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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往事

“三叶河自雪融河分出来之后滚滚南下,在三叶谷汇聚成湖,湖北东西两侧,分别是霜叶谷与枫叶谷,而湖的南侧,就是绿叶谷了。三叶谷地气候宜人,物产丰富。而且我们三叶联盟打通了南北的交通要道,让往来商人可以不再绕路,我们成了冰雪国一大综合性商业王国······”

这些关于家乡的美好描述,科林的父亲在科林耳边描述了不下上千次,但是,也仅仅是描述而已。当年的那一场混战,导致三叶联盟实力大损,还得罪了雪洛女皇,导致女皇对三叶联盟实行经济封锁长达二十年,而昔日美好的三叶联盟,也仅剩一个霜叶谷还尚有人烟。

马车沿着三叶河岸的道路一路南下,在第二天的傍晚接近了三叶谷底,不过霜叶·长空坚持先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进入谷地。

“应该很近了吧,为什么不连夜赶过去呢长空哥?”自从接近谷地之后,一路上情绪高昂的表哥反而安静下来,科林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我不想晚上穿过枫叶谷,尤其是带着你,弟弟,咱们等一晚吧,不急这一时。”长空低沉地说道,他身后的两名卫兵,听了这话也低下了头。

不想在晚上过枫叶谷?科林忽然想起来,父亲曾经隐约跟自己提过,二十年前的那一战枫叶谷被大火烧毁,后来女皇又用冰雪魔法把大火扑灭,而绿叶谷为了对抗敌人则是全族人集体释放了木系魔法的禁咒······难道,这所有的战争痕迹到现在还没有抹去?

看着长空哥与侍卫们低落的表情,科林也没再问什么,他坐下来拍拍长空的肩膀,“那就等明早出发吧,哥。没事,我们迟早会回来的!会回来重建家园的!”

“好,我等着你,弟弟!”一路上大大咧咧的长空听了科林的话,此刻眼睛竟然泛起了泪花。

“拿酒来,我们今晚喝个痛快!”

·····················································

三个小时后,不胜酒力的科林依靠在马车上沉沉睡去,长空看着这个小自己六岁的表弟,自顾饮酒。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些年,我的舅舅一家人过得怎么样?”他环视埃林、炽安与小土。

埃林看看另外两人,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只能他来回答。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小土拦住他:“你还是先说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你不知道?”长空与埃林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们都以为科林肯定早都告诉小土了。

小土苦笑着摇摇头,“这些他不愿提及,只是给我偶尔说些琐碎的细节,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埃林回想了一下,在思考从哪里说起,过了好久,他才张口:“我们都知道,当年的三叶联盟在枫叶、霜叶、绿叶三族的发展下,农业、生产业以及商业规模都是空前的强大,三叶联盟也是每年积极向冰雪国提供赋税,两边关系常年交好。那时候,历代冰雪女皇还都时常与三叶联盟的三位谷主会面沟通交流。”

讲到这里,埃林举起酒壶灌了一口,“据说在二十年前,四方城北边几个小国家组成的塔奇商会联盟怂恿三叶联盟脱离冰雪国并趁机占领雪融河以南的大部分区域,成立一个新的国家,后来才查明是东边的绿森帝国暗中搞的鬼,恩,也就是我的家乡,哈。也就是那一次战役之后大家才知道塔奇商会联盟幕后的主人竟然是绿森帝国。”

他明显有些醉意了,平日里很少谈及自己的事情的,“当时三大谷主意见并不统一,绿叶谷主明确要叛乱,而霜叶谷保持观望。枫叶谷则分为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以当时的老谷主,也就是科林的爷爷为代表的一派,主张脱离冰雪国,而以少谷主,科林父亲为代表的一派,主张不脱离。当时他们父子两人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枫叶谷内大有内乱的迹象,由于枫叶谷掌管着这三叶环山的北侧出入口。所以绿森帝国派来捣乱的人用尽各种办法煽动他们父子两人的关系,以致最后科林父亲被剥夺少谷主的身份,被迫带着数千人前往霜叶谷避难。”

埃林的话语很平淡,但大家都听得出来他讲述的故事里那种风雨欲来的压抑之感。

“很快,老冰雪女皇化作寒冰,新一任冰雪女皇雪洛上任并前往极北之地历练。绿森帝国的间谍们趁此机会发动叛乱,联合周边几个小国家以及绿叶谷、枫叶谷的兵力,穿过三叶环山一举打到了雪融河的棘齿城。沿途毁坏村庄和城市几十座,烧杀抢掠无数。”

说到这埃林停了一下,他在看长空的反应。其他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国与国之间的事,个人的力量显得相当微弱。孰是孰非,轮不到他们来评判。

霜叶·长空目光有些涣散,埃林所说的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他无可争辩,挥挥手,示意埃林继续。

“当时的雪洛女皇接到消息后立马从极北之地赶回,调集全国兵力赶往棘齿城救援,而她本人则带领着仅仅五名【雪卫】乘坐雪鹰提前赶到棘齿城。在棘齿城用冰雪魔法挡住了反叛联军的进攻,并借助【冰晶羽衣】飞下城墙用魔法绞杀了联军的指挥层,然后安全返回棘齿城,用地利和冰雪魔法在五天内硬生生打退了对方的八次攻城。那五天里,反叛联军战损人员十一万人,事后有人做过统计,这十一万里有三万多人是棘齿城的守军所灭,两万是由那五名【雪卫】所灭,剩下的,全都是冰雪女皇一人所灭!”

