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的吴姬揉揉自己已经麻掉的大腿,嘴角浮上得逞的邪笑,然后也撑着站起身,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而这边宫断莲则是让天眼紧紧跟住那两个身体紧紧相贴的人,心如刀绞,体内气血翻腾着,倒流向身体几大穴位,宫断莲心知自己心中魔障已生,强忍着体内剧烈疼痛,伸手点了两下自己眉间的攒竹穴,疼了几下却顿时脑海清明了许多,然后马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片刻之后,脚下一软,却是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瘫在地上,神情一片萧索。
当丁兜兜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之时,已经是天色全黑了,丁兜兜懒洋洋的一扭头,正好瞧见坐在油灯前一脸凉笑的吴姬和满脸无奈的华阜。
“嘿嘿……”丁兜兜咧开嘴笑了,看在对面俩人眼前格外傻气,谁知她本人还由不自知的继续傻上了:“吃饭了吧,好饿哦。”
吴姬冷哼几声,依旧保持着手撑侧脸的姿势,道:“睡得这么死,等到你睡醒我们早都饿死了!”
丁兜兜心知姐姐恼怒,赶紧把求助的目光射向华阜,谁知那华阜只是装作轻咳几声,然后便把视线别向窗外去了,气得丁兜兜直瞪他的后脑勺,而一边吴姬却突然笑了:“你们俩搞什么眉目传情呢!”
“姐姐!”丁兜兜立刻尴尬起来,而华阜更是夸张,小脸直接暴红,红艳艳的很是可爱,丁兜兜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姐我错了,可是我肚子真的好饿哦,可不可以让我先吃饭?”
吴姬轻笑,云鬓微颤,道:“好,阜儿,你下去弄点饭菜上来,咱们还得好好商量一下今后的行程。”
“嗯,好。”华阜闻言应了声便朝门外走去,走时还不忘脸红的看了丁兜兜一眼,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眼神黯淡了下去。
“白衣断莲?”丁兜兜一脚豪迈的踩在桌腿上,一手油乎乎的抓着一只啃到一半的鸡腿,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含含糊糊的飚出一个惊愕的名词。
“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吴姬更加惊愕,再次拿手帕擦上她油光四射的嘴巴,皱眉道:“怎么感觉你真是常年住雪山的野人啊,怎么连白衣断莲都没听过!”
“……”丁兜兜胡乱嚼了几下,然后咕咚一声将嘴里的鸡肉全部吞了下去,脑袋里一片混乱,会是他吗?断莲……是他吗?“姐……”丁兜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什么?”
“那个什么白衣断莲的名字叫什么?”
“宫断莲。”
“那他小名是不是叫莲的?”小心脏突突的跳着,紧张极了。
“小名?”吴姬提高了音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说:“谁敢叫他小名啊!是人都知道,白衣断莲可是世上第一大门派扶桑派的掌门,修为高深莫测、出神入化,除此之外,更是看破红尘,心如明镜,据说,可是自打一出生就被认定为扶桑天命掌门了!”
“这么牛?”丁兜兜突然觉得一阵发寒,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会不会高处不胜寒啊……
“好了,别说他了,反正咱也不会跟这种人物有什么交集的。”吴姬无所谓的一摆手,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讲道:“这天下几大门派自然是以东方扶桑派居首,还有几个分居西南北的门派就不说了,我们此去东方,必定是要与这扶桑派打交道的,再加上我们目标模糊,只是去东方走走几个城市,如果找不到你要找的那个人,那么,你们俩就给我直接就地成亲了!”吴姬挑眉,伸手分别指了指丁兜兜跟华阜,顿时又惹起丁兜兜的怒嚎和华阜的满脸通红。
“姐姐——”丁兜兜还想再说些什么,吴姬却不耐烦的打断了她,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辰了!该歇着了,阜儿,你回去吧,明天早些起。”
“哦。”华阜依旧处于窘迫状态,粉腮杏唇,羞涩的小跑了出去,看得吴姬啧啧直乐呵,斜睨了一眼嘴嘟的老高的丁兜兜,道:“瞧我家阜儿,那个唇红齿白啊!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就你那该死的负心汉啊,还是乖乖滚一边儿去吧!”
丁兜兜沉默了,说实话,她对莲真的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只是一夜,对于男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她根本不知如何去找他,天大地大,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只是借着华阜说的那句话寻到东方,可是,到了东方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吴姬见丁兜兜低着头不说话,伸手牵上了她的右手,道:“好了,兜兜,今日旅途劳累,早些歇着吧,明日还得赶路。”
丁兜兜无言,默默随着她走向床边,心情却是愈发糟糕了。
丁兜兜三人此去东方,路途遥远,只不过丁兜兜思莲心切,总是期盼着能够快些抵达,而她心底更是有那么一点点放肆的期待:如若那宫断莲真是她的莲就好了……
所以,旅途虽艰辛,丁兜兜却仍是整日嘻嘻哈哈的搞笑个不停,三人也是马不停蹄的一路赶着,这日,丁兜兜一行三人终于是来到了一个临近东海的小县城。
此县名曰射阳,以煮海造盐闻名于世,当地人光因造盐一项就已人人富得流油,到处皆是雕栏玉砌的宅子大院,这时临近年关,当地居民更是喜气洋洋的挥霍着腰包里鼓鼓囊囊的银子元宝,看得丁兜兜三人都是一阵咋舌。
三十将至,喜意满街,家家户户开门迎客,小店铺子更是川流不息,处处说笑声、讨教还价声洋洋盈耳、此起彼伏,一年到头,大家纷纷穿上新衣,戴上新帽,从头到脚来了个大变身,再置办些年货,人人都是喜气满面,店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这银子啊,可真是哗哗哗的流进了腰包,满大街更是红色沸腾、异常火爆。
丁兜兜索性把脑袋搁在了这马车窗口上,目不转睛的瞧着外面街上的一举一动,那边一位大娘买了一大篮子的蔬菜瓜果,再过去一点点,一个七八岁的小帅哥捧着一大堆爆竹朝他的伙伴们奔去,旁边还蹲着一个笑意盈盈的黑衣男子,看上去有点奇怪,为什么说他奇怪呢?只因为这满大街的人都对这辆风尘仆仆的破旧马车完全视若无睹,而这人却眉开眼笑的盯着他们的马车,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