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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今天是一个阴天,这座城市一整天都处在一种乌云密布的笼罩下,大街上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想尽早回家怕呆会下起大雨。

不过尽管如此,天气并不能阻止我追爱的决心,可能是一连好几天去多了的缘故,当我再次去到那间咖啡屋的时候我心里竟然坦荡了很多,之前那种不自然的感觉消失殆尽了,看来还是得习惯成自然啊。

一进门后又是那个眼镜女,看到我她竟然摇摇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容、语气调侃的说道:“你果然不一般啊,我们老板娘都出马了,今天你居然还敢来?”

我壮着胆子,哼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你不要告诉我她今天又休息啊。”

“嗬。”眼镜女怪笑一声,眼色蔑视的道:“算你走运,她今天没有休息,老板娘也不在,不过你这个样,我看够悬。”

“我这个样?”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体上下觉得没什么不体面啊,衣服裤子都是昨天洗干净的而且我的穿衣风格一向很好,绝不会闹什么笑话,我疑惑的问道:“我哪样啊?”

眼镜女不削的笑说:“你的海拔啊,你到底有多高啊。”

我靠,这个贱人提到了我从小到大一直忌讳又自卑的一个东西,由于我的家人普遍都很矮,所以我的身高也不高,在我的印象中我的身高好像从初三开始就没有长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原因或者是得了什么病,总之我的海拔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是现在这么高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反复的拿着那种卷尺给自己量,我有时候想哪怕是再多长一厘米也是好的呀,可是结果每一次都很令人失望。

身高这个王吧蛋从我15岁开始就异常的沉稳和淡定,不管我怎么吃、怎么喝、怎么蹦蹦跳跳、包括后面还特地买了什么三精葡萄糖口服液之类的东西,总之它就是不长,永远的定格在一米六七的位置,好像就这么定型了。

之前我看到一个新闻报道,梅西从小就是患有一种生长激素分泌不良的病所以导致骨骼发育过慢,在后来到了巴塞罗那,是俱乐部为他出钱治疗才帮他恢复了正常的生长激素,但就算如此他现在也不是很高。

我经常想是不是我也像梅西一样需要治疗、注射什么生长激素才能让自己再长高一点,但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我的这种想法也慢慢消失了,这就跟长相一样,基因很大一部分是决定你外在条件的关键,自己白白苦恼也没用,我曾经想过身高可能阻碍我找对象的困难,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其实那个眼镜女也不是个坏人,只不过她可能比较活泼一些爱开玩笑而已,一看到我面色尴尬之后她就立马转移话题不再打击我了。

“咦,你怎么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来啊,你知不知道每天这个时间是送外卖的高峰期,有时候她一连去好几家可能要很久才能回哦。”

“啊,你不早说,那我昨天来的时候她真的是去送外卖了吗?”我惊异的问道。

眼镜女很酷的样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那当然了,你以为我骗你啊。”

“不是你昨天故意要我等然后把你老板娘叫来骂我的吗。”我理直气壮的问道这眼镜女,她睁大了眼睛无辜的说:“当然不是,你跟我又没有仇我干嘛要害你呢,不过昨天的事也是意料之中的。”

“为什么?”

眼镜女说道:“你连续几天都来找佳佳你以为我们老板娘不知道啊,只不过昨天她刚好来店里,一进大门口就看见你了,之前那些来追佳佳的男生也是一样,只要被老板娘遇到就是一顿大骂,遇见一次骂一次,直到把他们吓得都不敢来了为止,呵呵,我们老板娘的脾气可不太好哦。”

我心中一动,终于知道那个女孩的小名了,原来她叫佳佳,这名字不错,不过想起昨天那个看似高雅却内在火爆的老板娘我就来气,我忍不住“哼”了一声:“难怪你们店里生意这么差,原来都是被你们老板娘吓跑的。”

眼镜女笑了笑说道:“嘿嘿,不仅如此哦,我们老板娘还十分爱穿衣打扮,经常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的,但是却不和男人打交道,还经常在背地里骂你们这些臭男人。”

