你一直都真诚的对待我们,把我们当成朋友,前面的话我说的有些重,但这是我第一次像人道歉。”说着还从腰间的皮袋里掏出一那把匕首,和先前那把刺破三角鹿咽喉的匕首不一样,因为它有刀鞘,而且刀鞘上的图案很精致,她想吧这把精致的匕首送给吴凡,作为道歉的礼物。
吴凡很认真的听着虎妹说话,但他仍注意到了一旁小伙伴们惊愕的表情,就连洛英也是如此。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并没有放到心上,况且我们是朋友!”吴凡很真诚的说着,他并没有接虎妹手中匕首,还轻轻的将匕首推还给虎妹,因为吴凡觉得虎妹并不需要向他道歉。
虎妹的性格很倔,他觉得吴凡没有收下她的礼物便是没有接受她的道歉,虽然吴凡说得很真诚。柳眉的下弯已经说明她有些生气,但她却并没有爆发出来,因为她是在道歉,道歉就应该拿出诚意,匕首也是他的诚意之一。
或许是因为吴凡用的力很轻,虎妹再一次将吴凡的手又推回到他的胸前,贴于他的胸口处,吴凡的右手握住了匕首,但却并非是他本意,虎妹很决绝,为了保证吴凡右手的每一根手指都紧贴于匕首之上,她再一次加大了力度,让吴凡觉得手指有发痛。
吴凡知道这把匕首对虎妹很重要,因为他想起了一旁小伙伴们惊愕的表情,也看到了虎妹的眼睛一直落在匕首上,带着很多的情绪,她有些不舍,但右手每根指头的疼痛又让他明白了虎妹的坚决,吴凡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推诿,只是将匕首轻轻的别在腰间。
“我很珍惜它,它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你也一样。”虎妹说完便转身离开。
吴凡不知道虎妹口中的它指的是什么,或许是她腰间的匕首,或者是她们之间的友情。
“恩,我会的。”吴凡点了点头,因为他也需要一份真挚的友谊。
午时已过,秋日的阳光很温暖,让人生出一阵困意,但这群孩子很自律,或许是因为洛英很自律,他们和早上的排列一样,洛英坐在最前面,与其他的孩童们面对面的坐着。
下午的时间还很常,他们盘坐于草地上,感觉好像是在休息。吴凡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和他们一样坐了下来,他依旧坐在沐丘的身旁。
“我们每天下午都会这样静坐,村长说这是在感悟天地之灵,如果有一日身体能感觉到气流,便能学习无上妙法,能点石成金,能御风而动。”沐丘的话,及时的解释了吴凡心中的疑惑。
“静坐很无聊,我坐了一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有一次洛英说他好像感觉到了一股金色的气流,他说那种感觉很好,但就只有那么一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静坐着的洛英似乎听到沐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睁开眼,静静的看着沐丘,沐丘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他很畏惧洛英,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他闭上了眼,也闭上了嘴。
吴凡看过杂记,他知道孩童们是在感悟天地灵气,虽然真能感悟到天地灵气的人少之又少,但还是会有很多人,花费很多时间去感悟。
吴凡也闭上了眼,他享受着日光带来的温暖,他觉得很舒服,一旁响起了沐丘的鼾声,使得他也有了一些困意。他轻轻的睁开了眼,发现旁边的几个朋友,似乎也在打盹,不时向下点着头,却又迅速的抬起,只有洛英看起来很认真。
“那种感觉很微妙,虽只有一次,但那种感觉我却一直都没有忘记,它让我很轻盈,好像只要有一阵风,自己便能随风飘动。”洛英没有睁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吴凡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因为一旁的小伙伴都不是很清醒,他看得出洛英对那种感觉的向往。
“我觉得应该坚持,因为村长说过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洛英的话说的很轻,似乎怕吵到一旁的小伙伴,吴凡知道洛英是在提醒自己。
吴凡再一次静下心来,他认真聆听着天地的呼吸,阵阵的寒风吹过,也预示着太阳也躲进了深山,一旁的沐丘伸了伸懒腰,像似睡醒了,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再看了一看天空,他感觉自己有些冷,慢慢的站了起来,其它的小伙伴们也站了起来,他们相互的说着话,而沐丘轻轻的拉起吴凡,带着甜甜的微笑与吴凡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