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顽童
冰岚与小桃入了屋内。
“小姐，刚刚我真的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我们。”边说小桃还边往窗外看去，欲想发现可疑的人物。
“小桃，把窗关上，那人已经走了。”冰岚淡淡地说，眼睛也投向了窗外。
“嗯？”小桃不解地看向她，并把窗关上了，“小姐怎么知道人已经走了？那是什么人呢？”小桃似乎有些担心了，现在这样，冰岚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到有种不安的感觉罢了，至于那是什么人，更无法弄清。”冰岚回想起这几天的异样感觉，尽管没有感觉到危险，但还是让她不安。
“小姐为什么不告诉少爷？”如果傅墨知道了，肯定会保护她的。
“小桃！不要有什么事都告诉大哥，大哥也有他自己的事，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看着开口闭口都喊着找傅墨的小桃，冰岚略感不满，并不是她不喜欢傅墨，而是她不想什么事都靠她，这样让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可是小姐……”小桃还想发表她的理论，她并没有小瞧冰岚的意思，只是担心冰岚的安危罢了。
“别可是了，开始说吧。”冰岚打断了她，径自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做好认真听的准备。
“小姐……”小桃还不想屈服。
“说！”冰岚语气一沉，带出一股让小桃难以抗拒的威严。
“是。”小桃妥协，垂着头，说：“其实小桃知道的也不多。”
“说你知道的就可以了。”冰岚手托着头，一脸的沉静。
小桃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在心里跟傅墨道歉，次数不下千，小桃也不笨，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让傅墨能够原谅她，那就她说出来只是为了阻止了冰岚外出。
“从五年前，帝国就开始动荡不安了，一部分是因为边境有入侵者骚扰，另一部分就是帝国内部的问题，皇上任用小人，使得民不聊生。”
“小姐也都知道，甄丞相是所有帝国人都很崇拜的丞相，他的名声甚至超过了当今的皇上，所以皇上一直都很警惕他，怕他越权，不断地以各种理由削弱他的权利，就因为如此，皇帝的身边出现了很多奸臣，谄媚的语言让皇上动容，他们的出现让皇上更加坚信甄丞相是有越位之心，所以皇上一直以来都对甄丞相怀有戒心，国家的重大事项虽然明里是由丞相主持，可是方针却沿用小人的计谋，就这样弄得人心惶惶。
他们不但加大了百姓的赋税而且对农田的使用也加了诸多的要求，例如农田的使用租金，以前土地都是由农民平分使用，虽然也要缴纳税金，不会很富裕，但是至少能填饱肚子。
而如今，因为连租用农地的条件都没有，根本没多少人能吃上饭，一大片的土地空着，已经好久没有人去耕作了。”
小桃伤感地说着，现在她能吃上饱饭是多么幸运的事，以前每次与府里的丫鬟们外出时，都看到有人饿死在街道上，场面相当的恐怖，一些有良心的富贵人家会出来派送粮食，可是这样远远不够，如今的情况已经发展到极端了。
“昏君！”冰岚嗤哼道。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应该用生命来开玩笑，难道他就不懂自己出来看一下情况？
“小姐，小声点，让人知道不得了了。”小桃慌张地走到窗户边，警惕地观望四周。
“我是说事实。”尽管皇帝现在在她面前，她也会直说不讳。
“小姐，你不知道，因为这两个字，有多少贤臣被凌迟处死。”小桃后怕地说，声音略带胆颤，她原本只是想冰岚知道后果的严重，让她避忌一下。殊不知……
“如此昏君，让他一死谢罪，已经很便宜他了！”冰岚眼中闪着寒光，脸上因动怒而泛着微红，淡雅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邪气。
小桃看着冰岚的模样，忽地恐惧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伧，一直都清丽脱俗的冰岚变得让人畏惧，凝望着眼前陌生的小姐，小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或许少爷早就知道了有这样结果，所以才叮嘱自己不要说，可是现在……一切都挽不回来了。
小桃咽了咽唾液，压住心中的胆怯，她再也不敢对冰岚说任何话了。
“接着说。”冰岚像是恢复了以往的平淡，但是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清澈了，所了一层怨怒。
“没……没有了。”小桃虽然很努力去压制心中的汹涌，但是还是外露了。
“没有？那我自己出去看好了。”说罢冰岚便起身往门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只要我说了你就不出去。”小桃着急了起来，赶忙拉住冰岚，不让她走。
“我是这样说过，但前提是你把话说全。”冰岚执意要出去，甩开小桃的手。
“小姐，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小桃追上去，解释着。
“是吗？”冰岚停了下来，看着一脸着急不知所措的小桃，心中有些不忍，到底这个丫头都是为她好而已。