我暗想那女人以前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受到过坏男人的骗,不然怎么会这么遍态。

“敏姐,敏姐,好无聊啊,你们在聊什么,我们也一起来聊聊啊。”旁边另外两个店员小丫头也过来了,都好奇的看着这个眼镜女,只不过当她们看到我时眼神就突然充满悲悯了,她们肯定还记得昨天那个母老虎大发虎威骂我一顿将我轰出去时候的狼狈模样。

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把自己狼狈难堪的样子给所有人看到,因为一来这些女生会乱说,二来对我今后的印象也不会很好,任谁都不希望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是个像挨了打的小狗一样狼狈的男人。

但是现在这都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最关心的问题是佳佳对我怎么看。

咖啡屋里只有几桌客人,并不忙,我焦急的问她们:“喂,既然连你们老板娘都知道我想追佳佳了,那你们说她本人知道不知道?”

“呵呵”这两个女生包括眼镜女都和公司里方晓倩、李曼那两个小姑娘一样古灵精怪的、一个劲的在那里笑,然后眼镜女说:“那还用说,你第四天来的时候我就发QQ跟她说了,她还问我你的反应。”

我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你怎么回复她的?”

“嗬,当然是把你的傻样如实禀报了,不然还帮你做广告啊。”眼镜女调侃着我把另外两个小丫头逗得呵呵直笑。

我尴尬的撅起了嘴,而后转念一想又笑着对她说:“诶,那你能把佳佳的QQ号告诉我吗?”

“可以啊,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眼镜女挑了挑眉,一双小眼睛在她的黑色镜框里闪着别样的金光,手上的三个指头还做着数钱的手势,活活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而旁边的两个小丫头则更直接了,嬉笑着说道:“对呀,要我们帮你你有什么好处给我们啊?”

“我………………我…………………”我竟一时说不出话,实在是不知道如此孑然一身的我有什么可以给到她们的好处。

突然我灵机一动,脑中想到一个念头,对她们说道:“这样,我可以给你们包括你们的朋友家人免费推荐一个在职教育的培训辅导班,绝对好效果,而且还给你们打折,让你们升职加薪、前途似锦、笑傲职场、走向辉煌,呵呵,你们看怎么样?”

我想我真是太敬业了,这个时候也不忘给自己公司做一做宣传拉一下客户,像我这样的人才怎么就没有业绩呢?!

三个女生一听瞬间没了兴致,她们耷拉着小脸,一副好嫌弃的样子问我:“你说的那是什么东东啊,我们都不知道耶。”

瞬间,我的角色进入了平时在办公室打电话的那种状态,把我们公司从创办时间到企业文化、价格费用到课程安排、师资力量到讲课地址全部都说了一遍,这些我连续说了七个月的东西在这一刻当着她们的面从我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顺口,连一个结巴和停顿都没有,连我自己都被我的激情给渲染了。

这三个小丫头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只不过他们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最后还是眼镜女受不了了,一把将我的嘴堵住,喝道:“停……………………好了,我明白了,你就是个做传销的小骗子,你不要跑了,我马上报警要警察来抓你。”

“唉唉唉,你别乱来啊,我才不是什么骗子呢?”我一把将她装作正要掏手机的手拦下来,无辜的说道:“我是做销售的,并不是搞传销啊。”

眼镜女压根就没想报警,她只是闹着好玩的,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熟悉她的性格,给当了真,看着我那副慌张样她被逗笑了:“好,为了证明你不是骗子那就去买几瓶水给我们喝,跟你说了那么多话姐的嗓子都不舒服了,说不定等喝完水我们的心情好了就会把佳佳的QQ号告诉你。”

她此话一出我哪敢不从,立马冲出咖啡屋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三瓶阿萨姆奶茶,三个小姑奶奶笑眯眯的喝了口水之后报给了我九个数字“123456789”说佳佳的QQ号就在这其中的一个排序里面,要我自己回去一个个试。

