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一封休书
冰岚回到甄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天她都在想兵器的事，虽然她看得出甄逸翔是真的不知道有陷阱这回事，但他可能经过自己这么一说而去检查密道，那样的话他就能找出陷阱，那些可怕的兵器就可能会流到战场上，那受到伤害的不禁是士兵，百姓也难逃其劫。
冰岚越想越不安，她在挣扎着是不是要再去跟甄逸翔谈谈，可是她真的要带他去看吗？如果他不知道呢？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她坐立不安地在寝室内踱步，神情很苦恼。
此时，小桃端着点心走进屋内，看见冰岚又在踱步，这些天冰岚踱的步可不少，只要她醒着，都在不安地走，有时尽管睡着了也会无故的醒来，睡得很不安稳。
尽管小桃很担心，每次都询问冰岚在担心何事，可是她偏不说，这让小桃更加担心了。
“小姐，来，吃点东西，厨房里出了新的点心，李妈就叫我拿些给小姐尝尝。”这些天小桃没少拿东西来给冰岚吃，目的就是让她分散精神，把让她不安的事放到一边。
但每次冰岚都不如小桃所想的那样，专心吃点心，有时甚至不会吃。
“小桃，你别再拿点心来了，我已经吃不下了。”冰岚幽声道，这次已是小桃第六次送点心来了，只是一个上午就送了六次，谁都知道小桃是想让她分心，虽然她知道小桃是在关心她，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她不想就能解决的事。
“小姐，你有什么烦心事跟小桃说吧。”小桃放下点心，冲到冰岚面前。
“我没事，你出去吧。让我静静。”冰岚不愿意跟小桃说并不是因为她不相信小桃，而是她不想多一个人同她一样烦恼，小桃的脾性她是清楚的，有一颗怜悯的心，如果让她知道的话，肯定不好过。
“小姐，你每次都这样说，但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什么也没吃，只是喝了几杯水，我拿那么多点心来，你一口都没有尝过，早饭午膳晚膳也一口都没动过，这样还说没事吗？”小桃真的不想看到冰岚这样，她已经不能再忍受了。
“小桃……”冰岚愣愣地站着，呢喃地叫着小桃。
“小姐，小桃只想为你分担烦恼。”小桃真情地望着冰岚。
冰岚愣了愣，随即便回过神来，拉着小桃的手说：“来，小桃，我们先品尝点心，冷了就不好吃了。”冰岚边说边把小桃拉到桌旁，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小姐……”小桃还没能适应她的转变。
“不说其他了。”冰岚把小桃按坐下后，自己也在隔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块糕点便往嘴里送。
小桃见状，也只好住了嘴。
两主仆们就在屋内吃着糕点，完全没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一件足以改变她们一生的大事。
“少夫人，老爷请你去大厅一趟。”
冰岚两人正吃着糕点，门外来了一个小丫头，她恭敬地行了个礼后，便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小姐，老爷找你去是为何事呢？”小桃不知甄老爷为何突然要见冰岚，自从冰岚入了甄府，甄老爷就从没召见过她们。
“我们去去便知。”虽然冰岚不知是何事，但她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她摆摆手，示意小丫头先出去，自己换套衣服便来。
小丫头出去后，小桃迅速为冰岚更衣，整理好后，便在小丫头的带领下来到了甄府的主厅，冰岚只是在结亲后的那一天来过。
“冰岚给爹请安。”进去后，冰岚恭敬地行了个礼。
“起吧。”甄赋义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
“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所谓何事？”甄赋义盯着她，眼神很是锐利。
冰岚当然感觉到他的不客气，但并没有多想，也并不因此慌了神，她淡定地说：“愚媳不知。”
她的谦恭让甄赋义感到不可思议，对于他的盘问，她并没有半点的慌乱。
“你进门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却没有为我们甄家生得一男半女，你可知我在祖先面前有多难堪？”甄赋义把话说得严重了，他把对祖先不孝的大罪压在了冰岚的身上，这对冰岚来说无疑就是一个特大的罪状。
冰岚顿时懵了，她还没来得及想该如何应答，甄赋义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知道这不也能全怪你，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说到这，甄赋义的意思已是相当明白的。
他虽然说不怪她，但前提是他要有怪的人，如今，他不能对他的儿子多加责怪，也当然不会在祖先面前说儿子的不是，唯一能责备的就只有冰岚这个外人，毕竟是没有血肉相连，也无感情的，所有的错当然是由她一人承担了。
“老爷，我家小姐还没与少爷圆房，何以来子孙，而且，就这么个把月的时间，也未免太仓促了些吧。”小桃当然知道甄赋义把罪加在冰岚身上会产生的后果，现在她已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着急地为自家的小姐辩护起来，从成亲那日开始，甄逸翔从没到‘夺梦阁’一趟。