“嗯，是的。”小桃重重地点头，其实她只是不想被冰岚看穿而已。
“那好吧，相信了。”虽然小桃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冰岚很肯定她是在说谎，虽然如此，她还是没有戳穿她，现在她已经不想跟小桃一起出去了，她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外面的世界，她很想了解！
“呵呵，小姐，太好了！”小桃高兴得蹦了起来。
“好了小桃，我昨晚没休息好，现在想睡一会，你先出去吧。”看着小桃开心的模样，冰岚也开心了起来。
“小姐身体刚刚恢复，是需要多休息的。”小桃被高兴冲晕了头脑，一时没有想到冰岚是想支开她，便高兴地离开了。
小桃离开后，冰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隔了一会后，冰岚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出去之前她还拿了一袋银子揣入怀中，那是她一直存下来的，现在用得着了。
冰岚来到了傅家的后院里，那里有一个隐秘的出口，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发觉了，只是以前的她从来都不关心周边的事，不像其他的小姐们爱逛花市，新欢新鲜的事物，更不要说想出去外面了看热闹了。
冰岚穿过了隐秘的洞口，来到了傅家之外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林园，冰岚四周观望着，开始怀疑这里是不是傅家的后后花园，一直都在深闺中的冰岚，自然方向感是有所欠缺的。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观察着四周的坏境，这里种的都是果树，在右方有一潭清水，看来是用于浇灌果园的，再看看树上的果实，是橘子，而且长得很大，树边还掉落着几个，冰岚快步走上前去，捡起，冰岚偏爱橘子，剥开，一股浓郁的香味就扑面而来，果皮剥开后，橙黄的果然外露，看上去相当的饱满多汁。
冰岚刚想剥一片放入口中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刺痛，随后便听到了一声孩童地肆骂声：“小偷！不要脸！”孩童说完又要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石子。
冰岚听到喊声，转过身，正看到孩童把手里的石子往自己的方向扔来，人的本能，赶忙闪开了。
“小弟弟，你听我说，我并不是小偷，我只是在地上捡的。”想了想，在地上捡的也算是小偷，毕竟这都是人家的东西，随后又说：“我可以给你银子的，这个就当我买了。”说完便举起手中的橘子向他晃了晃。
“小偷！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他们也是如此说，可是呢……可是……”说着说着，孩童不知哪来的情绪，哭了起来。
“小弟弟，你别哭，我真的不是有心拿你的橘子的。”冰岚看着他凄凉的模样，懊悔了起来，并轻轻地往他的方向挪。
“我没有哭！我哪会向你们这些骗子哭！”边说还边用他那脏破的衣袖狠狠地擦拭眼睛。
“小弟弟，我不是小偷，我有银子，可以给你的。”冰岚安抚他，并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原本孩童只是态度恶劣点而已，但是当他看到冰岚手中的钱袋却发狂了，眼睛四处扫射，终于在一块大石头上定了下来，奔跑过去，捧起，这孩子似乎力量大得可以，捧起那块石头好像丝毫不费劲的，往冰岚的方向冲来。
或许又是本能吧，冰岚撒腿便跑，那孩子似乎想用那块石头砸她，她不明白，为何一袋银子竟让这个孩子的情绪急剧改变。
冰岚边跑边往后看，那孩子的脸上填满的是愤恨，原本小孩就该有天真活泼的表情，但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冰岚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更多的是一种对世界的怨恨，不满，以及让人不可理解的抗拒。
就这样，冰岚一边跑，一边往后看，一边思考，一边分析，终于，她的本能已经帮不了她了。
“嘭”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看着脚边那块绊倒她的石头，冰岚还有时间拿它跟孩童手里拿着的做了个对比，结果是，不相上下。
就在她无聊的对比中，孩童已经走近了，冰岚又本能地想站起来，可是却发觉脚好像是被扭了一记，看着越来越近的孩童，冰岚是没有多大的感觉的，至少不觉得他可怕，可是看着他手中越来越近的石头，冰岚恐惧极了，她正祈祷着孩童不会远远地就把石头往她的身上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尽管不是暴毙当场，也会暴毙一半的。
石头越来越近了，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冰岚，快起来！”
冰岚又挣扎了一下，无意中瞥见了孩童的脸，这一瞥让她惊呆了，忘了还要起来，也忘了那块恐怖的石头。
孩童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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