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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虫蛊

不到一会儿,视野逐渐明朗,只见妙手老头双膝跪倒在山魈面前,他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面容显得极其疲惫。

“完了?”我见山魈依旧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疑惑道。

孟南刀嘀咕了一句:“不知有没有成功,过去看看。”

狼三先行走了过去,她双手扶起妙手老头将他倚靠到树桩上。妙手老头累得够呛,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抖,他指着孟南刀道:“南刀,去看看山魈,已无大碍。”

我和孟南刀慢慢走了过去,山魈纤瘦的面孔逐渐恢复了血色,手指慢慢抽动起来。我立刻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先前那会儿山魈分明已没有了吸气,只一味往外吐气,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现在竟然活了过来!妙手老头真的替他借了条命不成?

孟南刀低身扶住山魈,那块拳头般大小的天铁从他手里掉落下来,坚硬无比的天铁已然碎成了粉末。

在这一刻,我从小到大所认知的无神论顷刻间被击得荡然无存,眼前的景象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早该死去的人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不科学啊!我接着又一想,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位八旬老太去世之后被放在棺材中暂且安放在家里,待到丧事完毕了隔天再抬上山去埋葬。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到了晚上棺材内竟发出一阵阵悚人的敲打声,老太的家里人被这番突变吓得魂不守舍,商量之后决定开棺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等到他们撬开了棺材,老太安然无恙地撑着棺材壁爬了出来。这下可把他们吓得够呛,一个个纷纷跪倒在老太面前,求她赶快回去,不要吓到了家里的小孩。老太顿感莫名其妙,怒喝道:“我这不还没死吗,你们怎么就把我放棺材里了?”

众人一听,又喜又忧,喜的是家里的老人并没有与他们阴阳相隔,但是令他们更害怕的是从棺材里起尸的老太究竟是不是人?

老太见他们跪在地上迟迟不起,肚中许是饥饿,拿起供台上的食物就开始吃,边吃还边交代事情,什么家里的财产怎么分,小孩要从小教育好,要懂得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总之众人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听了老太半天教训。

过了好久,老太突然停止了说话,众人奇怪,抬头一看,老太坐在太师椅上头往外侧歪,一动不动,嘴里还留着一小块没有咀嚼完的苹果。胆子大的男人上前一探,老太又死了。

等到第二天,他们赶忙将老太送往山上,急急葬了。而前晚发生的事情却久久在他们脑子里挥散不去。到后来经人点拨,他们这才知道老太那是回光返照,在向他们诀别呢。

“小爷,咱们该走了。”孟南刀皱着眉摇摇了我,我一直紧紧盯着山魈,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却依旧透着一丝死气。

孟南刀扶着山魈一直走到妙手老头跟前,山魈挣脱了他,跪倒在老头跟前说了些感激的话。老头呵呵一笑,说:“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多少时日再借予你了,倒苦了你十年之后……”

山魈五体投地,声音渐渐哽咽。

我心里一惊,借的原来是妙手老头的命,这老头看起来严肃无比,对自家徒弟却是如此爱惜。我不觉中从心里升腾起一股敬意,再看妙手先生时,果然发现他比起之前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头发已经完全花白。

妙手先生将山魈扶起,面向狼三问道:“三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孟南刀早已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道:“那些瞎眼狗犊子不开眼,惹上咱们,等会儿带上几把明晃晃的大刀,能切开牛头的那种,埋伏起来,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不是闹着玩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一脸吃惊地望着孟南刀,心里一直弄不懂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忍不住问道:“猛男兄,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杀人放火难道是你的过去?”

狼三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道:“对方人多势众,手里还有武器,不能自讨苦吃,我们暂且绕到他们身后,逮一个带路。”

山魈搀扶着妙手先生从地上站起来,除了妙手先生看上去还有些疲惫,山魈想来已没有什么大碍。我们背起背包,往东走了几米,远离那群身穿干草衣人的视线,接着往前走,狼三在前带路,山魈背着他师父紧追其后,孟南刀和我则在最后,我实在跑不过他们,孟南刀便放慢脚步同我走在一起。

慢慢地,西侧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开始响了起来,我们全都弓着身体躲藏在浓密的树木后面,尽量发出很小的声响。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离我们远去,狼三让我们继续躲着,自己跑过去紧跟着那批人。

透过缝隙,我看到其中有两个人被甩在了队伍的后面抽草烟,两人走得极慢,浓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狼三摆摆手让孟南刀过来,简单做了几个手势,大概是说等会儿一起行动,逮住这两个落单的。

