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花儿狗遭剥了皮用绳子拴住脖子吊在我家晒衣服的铁丝上,血淋淋的,好吓人。
平时花儿狗跟我最亲热了,经常我放学还没有到家,它老远就摇着尾巴到路上来接我了,早上我去上学也送我到很远才回去,哪个****的把它杀了不算,还把皮都剥了,简直没人性,太残忍了。
我老汉儿看到花儿狗吊在铁丝上,叫我哥儿把它放下来,其实农村家家都养狗,大人也只是把它当条狗,只有我们小娃娃才会把狗当朋友一样。所以我老汉儿看到狗死了没有伤心的感觉,只是奇怪哪个会这样做,这不只是杀我们家的狗,这是在赤裸裸的向我们示威,大概是说现在是狗,接下来就轮到人了。
我哥儿把狗放下来后,把它脖子上的绳子解了。虽然我跟花儿狗的感情很好,但看到它这样血淋淋的,还是很害怕,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
我老汉儿蹲下去仔细看狗是怎么回事,没有其它伤,只是把皮剥了。我老汉儿看完这边又用手把狗翻过来看另一边,谁知这时被剥了皮的花儿狗一个翻身爬起来,对着我老汉儿就咬下去。
我老汉儿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一下摔倒在地,被剥了皮的花儿狗一口咬在我老汉儿的脚肚子上,用头一甩,撕开很大一条口子,鲜血一下涌了出来,我老汉儿痛得攒紧眉头,看来是痛得受不了,不过我真佩服他的忍痛能力,硬是一声未哼。
我妈看见老汉儿被狗咬得这么严重,嘴里“啊啊啊..。”的叫,一边叫一边发疯了一样跑过来对着剥皮狗用脚踹,一脚就把剥皮狗踢飞了,剥皮狗翻身起来又要咬我妈,我妈顺手拿了根铁耙(捞草用的,一般是竹子做的,有八个齿,竹子做的不耐用,有的人家就买木头和铁丝做的,我家就有一把木头和铁丝做的,刚好放在地坝边上)与狗对峙,狗很疯狂,拼命跳来跳去的咬我妈,我妈用铁耙打在它身上它好像不知道痛一样,但我妈有工具在手,狗一时也咬不到我妈。
我哥儿看见狗咬了我老汉儿,又要咬我妈,从屋檐下拿了一把锄头加入战团。我这时早忘了害怕,更忘了平时跟花儿狗很好的感情,这****的,敢咬我老汉儿,老子今天弄死你,也从屋檐下拿了一根扁担加入我妈和哥儿与剥皮狗的战团。
剥皮狗本来已经死了,还被剥了皮,没想把它放下来时居然爬起来咬了我老汉儿,当时我们大家都被吓蒙了,害怕的很。试想如果你看见一条死狗,还被剥了皮,居然爬起来疯狂的咬人,你怕不怕?可能很多人尿都会被吓出来,掉头就跑。
但亲人有难,就不会有人再顾忌害怕和自身的安危了。就像我妈,平时别人欺负她都是逆来顺受,根本没有想过反抗,这是我们那里大多数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的形象。但在我受到欺负时,她就会不管不顾的去骂人了,虽然也仅仅只是骂骂而已,伤害人和动物的事她还是不敢做的,就比如平时杀个鸡之类的都是我老汉儿做,她都躲得老远不敢看。
而且我妈平时胆子小得很,晚上到屋后面去抱柴都不敢,白天她都不敢去老坟山,她跟人说跟很多人过老坟山时都害怕得很,背心发麻。而上次为了给我招魂,她跟我哥儿两个胆小的人居然敢朝老坟山荒林里去,这次死狗复活咬我老汉儿她居然不要命的跟剥皮狗拼命,这就是亲情的缘故,只有亲情才能让人不畏生死,只有爱才能有如此力量,让人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那些玩得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的朋友,在真正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又有几个还能舍弃自己而去担心对方的安危?恐怕早就想着自己的命重要,能救对方则救,不能救则先救自己了。真正的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可能就真的只有在影视小说里面才能看到了。
其实我们一家人平时都胆小,所以才经常受人欺负,如果是平时在别的地方看见这种死狗复活的事,我们可能比鬼都跑得快,但现在是自己家人,所以全家人都不要命的跟死狗对抗。三个人拿着工具,死狗一时也咬不到我们。
我妈担心我老汉儿,一边打一边喊:“三娃儿,快把你老汉儿扶进去,看哈伤成啥子样子了,快点!”然后我哥儿就抽身去扶我老汉儿了。
我老汉儿看见全家人不顾安危都在护着亲人,在那里感叹:“我们一家人如此团结,就算妖魔鬼怪再凶,又何惧之有?何惧之有?”说完居然腿上的伤没事一样,在那里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被我哥儿扶到房间里去了。
我跟我妈两个抵挡着剥皮狗,我突然想到驼背表叔叫我有事就找他,我们家离他家不是很远,经常大声的喊都能听到,于是我和我妈一边抵挡死狗,我一边大喊:“表叔,快来救我们!”
