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爹爹的鬼炼幡连宫断莲都没辙,你们就等死吧!”安彤书渐渐有了底气,挺起了腰板,扬眉说道。
西门殇皱眉,冷声问:“你说谁?”
“不就是你们的掌门大人喽。”
“怎么可能!”连华阜都忍不住飚出一句反驳道。
“不信就算了,你们掌门可是被我爹爹打得跑进苍山去疗伤去了!不过呢,现在你们掌门也是跟我们统一战线了,我就不再说他什么了,嘿嘿。”那安彤书顾自说得极其得意,没注意到另两人的脸色却是渐渐阴沉下来。
“胡说八道!”华阜怒不可遏,手里的剑越捏越紧。
“尊上当时是不是跟一个女的在一起?”突地,西门殇冷冷地丢出另一个突兀的问题,让华阜一怔,回过头看向他,莫非他是想问……
“耶?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的是我娘亲!”安彤书骄傲地一挺胸,目光里满是兴奋。
“你娘亲?”西门殇的眉头紧蹙,接着问:“可是名叫丁兜兜?”
“咦?你怎么都知道?”安彤书更加不解了,歪着脑袋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西门殇沉默,脸色极其难看。
“兜兜姐怎么会是你娘亲?”倒是华阜提高了嗓音喊了出来,难以置信道:“你这魔女还真爱造谣!”
“我没有造谣!是真的,我爹爹下定决心要收她做我娘亲,爹爹告诉我不会太久了。”安彤书喜滋滋地乐道。
华阜正要开口与她争辩,身边的西门殇突然又发话了,语气斩钉截铁。
“她不会,绝对。”
“我爹爹说会就会。”安彤书不禁恼怒起来,那男人成竹在胸的模样很让她觉得碍眼,索性拿出真面目,呲牙咧嘴地冲他们怒吼道。
那西门殇不但没与她接着争执,反而笑得人畜无害,道:“你爹爹说?安慕白何时对女人这么感兴趣了?”他嘴角勾着,手里把玩着一柄墨绿玉箫,整个人倚靠在门上,轻佻又懒散。
安彤书气得直跺脚,正要扯起嗓门为自家爹爹辩护,忽闻爹爹的声音从后面飘来,听得安彤书一喜,赶紧回过头望去。
“我安慕白虽说没有你西门殇桃花旺盛,但我也是男人,凭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感兴趣了?”话音刚落,安慕白一身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就落入了几人眼底,温文尔雅,白皙如故。
“心爱的女人?”西门殇冷笑数声,自眼底划过一抹杀意,随即又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安城主大婚之时可别忘了我。”
安慕白温和一笑,道:“当然。”
“那么就这样吧。晚了,咱还得回去睡大觉。安城主你和你家小女儿也赶紧回去歇着吧。”
说完,西门殇便似乎颇为无趣地收起手中玉箫,拉着步子走到华阜跟前,好兄弟般勾过他的脖子,哈拉笑着出了门去。
院内,微笑着的安慕白倏地收回笑容,脸上阴晴不定,身旁安彤书满面愤怒道:“爹爹,那两人总是坏我好事。我都好多天没喝人血了,我的血魇铃就快要炼到四重了,好不容易逮到个大妈,那小子又冲出来捣乱!气死我了!简直太可恶了!”
“书儿莫急。”安慕白柔下神情,看住身旁的女儿说:“爹爹已为你准备好了几个童男童女,在你樊鬼爷爷那里,我们这就去与他们会和。”
“真的?”安彤书大喜,眼睛立刻就亮了,欣喜问道:“樊鬼爷爷也来了?好久没见过他了呢!我要去弄几个漂亮姑娘给爷爷当礼物!”
安彤书开心地蹦跳着,天真烂漫的笑脸宛若邻家可爱的小妹妹。
“嗯,书儿乖。”安慕白欣慰一笑,大手覆上她的发顶,揉了揉她的软发,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回房去了。
旁边某间早已熄灯的房里,一个胖墩墩的身影躲在门后吓得浑身发抖、冷汗淋漓,只差没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这边,西门殇和华阜并肩走在空无人迹的大街上,西门殇一脸严肃,皱眉思索,而华阜则是不时偷偷瞄他两眼,不敢做声。
“华阜。”西门殇突然唤道。
“嗯?”
“你去百雀楼,你姐姐在那里。”西门殇丢出一句话之后又开始陷入沉思。
“百雀楼?姐姐在青楼??”华阜惊愕,捂住嘴巴讶异道。
“嗯,我去趟苍山,要确定一下。”
“只有三天就南海仙会了,你还跑到苍山去,能赶得及么?”
“必须要去看看,不会太久,能赶回来。”西门殇沉吟片刻,视线望向天空远处,估摸着时间。
“那你如果看到兜兜姐,一定要将她好好地带回来。”华阜抿唇,伸手拍了拍他的左肩。
“嗯。”西门殇拧眉点头,起身一跃而起,朝远处飞去。
南海上星星点点遍布着很多小岛,凡人看不透彻,修真人却看得真真切切。
自古以来,星移斗转,这南海上的岛屿竟随着时间的流转,渐渐聚集成了一个五芒星的形状,当中最大的一个岛屿便落在众多小岛之中,成为南海仙会的落脚点,也是随天意而行。
此岛上建有一座云天宫,借灵石之力飘于云层之上,下边便是一片层层叠叠的大殿和楼宇,当中一块宽阔广场,正好坐落在那云天宫之前,只要从云天宫上望去,便是视野极好的画面,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宫断莲便只身一人站于那云端之上,天云宫里,俯瞰着那下面的一切,良久不曾动过分毫。
望断红尘远,浮生弹指一挥间。
正邪千古两不立,他没法放下扶桑掌门的担子,更没法忘记父亲死不瞑目的交待和嘱托,就算此生不能再得道成仙,也不能放任魔道猖獗。
而她,已成为此生唯一的伤,如若血染南海,那么,他只愿化作一缕清风永生永世陪伴她左右,不求其他,哪怕百年寂寥也无妨。
“宫掌门。”身后传来轻柔的女声呼唤,宫断莲未动,仍旧目眺远方。
那女子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冷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了上来,双手捧着一盘还沾着水珠儿的蟠桃,嘴里轻声碎碎念着:“这里有一些才摘下来的蟠桃,你知道,这蟠桃只有云天宫才有,百年才结一次果,这次,真是赶上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