孟南刀点点头跑了出去,狼三和他弓着身子朝着他们慢慢逼近。

只听“哗”一下,一些林鸟扑翅飞了起来。落单那两个人手持着弓警惕地转了回来,一眼便望到了鬼鬼祟祟的狼三和孟南刀,急急忙忙抬起弓便要瞄准。

狼三狼一般猛地跃起身体,草帽掉落,跨越的弧度长得惊人,一下子将其中一人扑倒在地。地上满是杂草,只发出“嘭”一声轻响。

另外一人见同伴被人扑倒,赶忙将身子转朝狼三的方向就要往那儿射箭。就在这时,孟南刀猛一摆身,右脚用力一跺像只蛮牛似的冲了出去,持弓那人见有人向自己冲来,一下子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瞄准,孟南刀早已加快了速度,亮出宽厚的后背只一撞,对方竟被他撞飞出去将近几十米,正撞上一根粗壮树干,“嘭”一声闷响,树干摆动,枝叶皆落。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见身穿草衣被撞飞的家伙身体掉回到了地上止不住地抽搐,立马直挺挺地躺着再没有了动作。

山魈也是一脸惊奇道:“南刀这一记八极拳铁山靠果然了得,切莫说是那人,就算是我挨上这么一下,不死也得下半辈子全身瘫痪地过活。”

狼三手里拎着昏迷不醒的人跑了过来,孟南刀拍拍手朝尸体啐了一口也跟着转了回来,他见狼三手里那人眼睛紧闭,惊道:“三娘,这人怎么被你给活活弄死了?”

狼三稳了稳头上的草帽骂道:“娘的屁,你几时看到他被我弄死了,莫多话,快往东边撤,他们发现不见了人铁定得往回找。”

这次孟南刀肩上也拖了个人,我们跑了好久,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狼三这才让大家停下来,逼问古城的位置。

孟南刀喘着粗气把那人扔到了地上,坐到地上打开背包拿水喝。

我凑上前望了一眼,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我一想不会是死了吧?那人却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吓得我往外蹦出去老远。

“你们来这点搞哪样?”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眼睛几乎要喷出一股火焰。

狼三瞥了他一眼道:“古城,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人迟疑了一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孟南刀见他不肯说,走到跟前像拎兔子一般将他拎起来阴阳怪气地笑道:“不肯说?信不信老子一刀剐了你?”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将头歪朝一边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孟南刀气得嗷嗷直叫,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能带我们去古城的也只有他,确实不能将他怎么样。

跑了那么久大家的身体都有些支不住,便各自坐在原地吃些东西,等会儿再做打算。孟南刀把那人绑在了树干上,给他喂了点东西和水便不再去搭理他。山魈将衣服脱下来平铺在地上把妙手先生放躺下休息,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怔怔发呆。狼三也是一脸疲惫,索性将草帽盖到脸上靠在树干上休息。

我吃完东西一直在打量着那个身穿草衣的人,发现他低着头恶狠狠地盯着孟南刀看了好大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头一歪竟死了过去。

我赶忙从地上跳起来跑过去看,他的头垂在肩膀上,鲜血从他的嘴里汩汩往外流,我大嚷这人咬舌了!

狼三和孟南刀一听,一跃而起,奇怪的是孟南刀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身子往下一缩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煞白。

我急忙跑过去扶起他,问怎么回事。

孟南刀咧着嘴,痛苦无比道:“不知怎么回事,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不自觉想到了胎动这个词,又一想一个大老爷们儿胎动算怎么回事,“猛男兄你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从坐下来开始我就没看到他停下来过,一直源源不断地往嘴里塞东西。

孟南刀疼得双腿直跺,口齿不清道:“哎哟哎哟……小爷别拿我开玩笑了,吃坏肚子能有这么严重吗?我就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我莫名其妙地掀起他的衣服,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头皮发麻到了极点。只见黝黑的肚皮上长条状的凸起纵横分布,仔细一看,那些凸起竟还在缓慢地扭曲游动,就好像他的皮下藏着满满一堆虫子,正试图钻破这副皮囊,破皮而出。

“小爷,怎么了?”孟南刀微微支起头问道,他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肚子里的东西每蠕动一下身体他都得紧紧咬住牙齿,尽量不发出号叫。他想支起身体,努力了半天硬是没能成功。

我被这诡异的场面惊呆了,迟迟说不出话来,难道告诉孟南刀他的肚子里有一堆虫子在翻腾?这不得将他吓死。

孟南刀的手指紧紧插在泥土里,摩擦着刮出很多道血痕,他见我不答话示意我将他扶起。狼三往咬舌自尽那人那里走过去摇了摇头,不经意地往孟南刀肚子上望了一眼,惊呼道:“虫蛊!”