驼背表叔就如神仙一样,我刚喊完,驼背表叔就从我身后跑出来了,只看他两手交叉,摩擦了几下,双手分开,两只手心就冒出两团蓝色的火焰,驼背表叔用掌向剥皮狗一推,那火焰就窜得老远,看来剥皮狗很怕这火焰,立刻躲开。
驼背表叔一边用火焰烧剥皮狗,一边说:“你们让开,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于是我和我妈就退到了一边观战。
这时我隐隐看见剥皮狗的头有一个女人脑袋的影子,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驼背表叔手掌一推,那个影子女人头就好像很痛苦一样,躲开那蓝色火焰。有几下火焰烧到狗身上,我就听见一个女人“啊”的痛苦叫声。
驼背表叔突然嘴里大吼了一声:“啊啊啊啊!”,然后双掌齐发,那双手发出的蓝色火焰立刻变得好大一团,将整个狗身都包围在火里,就见那狗在地上滚来滚去,同时一个女人求饶的声音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
看到这里其实我也明白了,应该是女鬼附身在剥皮狗身上,所以应该是女鬼求饶,驼背表叔听见剥皮狗在求饶,就收了火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恶鬼?敢在这里作恶?今天就让你魂飞魄散!”
驼背表叔收了火焰后,那狗也不跳起来咬人了,而是趴在地上,对驼背表叔说道:“我是冤魂宋倩娘,是受人驱使,不得已才来害王文武一家的,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让我魂飞魄散。”
这时我看见表叔拈起右手,指头像杨道士那样点来点去,我知道他在算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好像是算好了,对剥皮狗说:“原来你跟王文武竟还有如此缘份,倒是灭你不得,好,你先到这个瓶子里来,你的事容后再说,我先处理好王文武老汉儿的事。”
驼背表叔说完就从身上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瓶,把瓶塞拔掉,瓶口对着剥皮狗,说了声:“进来!”我就看见剥皮狗身上一团模糊的影子,飞向驼背表叔手上的瓶子里,这时剥皮狗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驼背表叔见女鬼进去了,就将瓶塞塞上,将瓶子放回口袋。我妈看见狗不动了,就问驼背表叔:“潘驼背儿,我听你在这里自言自语的,是咋个回事呢?你把瓶子晃一下,是收了啥子东西吗?”
难道我妈刚才没有看见驼背表叔收女鬼?难道我妈没有听见女鬼说的话?我当时就有点奇怪,本想问的,驼背表叔先回答我妈了:“有个恶鬼附在死狗身上,所以死狗才会起来咬人的,已经被我收到瓶子里头了,不用怕了,先看哈王华天的伤。”
驼背表叔说完就朝我老汉儿房间里走去,这时我哥儿已经把我老汉儿扶到床上,出来想帮我跟妈打剥皮狗,他看到狗不动了,也看到驼背表叔拿了个瓶子出来晃一下,就问:“表叔,没得事了啊?真的有鬼啊?你咋个会刚好来救我们一家呢?”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我想不会那么巧,我刚一喊驼背表叔就出现了,难道他会遁地?或者他像西游记里孙悟空一样神通,一喊他名字就能出现?不然怎么会我刚一喊他就出现了呢?
