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归寺位于广州神山镇的一座小山坡上,是一处较为荒僻的所在,不过整个寺院的规模还是挺大的,方丈苦荣有足够的自信,寺内可以承受成千上万人前来聚集。不过必须有足够多的资金,才可以成功举办如此规模的佛学大会。
所幸的是,由于关系网宽泛,苦荣的收入来源颇为丰富,各方面渠道都很畅通,因此他的银行卡内存款不少。可是一下子要取那么多就麻烦了,附近只有一些自助银行,若要去银行则要费很长时间,自己又不放心把卡交给寺内弟子。
但是,渡空大师可不管这些,他严令苦荣必须在限定时间内筹集足够多的资金,为佛学大会做好准备。苦荣只好说:“渡空大师啊,此处交通不便,可那些ATM取款机排队总是排得很长,短时间内难以取到款啊。能否告知各方,佛学大会延期十几日?”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身为方丈,竟来欺诳老衲!”渡空满脸怒容,很不高兴。
“大师这话从哪里说起啊?”
“老衲今晨刚刚下过山,山下那个自助银行前就没有人在排队。”渡空道。
“大师有所不知啊,那台取款机有阴邪鬼魅作祟啊。”
“哦,老衲倒想听听,你的根据在哪?”
苦荣娓娓道来:“三日前,有一名女子进入那个自助银行,一时没留意背后有个歹徒一直尾随。等她取款出来后,那名歹徒拿刀捅死女子,抢走了她刚取出来的钱。自这起杀人事件之后,这个自助银行就基本上无人问津了,都怕遇上不幸或者沾染晦气。”
“阿弥陀佛,你等众僧可曾为那名女子超度?”
“超度了,作为佛门子弟,此乃分内之事。”苦荣表功式地说道。
“那个歹徒可曾伏法?”
“已被警方抓获。”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是不敢去那取钱?你多带几名弟子前去,还怕再发生什么意外吗?”
“老衲不会武功。”苦荣编了个连自己也认为牵强的理由。
“没想到你身为佛门子弟,却如此胆怯,唉……也罢,老衲替你去取款。”
“大师,这可使不得啊。您是万金之躯。”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哪来万金之躯?我意已决,你只须把卡给我就行。”
苦荣只好说道:“既然大师执意要去取款,我派两名弟子陪您前去。”
渡空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苦荣把银行卡递给渡空,并额外附带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里面写着取款密码),并唤来两名弟子,陪同渡空一道下山去取款。
到了山下,那自助银行前还是空空如也,无人排队。渡空毫不犹豫地来到自助银行前打开银行门走了进去,两名弟子在外面守候,防备歹徒或其它。当渡空关门时,正好一阵阴风吹过,门也“咔嚓咔嚓”响动,令人毛骨悚然。渡空虽然相信世界上有鬼怪,但并没亲眼见到过,因此即便心志坚韧,也还是有所忌惮。
渡空将银行卡**ATM存取款机的插卡口后,取出那张小纸条,依照密码输入,之后输入取款金额,但每次最多只能取5000,而他要取80万,因此工作量还是不小,幸亏外面没人排队等,不用太着急。
当取完最后一笔钱后,渡空的手指都有点按得麻木了,此刻长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阿弥陀佛!”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ATM取款机屏幕突然变成了黑屏,并显现出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头像,眼里留下两行血泪,道:“还我命来~~”
面对此变,连渡空也差点吓得六神无主,幸亏他道行高深,没过多久就平复心神,向取款机屏幕施礼道:“阿弥陀佛,杀害女施主的不是老衲。”说完,就不紧不慢地打开自助银行门走了出去。
但刚出门,就见门边闪出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相貌与取款机屏幕上的一模一样,同样说了句:“还我命来~~”
这回,渡空大师真被吓着了,赶紧指着这名女子对那两名法归寺弟子说道:“你们看,这是……”
但两名弟子却面面相觑道:“大师你在说什么呀?这儿什么都没有……”
渡空道:“什么?你们看不见她?”
其中一名弟子道:“渡空大师,这儿只有我们三个人啊。”
“是啊,您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另一名弟子道。
渡空这回终于确信,自己遇到鬼了,而且这鬼还把自己误认作杀害她的凶手。
回到法归寺后,渡空支开了所有人,独自在居室内盘腿闭眼打坐。
渡空这一打坐,时间持续得非常久。苦荣等人每次找他有事商议时,都听说他在打坐,根本不能打扰。
虽然资金已经齐备,万事俱备,东风也有了,但最关键的渡空大师却迟迟不从居室出来。眼看佛学大会没今天就要开始了,有些宾客甚至提前到了,方丈苦荣身为东道主,显得一筹莫展。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苦荣不能再等了,亲自带领一些弟子闯入渡空居室后,观察一阵后,宣布:“渡空大师圆寂了!”
由于渡空的圆寂,佛学大会肯定无法进行了,苦荣等法归寺众僧只好对外宣布取消这次大会。对这次大会满心期待的众人,顿时无比失望,并对渡空大师的意外圆寂表示不解。但失望归失望,事实还是得接受。当然,也有很多人对渡空大师的圆寂感到悲伤。
最郁闷的还是那些提前赶到法归寺附近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偏僻的所在,竟然是白跑一趟。其中就包括冯晓南、水松和胥善元一行三人,他们都来到了法归寺,刚提前拜访寺内众僧,却听说渡空大师刚刚圆寂。
开始打道回府时,见冯晓南闷闷不乐,水松道:“这事真没办法。队长不会说什么的。”
胥善元自嘲道:“看来我还是与佛无缘啊,第一次进寺庙就遇到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