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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实在寂寞的时候,只能去逛街。

这么多人,大街上,明亮阳光在每一个人脸上跳跃。浩大的人潮,熙熙攘攘。藏在人群中,构成人流的一分子,她能感到一种坦然和自在的快乐。

购物也很快乐,源自她的恋物情节与光鲜背后的虚荣心。

这些像是午后的疯狂的享受,疲惫的快乐。

坐在商场中庭光滑的不知什么材质的凳子上,她突然抓耳挠腮的难过起来,一开始不明就理,后来发现今天不知道做了什么,以后怎么办?那种被记忆的情绪陌生又熟稔,似乎在和他的某个春日午后也是这样。

那空落落的漂浮感几乎让她焦躁的快死掉,她真的伸出手抽了自己两巴掌,突然的“啪啪”两声。回头,很多人回头,被那声音惊住。立即回忆起来了,那次也是,她“啪啪”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打自己的脸。

他倒是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问怎么了。

她没说话,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

“有个蚊子。”她不看他,随口一说。

“你用那么大劲,你看脸都红了。”一副怜惜的表情,但是看她不说话,就继续去晾他的衣服。

中途去了洗手间,那镜子里的脸分明的五个手指印。自己也为之一振,怎么会用那么大劲,才感觉,火辣辣的热起来。

出了商场,有棵白玉兰,不在意间,就有花瓣落下,对面的远处是连绵的天目山山脉,无风自摇曳的眼前景,马上让她想起来看过一部古文明的纪录片,那遥远的初始文明,让心头发寒,人类就是这样走过来。

她在这个时候想写点什么,掏出手机,写了一段,她自己决定非常恶心。

可是她还是保留了那段文字,没有删除。因为一段时间后,总是觉得这种方式是不对的。它就像和常吃的食物一样,只是这一刻厌烦了这样的表达方式。也许需要一种新的,能让她自己觉得更有成就感的写作方式。其实根本就是无所谓对与错,只是她的厌恶感在作怪。

这也让她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正聊的开心,她突然把手机打开,在那里低着头疯狂的按着按键,脸拉的老长。

“怎么了?”

“要记下来,不然又忘记了。死命的都回想不起来。”

她记得她跟他说过,她有写作的爱好。也许她当时觉得这个女孩有点,酸溜溜的。也是因为她脱俗理性的外表,不像是故意装高雅。今天竟这么专注,难道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几天没遇见他。忍不住给他发了条短信:“怎么没上网?”

“在看电视呢。”连那文字都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哦,你看吧。”隔了半小时,就看到他的小狗头像在闪烁,他属狗。

“上来了。”他笑的很甜。

“来啦。”她也表现出异常开心的样子。

“我就上来看看邮件,一会就下了。”表示不是特意来线上和她聊天。

她的心凉了半截。半天不说话,有时候她真想扯开一切。想说:”都已经分手了,哪有时间跟你玩。”

但是还是乖乖的。记得年轻时候看言情小说,老是看见“情场如战场”,以为那不过是写作者的杜撰,现在想起这句话,马上深有触感,现实果然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她跟堂姐说:“我失恋了,非常难受,想跳楼。”

后来有一次,她把这条短信拿跟他看。

他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真有这么痛苦?”或者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也许就是“你这人真奇怪。”

她甩甩头发,不想再思考他的颜下之意。机关算尽也很辛苦。

她刚在商场买的一个兔子,异常可爱,自顾的趴在在桌子上,一幅想让人去逗它、扭它、抱她的懒散样子,

“真想捏死你。”她说。

压在腕下的猫型鼠标垫用久了,胳膊疼。她总说:我的小猫。一切好看的东西,都是他的,怎么这么有占有性。

回到家。春日黄昏的窗前,徐徐的云在天上一半瑟瑟一半红,她有点思绪万千。

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想起小时候,一年级?她拿了一个同学作业本,现在还记得那可怜巴巴的脸。她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他知道一个人的痛苦是她制造的,但是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按在自己的座位上。老师终于宣布上课,丢作业本的事暂放不提。才发现,那一直绷紧的小腿,已近麻木。

有时候非常希望那个女人,她的假想敌,是自私势力的,千万不能是贤妻良母,她想着她总不能一点缺点没有,哪里有这么完美的女人。现在不能在性上吸引他,至少她也要有人格魅力。后悔刚分手的时候大吵打闹,显得没有包容心。但说不定他就喜欢她这样敢爱敢恨的人,什么都暴露出来的傻瓜,自己也不能机关太算尽。

但是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不过是想报复,根本不是真喜欢他,放不下也是因为一件她的什么东西丢了,她不过只是把他当成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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