“昨天晚上听到你们屋头有枪响,我就觉得出事了,晚上我来看了一下,当时看了下没有什么问题,而你们也都睡了,当时我没打火把,也没有看到你们家狗遭剥了皮,当时我就回去了,想的是今天早上过来看一下,刚过来就看见死狗复活咬了你老汉儿,我就快步跑过来,正好王文武喊我。”驼背表叔跟我们解释。
然后驼背表叔又对我道:“看你那神情,难道以为我是神仙,你一喊我我就出现了哦?”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驼背表叔说:“还是先去看哈你们老汉儿,我刚才看他伤得不轻,被恶鬼附体咬伤,事情非同小可。”说着我们四个人就进了我老汉儿的房间。
我老汉儿正坐在床边上,痛得直皱眉头,他腿上的口子起码有十厘米长,肉都翻出来了,奇怪的是现在流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黑色的液体。
我表叔看到这里,眉头紧皱,我晓得事情可能有点严重,忙问驼背表叔:“表叔,没得事吧?问题大不大哦?”自己老汉儿伤成这样,当然非常担心。这跟他咳嗽不一样,他咳嗽是这么多年都在咳,我已经********了,而这一下出的事情,看见伤口这么大,又是流的黑血,当时心里就怕的很,怕我老汉儿会死,一想到我老汉儿可能会死,我就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我妈看见这情形,而且驼背表叔皱着眉头,晓得事情严重,当时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求我表叔:“潘东青,你救哈王华天嘛,我晓得你本事大,要是王华天有事,你说我们这个家咋个办嘛?”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哭得厉害。
驼背表叔看我妈哭得这么伤心,就说:“我既然来了肯定要尽全力救的嘛,你先不要哭嘛,一哭把我的心都哭乱了。去打盆水来嘛。”说完又对我哥儿说:“去找点酒米黄纸来,快点。”我妈和我哥儿都按驼背表叔吩咐的去办了,反正这些东西农村一般家家都有,黄纸红纸每家都会备一些。
我看他们都去做事了,我就问:“我要不要帮啥子忙呢?”“你去找针和线来。”我晓得肯定是缝伤口用,老汉儿的蚊帐上就有针线,我顺手就拿下来了。
大家东西都找齐了,驼背表叔把黄纸撕成平时画符大小的长方形,然后将左手食指放到嘴里一咬,将指尖咬破,看得我心里一惊,平时同学玩的时候有时打不过就抓住别人手咬,我也被人咬过,没咬破都痛得受不了,这咬破了怎么能忍?
驼背表叔把手指咬破后在黄纸上画起符来,一边画一边说:“王文武,你看我怎么画的,学着点,以后我好教你,拜我为保保后我这些东西都教给你。”他当着我妈老汉儿的面这样说,看来不只是想收我做干儿子,还想收我做徒弟,这个意思就是事先给我妈老汉儿打个招呼。
我看他咬破手指,心想以后要是跟他学,学会了遇上事还不得经常咬破手指?那得多痛啊?想到这我就说:“我不学,我可不敢咬破手指,画张符就得咬一次,那得多痛哦?不干。”
我这一说,驼背表叔一笑,他一笑,我们大家也受到了感染,刚才拼命,老汉儿又受了伤,这一下气氛没那么紧张了。
驼背表叔一笑说:“哪个给你说要经常咬破手指哦?我以为没得好大个事,就没有带符,你家又没得朱砂,我就只有用自己的血来画才有用了。”虽然表叔说了不用咬破手指,但学这些东西,我还没有多大兴趣,于是对表叔说:“这些好学不?我看你这好难画,你还是教我武功算了,我先学武功嘛。”我觉得武功才是正途,因为当时听我老汉儿说过学这些东西可能有啥子禁忌,像驼背表叔和老姑爷就是孤的,连婆娘都不能找。
“以后再给你慢慢解释,今天先救你老汉儿。”驼背表叔说完已经画完了两张符,龙飞凤舞的,看不懂画的什么,纸也没撕整齐,可能事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有用就行,好不好看在其次了。
驼背表叔将酒米抓了两把放在碗里,右手二指夹起一张符,也不像我保保那样喊“起”,直接用手一晃,符就燃了起来,待符燃完后,将符灰放在碗里,跟酒米搅匀,同时吩咐我老汉儿:“找个东西在嘴巴里含起,有点痛。”
我老汉儿说:“不用,我忍得住。”于是驼背表叔就抓起一把米往我老汉儿腿上的伤口敷上,一层白烟冒起,奇臭难闻,我老汉儿痛得大叫一声:“啊..。!”刚才被剥皮狗撕开那么长一条口子都没听他叫,想来这比刚才还要痛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