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咣……”
清晨,门外响声连连。
“颜姑娘,该起床了!”一个刁钻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所以,寒澈真的给我找了教礼数的嬷嬷。
不要啊!我不想学.....
算了,谁叫是寒澈安排的呢!既来之则安之。
还是一如既往的红装,简单的把头发用丝带拢在头上,淡淡眼妆,别无装饰。
那个嬷嬷上下打量我一番,摇了摇头,嘴一撇,表示对我的装扮很是不满。
“来人,给颜姑娘打扮打扮!”她拍手,身后跟着的四个丫鬟微微颔首,把我拉进房内。
半个时辰后,已经在梳妆台前瞌睡的我,被叫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大粉色的眼妆,通红的嘴唇,浮夸的头饰,各种金钗金簪密密麻麻插在头上,坠的我头向右侧下沉。
深绿色的绸缎宫服,左一层右一层,热的我额头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我刚起身,又跌坐在凳子上,头饰实在是太沉了。
两个丫鬟把我拉起来,心里莫名烦躁,默默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
若不是两个丫鬟搀扶,恐怕我这一步都走不了,这高跟的鞋子足足二尺有余,若要是非这样进宫,那我宁可在颜楼待一辈子。
这回,那个嬷嬷才点点头,我真的怀疑这都是什么审美眼光,我若是这样出现在寒澈面前,他不得吓死。
“我们今天先来学女红。”那个嬷嬷把一个圆圈一样的东西扔在我面前,圆圈里还有一块手帕。
“这个,叫绷子,是绣小件东西用的,今天就先绣朵牡丹花吧!”嬷嬷脸上带着不屑。
牡丹花,我连棵草都不会。坐在石凳上,手舞足蹈的绣着,仅仅半盏茶的功夫,雪白的帕子沾染片片血迹,指尖上针孔划痕应有尽有,还向外冒着血。
“你这样,陵冥王怎么能喜欢你,”嬷嬷摇摇头,一脸惋惜。
“我和寒澈的事与旁人无关,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便是了,其他的,休要你多嘴,”我斥责她,她也没有资格管我。
嬷嬷没有说什么,只是撇撇嘴。
“来人倒茶!”嬷嬷心里憋着一股火,心里默默盘算着要怎么压压我的傲气。
滚烫的茶水倒在我手中的杯里,运用内力护住手指,暗自发笑,就这点计量,也敢和我较量?太小瞧我了!
“拿茶时,茶不能溢出杯子,喝茶时,要用衣袖挡住,不能发出声音,不能一饮而尽,不能仰头,不能张太大嘴,要轻抿茶水。”她洋洋得意的为我做了一边示范。
我根本没看她,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看的她目瞪口呆。
“走路时,身体不能左右摇晃,不能发出声音,头上的头饰更不能大幅度摆动,手臂要收好,不能来回摆动,挺胸收腹微微颔首,遇到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要行礼,双手十指合拢,右手再上折叠放在左胯上,双膝弯曲,低头,目光下垂,要面带微笑,遇到皇上,皇后太后,更甚……”
“曦偌这是在学礼数啊!”是寒佑!
见到他,完全忘了刚才嬷嬷讲的所有东西,“哥!”一脸笑容走到他跟前。
“皇上万福金安!”身后传来齐刷刷的声音。
“堂堂颜楼楼主,既然可以耐下性子来学礼数?”寒佑看着身后脸黑的能拉下线的嬷嬷。
“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弟!非要让我学!否则,我早就把这群人轰出去了,你看看我穿成那样这个样子,还怎么打仗啊!”我当然不开心,唯一让我没把这些人杀死的理由就是,她们是寒澈找来的。
“你学了也没用啊!难道你颜楼里需要这些规矩?”寒佑憋住笑,玩弄着我头上乱七八糟的吊坠。
“行了!别玩了,我头都大了,我还得和寒澈交差呢!不陪你了。”我打下他的手,一脸黑线。
“那你慢慢学吧!”说罢,他便向外走去。
当然,寒佑这一来,这嬷嬷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是编办刁难了,而是百般讨好。
其实,我本来就不需要什么教礼数的嬷嬷,这些礼数,我早就学会了,至于女红……是真的学不会的了。
而即使这样,我仍向嬷嬷请教了如何绣容臭。
那嬷嬷见我虚心学习,更加肆无忌惮。
残阳西落,斜晖影照,足足坐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内,卸下繁琐的头饰,厚重的衣裳,泡在下人准备好的热水里,十分解乏,我终于体会到宫里女人的辛苦了,这可比练功还累上百倍。
手里把玩着自己亲手做的容臭,不掺一丝术法,黑色的绸子上弯弯曲曲的用红线绣着腾云花纹,有些许丑陋,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了一边,准备找时间给寒澈。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