“我叉叉你个圈圈的,这不是耍我吗,这九个数字我试到蛋疼也试不出来啊。”我在心里把这三个小丫头咒骂了一万遍,觉得自己在这费力半天的劲合着就是给人家忽悠了,QQ号没要到还赔了三瓶阿萨姆奶茶,哎!看来我真是没有做销售的天分啊,做了这么久的销售,竟然还会被这三个丫头忽悠,我觉得她们要是做销售肯定比我强。

“我回来了。”

忽然间,一声清新悦耳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正在苦恼之际的我回头望去,终于,这些日子令我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孩出现了,她穿着那件咖啡色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一把没有打开的伞,乌黑的秀发垂在背后扎了一个像高中女孩一样的马尾辫,远远看去,不施粉黛的脸上有一种邻家少女般的秀雅和灵动。

第二次见她我依然紧张,心脏瞬间加速跳跃,她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见到她我就变得痴迷了,不像平常的自己。

她就这么看着我,慢慢的向我走来,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她的眼神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涩,不过当走到近处后她就把这种眼神挪开了,转而看向旁边的眼镜女她们。

我觉得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应该是一种好的现象吧,这种眼神是不是证明她对我有好感?我欣喜的这样认为:退一万步说,起码她对我没有反感吧。

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我还想着用各种话题来跟她做一个开场白,拉进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但是真的和她面对面之后,我之前想好的所有话题语句在一瞬间被忘得一干二净,此刻我和她的距离只有半米左右,近距离的相处让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被她发现我在看她,虽然早已被她知道我喜欢她,但是那一刻,心里却有一股绷紧的、痒痒的感觉折磨着我,让我紧张不已。

“佳佳,你终于回来了,有个人可是等了你好久,你赶快趁老板娘不在跟他聊一聊,不然他非得天天来不可。”

眼镜女和另外两个小丫头在旁边取笑我,我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十分尴尬的笑容,佳佳也有些不好意思,一个转身向咖啡屋角落窗口旁的一个空圆桌走去。

我太紧张了,完全傻了,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还是眼镜女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才稍微恢复过来,疾步向前走去。

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一道道璀璨的霓虹透过咖啡屋的窗户从外射来显得分外迷人。

我和佳佳就这么坐在这间优雅宁静的咖啡屋里,四周飘逸着咖啡香、悠扬着轻音乐、整个环境因为有了她而变得浪漫甜蜜。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和一个令我朝思暮想的女孩单独相处,我觉得这就像个梦,回想几天前我还独自窝在被窝里思念幻想着这种与她在一起的场景,没想到这么快,今天这个梦竟然就实现了。

近距离的跟她在一起,我觉得连这片天地都变了,跟第一次见面不同,现在我能感觉到她的羞涩,她坐在我对面,微微的低着头没有说话,当她不看我的时候我就敢看她了,此刻我贪婪的欣赏着她的绝美样貌。

她的皮肤是一种健康的白皙,面色透露着一丝红润,她的鼻子比我高一些,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水汪漂亮,脸型不是瓜子脸,而是一种粉嫩的鹅蛋脸。

咖啡屋内柔和的灯光把她留在额头前的刘海发丝照耀的更加光亮,她肯定感受到我的目光了,我肆无忌惮的赏美让她更加不好意思,本来她偶尔飘上来的些许眼神就这样被我击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时间仿佛在我们眼前流逝的很慢很慢,我发誓,就算你要我这样看她一辈子我都不会腻,因为我心动了,这种心动的感觉妙不可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感受,但是从她的神情来看我觉得她应该有点那个意思,不然的话不可能是这种姿态,我还不知道她的性格,但是无论一个人如何内向,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轰隆…………………………………”

我觉得就算彼此不说话,永远的像这样看着她我也会很高兴,况且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要不是窗外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雷鸣我都不知道我们这种状态会持续多长时间。

这声惊雷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往窗子外望去,天空就像一抹巨大的黑布,而闪电则是雷鸣来临的暗号,几道转瞬即逝的闪电出现过后,又是几道剧烈的响雷劈了下来,随后就听见窗外滴滴答答的下雨声,这好像是这个秋季杭州的第一场雨,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喜欢上了下雨。

“下雨了。”佳佳看着窗外对我说道,表情很是可爱,似乎她是故意引起一个话题想来与我交谈。

我点了点头,酌字酌句的说道:“嗯,你带伞了吗?”