所有人都惊讶地长大嘴巴,雪洛女皇竟然在五天内凭一己之力杀了六万余人?就连长空都很是震惊,他从父亲那里听过事情经过,但这么详细的数据却从未听说,恐怕,就连他的父亲霜叶谷主也不会知道的太详细吧······

埃林歇了歇,接着说:“其实,雪洛女皇和棘齿城之所以能拦下这么多人,有两大关键因素。一是借助了棘齿城的易守难攻的地利,另一个就是冰雪一国的镇国神器【冰晶羽衣】。其实这也是雪洛女皇这么多年来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原因。”

听到这,长空长叹一口气,看来这后面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了。

“五天后,冰雪国大军赶到棘齿城,雪洛女皇带军出城迎战,叛军联盟节节败退,就这样一路打回到三叶环山,一路上丢下无数的尸体。而此时收到女皇信息的自由城城主也带领大军支援,叛军联盟腹背受敌,被夹击在三叶谷地。眼看败局已定,枫叶谷与绿叶谷的人准备投降,丧心病狂的绿森帝国间谍先是在枫叶谷释放了火系魔法,阻断冰雪国军队的追击进度,之后又在绿叶谷释放木系禁咒,把绿叶谷六百万的居民活生生变成了活死人。”

说到惨烈处,埃林几乎语不成声,他停了好久才继续,“那个木系禁咒,就是【木语者】的专有魔法——【血肉腐化】,也就是在那之后,大批量的木系法师,尤其是【木语者】们,不屑于绿森帝国的做法,脱离绿森帝国,加入到其他国家。自由城也在那时改名四方城,作接纳四方来客的意思。”

“接下来的我来说吧。”长空打断埃林,开口道:“南侧通道被堵,北侧入口也燃起了绵延数百里的大火,雪洛女皇当时的魔力应该不多了,不过为了霜叶谷以及剩余居民的安危,她强行释放水系魔法灭了大火,大军杀入三叶环山里的三叶谷地,全歼了叛军。就在雪洛女皇准备当场处死枫叶谷老谷主时,科林的父亲,我的舅舅带领枫叶谷当时不愿反叛的数千人集体请愿,请求女皇留下老谷主一命,表示愿意带领全族终生受女皇监管。”

“雪洛女皇答应了他,老谷主终生监禁在幽部打牢。而他们这些人以及当时剩余的其他枫叶族人全部搬迁到冰雪皇城做起了苦工。这一去,就是二十年啊。”长空把壶里的酒都灌进嘴里,然后把酒壶拍碎在地上,“在那之后,为了保全全族,我的舅舅迎娶了女皇身边的【冰护】作为妻子,而我的父亲,每年亲自为女皇送去【年果】,求她将舅舅及族人放回领地。三叶谷这边,枫叶谷几乎全部被烧毁,绿叶谷成了一片死地,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进去,而当年在山间开拓出来的通道,恐怕都已经被堵死了吧······哼,我们有贪欲,我们错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雪洛她为什么还不原谅我们!她把我们抛弃了吗!”他终于吼了出来,冲着埃林他们,冲着这漆黑的夜,放声大吼。

整个世界安静了许久,埃林很低沉地说:“雪洛女皇她啊,从来没放弃你们,如果放弃,早在二十年前就不会灭掉那场禁咒之火,救下那么多人了。她完全可以等火熄灭之后再进去,到那时候,山谷里人,恐怕连你们霜叶谷都不会有了吧?”

长空无言以对,埃林声音开始逐渐增大:“你可知道,雪洛女皇透支水灵气灭掉那场火的代价是什么吗?”他太过激动以至于吼了出来:“那就是,连续十七年都脱不掉那该死的【冰晶羽衣】!连续十七年修为毫无长进,而她的接班人,还在冰块里一直没出来。仅仅是为了救你们,雪女一族差点断掉上千年的传承,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还有,你以为那场仗已经打完了吗?没有!绿森帝国一直在盯着你们,雪洛女皇没办法再次帮你们打开三叶环山的通道,在你们,没有实力阻挡他们的再次进攻之前!”

埃林发泄式的吼出这一些话,又颓然坐下,“我从十八岁来到冰雪皇城,这七年来,我们无时不刻不关注着你们的动态,不是怕你们再反叛,是怕你们再次被攻破,因为你们就是冰雪国的大门啊!雪洛女皇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好让三叶谷地恢复往日的繁荣。只是她实在是有她的难处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这位朋友,你口中的‘你们’又指的是谁?”长空的手按住了霜叶刀,他身后的护卫也警觉起来。埃林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我们,是幽部啊。”埃林笑着说。

“嗡~”霜叶刀出窍,对准了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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