我把孟南刀的身子支在腿上扶了起来,他的体重实在太沉,费了我不少力气。狼三的话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蛊这个邪门玩意儿我听过无数次,但是我记得这门秘术据说是黑苗的绝活,我们的所在地是西双版纳的地界,应该是傣族最多,难不成傣族也会放蛊?来雨林前饭馆老板所讲的故事此刻突然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放鬼!

孟南刀勾着眼睛望了一眼肚子,头往后一仰喝道:“小爷,你帮我看看肚子上是不是插了什么东西。”

我转头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风一吹,我们头顶上的树叶扯动起来投下一缕阳光,眼前一丝银光闪过,我这才发现他的肚子侧边斜插着一段比绣花针还要细上几分的银针。难道是这个东西?我腾出手轻轻地把它拔了下来,狼三接过银针,一脸吃惊道:“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孟南刀看了看狼三手中的银针,一脸惊讶的表情盖过了疼痛感,他的身体渐渐哆嗦起来,口齿不清道:“三娘,这……这东西……”

狼三急忙摆了摆手,让他闭嘴。孟南刀很快封紧了嘴巴,两手捂着肚子挣脱了我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山魈见有异象,扶着妙手先生走了过来,两人依旧是一脸的惊奇,忙询问出了什么事。

我指了指死在树边那人,说那厮装昏把一枚银针插进了孟南刀身体里,听狼三说是被放了虫蛊。

妙手先生眉头一蹙,让狼三把银针给他看看。狼三迟疑了一下递了出去,没料到妙手先生看罢突然哈哈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说着低下身让山魈拉住孟南刀,我也过去帮忙,死死按住他的双腿,让他呈“一”字形躺着。

妙手先生先是细细看了看他的肚子,迅雷不及掩耳间抽出手掌,伸直了食指和中指猛地在肚子上乱点一气。看上去毫无规律可言,但是仔细看了,就会发现妙手先生的手指尽数点在了孟南刀肚子的长条状凸起处,被他的手指点过之后,凸起的东西立马死了一般不再扭动。

孟南刀疼得满头大汗,我紧紧捂住他的嘴尽量不让他发出声音,要是在这时候引到了那群刚刚离我们远去的人,可大事不妙了。狼三只冷冷地望着妙手先生,时不时摇摇头,像是在悔恨什么。

过了一会儿,妙手先生渐渐放慢了手速,并让我们放开他,接着转手拉住孟南刀的后领口,用力一提把他拉着坐了起来,随即使尽力气猛一拍孟南刀的后背,前者仰起头喷出一嘴鲜黄色的汁水。

顿时一股臭鸡蛋似的味道弥漫开来,我很快噘起嘴用上嘴唇堵住鼻孔,再看孟南刀时只见他斜躺在地上,先前痛苦的神情慢慢退去。

“这样就可以了?”我满心狐疑,蛊毒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说中者即死,端的可怕非常。

妙手先生摇头笑道:“放蛊秘术博大精深,好在南刀中的只不过皮毛小计,并无大碍,只是肚中的虫子并非这么容易除去,只能等到回去了老夫再替他医治。”

在我的询问下妙手先生说出了实情,原来那枚银针被提前种下了虫卵,虫卵遇血即破,里边的幼虫饮了血生长得快如闪电,而破这门蛊术只消杀了虫子,它们就不能再兴风作浪了。接着他又是一阵笑说苗疆的蛊毒没有想到能够传到这种地方。

孟南刀逐渐恢复过来,生着闷气坐在地上骂道:“娘的,老子还以为这次非死不可了,这些人的确可恨,要是再让我碰到千万得剐了他们。”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让他清洗一下嘴巴,他抬起水瓶子吐了好多遍这才慢慢站起身子。

狼三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孟南刀见状走到跟前同她嘀咕了一阵,狼三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上路吧。”

我隐隐感觉事有蹊跷,狼三看到银针后神情大变,像是之前便见过。现在又是这样一副表情,她和孟南刀一定隐藏了什么。

狼三重新坐回到树干边拿着地图看,孟南刀捂着肚子问:“三娘,古城会不会已经被摧毁了?”