她说带了,而后反问我带了没有。

我其实说的完全是废话,之前她送完外卖进咖啡屋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把天蓝色的碎花雨伞,只不过那时候外面还没下雨,那把伞没有用到而已。

“嗯”我紧张的根本就无法思考,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因为我用仅剩的一丝智商想起我根本就没带伞啊,我怎么能够骗她呢?于是我又摇了摇头。

在她面前,哪怕是一丁点小事我都不愿意欺骗她,除非那样做是对她有切实好处的,不然我决不允许自己骗她。

这种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在当时那个时候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很久之后就像是个印记一样,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我陈创,绝不会欺骗眼前这个女人,这既是我自己在内心对她的承诺,也是我爱她尊重她为自己设立的一个原则。

她看见我如此奇怪,而后疑惑的睁大眼睛看着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风骤雨把街道两边的树木枝叶吹得不停摇曳。

我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你全名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她微微点了一下头,轻启唇齿说道:“赵宥佳。”

我“嗯”一声,从此这个名字就彻底的记在我的心里了,而后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问我:“昨天我姑姑那样对你你没事吧?”

我笑了,说道:“没事,那点小挫折算的了什么,我是下定了决心才来的。”

这句话一出,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很认真的凝望着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创。”

她像是很放心似的“哦”了一声,嘴唇还可爱的向上撅了撅,而后我们陷入了这种单调、简洁、一问一答式的对话中,每次我们的对话虽然缓慢简短,但是却逐渐增多,偶尔说道一些有趣的事情她也会含蓄的微微一笑。

我们两个当时都是没有恋爱经验的年轻人,那一次聊天就像是互相在摸索同一个感觉频道一样,其实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可能就是某一个瞬间的某种感觉,这种感觉是打动自己内心的,尤其是在这种双方还不熟悉彼此,互相摸索的阶段,一种暖暖的**、小小的羞涩、丝丝的紧张、阵阵的心跳,这种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认真初吻一样难忘,有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种感觉,但是如果一旦遇到了,那就享受它吧,因为这就是上帝赐给我们的青春礼物,这就是缘分的花朵正要盛开的感觉。

如果你是一个情场老手,或者是一个不尊重爱,不尊重自己的人,那么你是无法享受这种感觉的,就是因为在青春中彼此对爱萌生的向往,才会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有一个词叫做一见钟情,注意,这不是普通的单向性或者是双向性的词,男女之间的感觉很微妙,第一眼见面有可能你对她有感觉,但是她对你没感觉。

也有可能她对你有感觉,但是你对她没感觉,这些都是单向性的一见钟情。

最令人美好珍贵的是双方都有那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一见钟情,我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当时肯定是走了桃花运了,不然这么漂亮文静的美女怎么可能喜欢上我,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一直在吧台偷看我们的眼镜女她们也不敢相信。

身为当事人我只能表示很庆幸,我到现在活了二十几年,总是觉得命运在和我开玩笑,从没有珍惜过我所拥有的,其实回头想想,在那一刻,那种感觉,那种情愫就已经是上天对我迄今为止最好的馈赠了。

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很多时候很长久、很务实、很理性的东西并不一定令自己觉得很珍惜,那些生命中稍纵即逝的瞬间也许更加令人觉得珍贵,因为那个瞬间如此短暂、就像一颗耀眼绚丽的流星,那一刻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没有人能够夺走你的那个瞬间,这就是生命的美好。

其实有时候想想,做人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虽然人生在世有各种各样的苦难,但是经历过苦难的幸福才是可靠的,不然人生是多么乏味啊,而属于我青春里最美好的瞬间也就这样开始了,初恋的感觉,妙不可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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