甄赋义没想到说话的是冰岚身边的丫头，当下就恼火起来了，这丫头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甄赋义怒气腾腾地一掌击在木桌上，暴怒地喝道：“反了！如此狂妄的丫头，来人！把她拖下去，重打！”
甄赋义他只是说重打，并没有说打多少下，这样可是害苦了小桃了，那个未知数可是能要了她的命。
甄赋义如此生气并不是全因小桃的不懂规矩，而是在于小桃说的话，那些话说的真是句句属实，让他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看来他用这个理由把傅冰岚赶出甄府，那还真是欠缺思考。他没想到一个丫头竟然有如此快捷的思维，一下子道出了事情的根本，而且让他更为吃惊的事，她竟有勇气说出来。
小桃听了甄赋义的话后，脸色虽然有一刻吓得清白，但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她从小挨的打就不少，傅府的两姐妹隔三岔五的就来打她，当然这事冰岚不知道，她瞒着冰岚并不是因为她懦弱，而是她说了冰岚就会不顾一切去为她讨账，到时候连冰岚都会遭她们毒手。这一次就算是毒打也没关系。
甄赋义喊完后，两个高壮的家丁便快速走了进来，一人抓住小桃的一条胳膊。
此时，冰岚总算回过神来了：“爹，请开恩，她只不过是个丫头，没必要跟她怄气。”怎么说冰岚也不会让小桃被打，如果她的恳求无用的话，那她只好来硬的了。
“既然你如此不懂得管教你的丫头，那就由我来帮你管教，让她认认，什么是规矩！”甄赋义还是一腔怒火。
“如果你想在祖先面前有个交代，那你就放了她。”这一次，冰岚并没有喊甄赋义作爹，而是直接用你我称呼，可见她已经不再对他恳求了，冰岚的意思显而易见，她明确地告诉甄赋义，如果他不放了小桃，那她也不会把他强加上的罪给认了，冰岚不到祖先面前磕头认错，甄赋义也没办法奈何她。
当下，甄赋义被她平静的话语吓了一跳，他是没想过冰岚会有如此一说，因为在他的眼中，她都是一个不多言的女子，虽然说不会逆来顺受，但也不至于会强行反对，而此刻，她却表现出如此镇定的表情，一脸的倔强。
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鞭打一个小丫头也不是他的原意，而且他对那个丫头还挺欣赏的。
“罢了罢了，你们下去。”他对着那两名家丁摆手说道。
两个家丁领命退下，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他们三人了。
“既然你也觉得自己有罪，那明儿就到祖先面前谢罪吧。”说完，甄赋义便起身，往偏厅的方向走去，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不多说了。
“老……”小桃还想冲着甄赋义的背影喊，她可不想自家的小姐受这种罪。
但她还没说什么便被冰岚拉住了，给她使了个眼色，小桃便自觉地住了嘴，如果她真的这样闹下去，她们主仆两都没好果子吃。
甄赋义走后，两人也冲冲地离开了甄府大厅，在回到‘夺梦阁’后，小桃一肚子的气已经憋不住了。
她不禁对冰岚埋怨道：“小姐！你为什么要听他的，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反抗！”
冰岚看着怒气冲冲的小桃，事已至此，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可是她隐约感觉到这事没有这么简单，甄府不可能为了这个好不成理由的理由来让她受罪的，必定是有什么她还不知道的。
小桃见冰岚不说话，俏脸都被气红了，“小姐，难道你就让他们无故给你安上罪名吗？”小桃知道冰岚并不懂这些声誉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可是她知道，所以她才那么极力反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冰岚平静地说，她倒是要看看他们给她安个什么样的罪，要接受什么样的处罚。
说罢，冰岚便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她现在开始对这些糕点感兴趣了，想不到一个普通的糕点也能做得如此精巧。
“小姐！”小桃见她还有心情品尝糕点，急得一个劲地跺脚。
“小桃，即便我们多不愿意，我们不也是来到了这里吗？”现在这个社会，女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她们被无情地傅府送到这里来，也注定能让甄府无情地对待，即便她们想反抗，又能反抗出什么来呢，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个以男人为重的时代，又有多少女子因此埋没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带着一心的悲伤辞离人世。
“小姐……”小桃的声音软下来了，她知道是自己太冲动了，小姐或许是对的，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在这里找到一丝空间让自己生存下去，但是，她却厌恶极了，人根本就没有高贵与卑微之分，她开始厌恶这个复杂纷乱的时代了。
“小桃，别说了，我们吃糕点，这很好吃。”说完，便把一块糕点放置小桃嘴边，她看着小桃吃下才松了口气。