狼三并不答话,只一味看着地图。

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狼三手里的地图指示不正确?那批身穿草衣的人开始是从我们后面追过来的,但是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碰到那伙人。他们必定是守护者无误了,不然那人也不会在我们询问古城的位置时狠下心丢掉生命咬舌自尽。那可不可以这样想,我们走错了线路,绕过了古城,其中几人见有人闯入,先派一人跟在我们后面,其他人则去通报追剿?

妙手先生点点头说极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处于雨林中部的东面,那么古城的位置可能就在西面!

我忍不住有些兴奋,但是一想到那些草衣人又有些害怕,不知道古城里是否还有遗留下来的,要是我们其中一人再中招,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铁定跑不掉。

狼三收起地图背起背包兀自一人往西面走去,其他人很快跟上,我嘟囔了一句,背起背包跟在了最后。

不知怎么回事,走在路上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慌得难受。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的余晖时不时透过叶缝投下一缕缕淡黄色的金光,我抬头望了一眼,恰好看到了西边如锦的晚霞,云彩血般通红,它们慢慢向前移动,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红小姐,她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又不知烽火连城让她回去做什么。我赶紧摇头打断了思绪,自己还旦夕祸福不知所谓,管那么多干什么。

傍晚的热带雨林依旧一片生机盎然,鸟叫虫鸣此起彼伏。我们走了很久一段路,直到太阳下山。

我发现周围的树木稀疏了不少,孟南刀突然指着远处道:“怎么回事?”远远望去,一缕炊烟高高地往天上升起。

我说现在可是吃饭的时候了,当然是有人忙着做饭了。可一想不对啊,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人在做饭呢?难道我们离古城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们很快压住了脚步声,朝着炊烟的方向慢慢行进。奇怪的是靠近之后四周开始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在我们身旁仅仅只有一些低矮的小树,木桩一个接一个,上面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砍去的。

狼三摆摆手示意我们停下来,接着把背包扔到地上弓着身子跑了过去,过了会儿她满脸吃惊地跑了回来,说看来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我心里奇怪问她是不是有很多人?

狼三点点头,说稍等片刻,天一黑就潜进去。

我心想这回可完了,从声音来看对方铁定超过了百人,这要被发现了可就必死无疑了。我们远离了这里,找了个森林密集的区域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不到一会儿天就差不多黑了下来,我们商量了一下,狼三在前探路,我们随后,先在古城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再做打算。

我们把包里用不着的东西全丢了,摸着黑向前走,慢慢地在树林掩映下,一大片古老的石头堆砌成的高大建筑群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惊得目瞪口呆,远离人迹的森林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建筑存在。原想古城兴许只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想不到眼前的景象却是如此这般。建筑物的样式像极了古代皇城,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外围还有一圈城墙将古城围住,好在并没有人把守,否则我们进去又得费上一番工夫。

狼三在前打探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之后我们接二连三借着黑夜潜了进去。进到城墙内,石房纵横分布,一条条道路分布其间。我不由想起了我所居住城市的古城区,差不多也是这样,只不过这里的规模没有那个地方大。

小道上没有人影,石房紧闭,没有一丝灯光,先前还熙熙攘攘的古城现在却安静得出奇,整个古城好像笼罩在了一片死气中,毫无生机可言。

我们沿着围墙边慢慢往内挪,路面是用细沙铺成的,踩在上面“沙沙”作响,每走一步都让我心惊肉跳,生怕惊动了古城里的人。过了一会儿,天完全黑了,我的眼前黑乎乎一片,像是走进了一团黑雾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着前面孟南刀的脚步声来辨认方向。

走了好大一会儿,我的心里越来越慌,不知绊在了什么东西上一个趔趄险些倒地。我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晃过神来,前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声音很快被黑暗淹没,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我再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立刻急了,伸出手去摸身旁的围墙,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先前还靠在上面的墙壁竟凭空消失。

我挥舞起手来,凭空一阵乱摸,还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加大声音又喊了一句,周围依旧静得出奇。

我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不可能啊,他们刚才就在我的前面不到几步远,城墙甚至就在我手边,怎么这么快突然就不见了呢?

我决定把背包里的手电拿出来,肩膀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我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头皮一阵发麻,容不得我多想,抓住我肩膀的那个东西只用力一拉,我就被拉到了一边。

我的手猛地撞上一块硬物,疼得我在黑暗中直咧嘴。拉住我肩膀的那东西一下子松了,一阵厚重的喘气直喷我的面门。

孟南刀?

我不觉轻松下来,小声怒骂道:“娘的,太不……”没等我说完,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紧紧捂住了我的嘴,黑暗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先别出声!”

二叔?他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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