翌日，冰岚按照甄赋义的话，早早便来到了甄府的灵堂，这里摆放着所有甄家祖先们的灵牌，没有特别的装潢，一张张宽大的木桌上按辈分的不同把灵牌摆得井然有序，当她到达时，那里已经满是人了。
冰岚有点错愕，不明为何有如此多的人，但想想，甄赋义可不会只让她认罪那么简单，他召那么多人来，铁定是要把她的罪过宣传开去，
在宽大的木桌前站着两排的人，在右边是甄赋义他们几父子，由大到小依次站着，而在左边站着的是甄熙梦，还有甄大少爷的结发妻子。
见到这股阵势，冰岚也变得高度警觉，怕一不小心惹来不好的事。
“冰岚给老爷，大哥，三哥，嫂子，夫君请安，给妹妹问好。”冰岚弯腰行礼。
“不必多礼了。”甄赋义说道。
“是。”冰岚站直了身子。
“今天召你来，想必你也知道是何事了。”甄赋义一开口就给冰岚下了个虎威。
“冰岚知道。”她知道今天自己来是认错的。
“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开始吧，你就当着甄家的所有祖先，已经甄府上下这么多人承认自己的罪过吧。”说完甄赋义便指了指神灵前的一个园圃，示意冰岚跪在那，他只想快点结束。
“是。”冰岚早就有了准备，知道甄赋义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她慢慢地走向前去，跪在园圃上，诉说自己的“罪状”。
“后辈冰岚有违祖上的教训，未能为甄家诞下一男半女，实在罪过，后辈甘受任何惩罚。”冰岚依旧是平静地说着，虽然说是数落自己的罪状，但说得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
“嗯，既然你说甘受惩罚，那就不得怨人。”甄赋义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虽然嘴上说的话还是很不饶人。
“是。”冰岚答道。
“那你可知让甄家绝后会带来何等的责罚？”甄赋义的语气变得阴冷起来，那神情恐怖之极。
冰岚登时愣在当场，什么时候变得是绝后的大事了？她根本就无从晓知，此时，她用余光看了看甄逸翔，他虽然也是在看着自己，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并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意思。
冰岚收回视线，她知道，当下没有人肯出来帮她，就连她名义上的夫君，也不肯站出来为她澄清。
“我不知道。”冰岚的声音变回了一往的平静，她现在要靠自己了。
“那就由老夫跟你说清楚吧，让甄家绝后，那是最严重的罪，本应该受到最严酷的刑罚，甄府最残酷的家法，但念在你能悔过，我也只好免去这些酷刑了。”甄赋义像似很大度地说。
冰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的深处闪出一抹笑意，但这却没有任何一人发觉，甄赋义虽然还是如昨天那样给她套罪，但不同的是，今天的他并没有说：这不能全怪她。而是把所有的错都加在了她身上，他儿子的话一字也没提到。
“无论是什么惩罚，冰岚都甘愿承受。”冰岚说得依旧平静，但没人知道她内心正翻滚得厉害。
甄赋义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将会被赶出甄府。”尽管这对冰岚来说是相当残忍的，但甄赋义还是说了出来。
冰岚确实是被甄赋义的话吓了一跳，惊得她都说不出话来，而在她身后守着的小桃，脸上因为怒气上升，泛上了红晕。
虽然甄赋义没有明显地说出来她是被休了，但这跟他直接说出来有什么差别呢？
此时，冰岚脑海中出现了上次与甄逸翔谈话的场景，她想起了甄逸翔说过的那句话：我可以就因你闯入‘藏书阁’而赶你出甄府！
看来他并不是说说而已的，此时她再次扭过头去看甄逸翔，他还是一样面无表情，看来她的想法没错，这可能就是甄逸翔安排出来，故意赶她走的，没想到他还是说话算话的。
“老爷，这不能怪小姐。”小桃她已经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即使她忍着，也同样会赶出甄府。
“放肆的丫头！忘了昨天的教训了？”尽管甄赋义昨天就见识过小桃的脾性，但他没料到在这种场面她也如此不收敛，这次他真的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老爷，请恕奴婢的无理，奴婢只是说事实而已，这件事完全不能责怪小姐。”小桃当然知道甄赋义已经生气了，但她不能就此妥协，不可以！她的小姐不能带着这样的辱名走出甄府。
在一旁的甄寒亦被她的举动惊住，他看着她执着的脸，似乎看出了她的坚持。
“小桃！下去！”冰岚很不悦，并不是因为甄府所加之罪，而是因为她把小桃拖进来了，小桃不像她般，把所有的事都看淡，小桃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不合理的她就会说，不管遭来什么样的罪。
“小姐！不能再这样了，小桃不能忍受小姐受不平之冤……”说着说着，小桃便流下了泪，当场的人都惊住了，有的人对她很不齿，说她不懂尊卑，有的人则被她的真情感动，一个丫头能为了主子不顾自己的安危，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有的人则耻笑她傻，以卵击石，她这等的丫头，又怎能奈何一个庞大的氏族呢，即便她有十足的理，也没有办法把现状改变丝毫，因为她没有能力，没有身份地位，在这个时代，讲理的都是傻子。
“来人！把她拉出去，重打！”甄赋义又重复了同样的话，不同的是，他这次是来真的。
“等一下！”甄寒踏出两步，阻止道。
“有何不妥？”甄赋义惊讶于甄寒举动，按他对他的了解，这样的事甄寒是不会插手的才对。
“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如何惩罚，而是把当前的事处理好，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甄寒跟甄赋义分析道，他同样也想这事早点结束，但单单就是为了早点结束吗？或许他自己也说不清。
“还是要先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甄赋义还没有消气，他今天可是铁了心要惩罚小桃这个丫头的，也让她认认什么是尊卑，什么话是不能说，不能乱说，如果不给她个教训，以后或许会闯出一个大祸，那时候可是会搭上性命的，他如此做也是为了她好。
“甄老爷，你无非就是想我走，我如你愿就得了。”冰岚抢在了甄寒前说，尽管她对此也十分不满，但这事早就已经策划好，如果再吵闹下去，她们连最后的面子都没有了。
甄逸翔看着眼前说话的清丽女子，她似乎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了神，而且她喊出的甄老爷，极具讽刺。
“小姐！”小桃惊呼地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自己闯了祸要让小姐为她善后，要不是自己这么冲动，惹来甄老爷的不满，招来刑罚，或许小姐就不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他们的条件了。
她已经错过了一次，现在又再错，她真是笨得要命，现在她恨死自己了。
“小桃，我们走。”冰岚站起了身子，不理会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拉着小桃就往门外走。
“给我站住！”甄赋义铁了的心是不会这么容易改变的，即使冰岚不答应也是要走的，他没必要就此放了那个狂妄的丫头。
“甄老爷，我们现在已经跟你们甄府没任何的关系了，所以，你不能惩罚我的丫头。”冰岚听到了甄赋义的喝声，她回过头，镇静地说出了这番话，语气虽然没有多大的起伏，但里面暗含着震慑人的气势。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冰岚会有如此一说，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而甄逸翔却打开了眼界，没想到她逆来顺受的模样，在遇到有危害她身边人的事时，会表现出如此强的保护欲望。
“你们现在还在甄府，就得听我命令！”甄赋义被冰岚如此一说，面子挂不住，愤怒地说道。
“那么，甄老爷，你会付我们银子吗？”冰岚很突然的冒了这句话，一时间让所有的人懵了起来。
“什么银子？”甄赋义很不满她突然间转变了话题。
“我们没有卖身给甄府，当然是需要银子的。”冰岚还是说出了让人不解的话。
“放肆！竟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无礼！”甄赋义对她的话一头雾水，认为冰岚是在愚弄他。
“甄老爷请息怒，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听命于甄老爷的人都是甄府的家丁丫鬟们，甄府是有付给他们每月固定银子，那么，要我们俩听命于甄老爷，那就只有让我们当上甄府的丫头，而我们当上了甄府的丫头……”说到这，冰岚顿了顿，扫过灵堂的所有人，有些人已经知道冰岚要说什么了，而有些人则是茫然不知，而甄家的父子们，早已了然于心了。
他们不禁惊叹眼前这样女子的聪慧。
冰岚说银子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她真正要说的是做甄府的丫头，如果甄赋义执意要对小桃用家法，那就表明甄赋义答应让她们当甄府的丫头，而丫头要在这个府内伺候多少年，那是由丫头们决定的。
如果她们做了甄府的丫头，那么她们就可以继续留在甄府，虽然从是少夫人变为丫鬟，但冰岚没有半丝的不满，至少比流浪街头强多了。
至于为什么说是流浪街头呢？你想，傅府的门是她随便能进的吗？她知道，傅府她是不能再进去的，她的爹娘并不是仁慈的人，况且她是被夫家休了的，那样他们的面子更不容许他们好心地去接纳她。
“那甄老爷还要打我的丫头吗？”看到甄赋义面色如土，冰岚挑衅地说道，眼中还流露出一丝笑意。
甄赋义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看向冰岚，那样子像是被激怒的雄狮，随时有发动攻击的可能。
冰岚倒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许久后，甄赋义猛然一吼：“滚！”
冰岚欣然一笑，转过头便跟小桃一同走出了甄家的灵堂。
两人离开后，甄赋义亦愤怒地甩袖而去，他这下子可气得不轻了，没想到那个丫头竟如此伶牙俐齿，要不是他答应了甄逸翔要赶她们出府，他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们，至于甄逸翔为何要赶她们出去，他现在还弄不清楚，虽然那两个丫头让他受了气，但他可以断定，那两个都是好丫头。
虽然那场休妻礼弄得乱七八糟，但最后还是完成了它最终的使命，休妻。可算是圆满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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