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乾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即便是有眼镜遮挡也掩盖不了少年脸上惊讶神色。
奈奈子正好走到幸村身后的观众席上，真田坐在后面的椅子上，胡狼在他身边，柳生也站在他旁边，围栏边上就只剩下了丸井和仁王。
“还是第一次看到柳睁开眼睛呢。”奈奈子看着球场中的少年调侃的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丸井在一边吹泡泡。口齿不清的说：“说起来我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柳睁眼的样子呢。”
“噗哩，同感。”
跟场边轻松的氛围不同，乾已经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假的？他放弃了三局得来的数据全都是假的吗？怎么可能？！
站在发球线上，捏了捏手里的球，乾脸色沉重。
柳在对面摆出接球的姿势，原本睁开的眼睛此时已经又闭上了，周身围绕的凌厉的气势消失不见，重新变得淡雅温和。看着对面对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不相信的少年心里划过遗憾。
真遗憾，贞治。即便是只有一瞬间，对自己的数据产生了怀疑，你的网球也已经完了。
对面的少年如他的数据显示的一样打出了他的拿手发球——飞瀑泄地。
青春学院三年级乾贞治的拿手发球，球速高达212公里/小时。但是……
少年似乎很轻松的就接到了他的发球。
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的回球快速的穿过还未从发球姿势转换回来的乾落到后场。
正因为发球太快而导致如果球被打回就会来不及反应。
“真是愚蠢啊，贞治。”柳像是有些失望的感叹。
对面的少年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勾起了嘴角，“真遗憾，莲二，这可是双打。”
果然，他的身后，带着头巾的少年已经到达了球弹起的位置甚至已经摆出了架势。
血气方刚的少年似乎还在对之前切原能够打出他的绝技而耿耿于怀，“这是对你刚才的回礼！切原。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蛇球！”
镜片映显出对面少年奔跑的身影，柳站在原地连动一下的欲望都没有，像是觉得没有必要一般，“有件事我忘记说了，贞治。”乾抬头望了他一眼，少年接着说，“龙卷风蛇球对赤目状态的某人来说不奏效。”
穿着土黄色队服的少年高高跃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球被大力的扣到了眼睛少年的脸上。眼睛从脸上掉到了对面球场上正好落在少年的脚边。抬脚，狠狠的碾碎薄薄的一层镜片，少年脸上露出让人胆寒的残忍的笑容，眼睛发红，墨绿色的眼眸变成了浅绿色，黑色的头发贴在头上，周身气势骇人。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样，少年的声音低沉又暗哑：“我要击垮你们两个。”
海堂从地上站起来，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切原，你这混蛋！”
红着眼睛的少年根本就不听他说了什么，一味地邪恶的笑。
柳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又来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球拍轻轻打在少年的后膝处，少年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矮了一截，然后头上就感觉到了压力。球拍网拍在头上并不痛，身后传来自家学长的带着些不赞同的声音：“做的太过火了，切原。”
“啊。”少年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但到底没有反驳他什么。
柳又打了打少年的后膝，示意他走开一点，虽然不太情愿，但少年还是听话的往前走了两步。
转身皱眉看着自家学长弯腰捡起之前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眼镜往球网前面走过去。
“抱歉了，贞治。”将手里已经坏掉了的眼镜递过去，柳带着些歉意的说。
“没什么。”接过自己“尸身”扭曲的眼镜，乾转身叫了暂停。
奈奈子站在球场边皱着眉头看着球场中的红眼少年。以前还需要外界的刺激才能够转化的状态，现在竟然已经可以自己随心所欲的转化了吗？但是不能控制，可是大忌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丸井旁边的巧克力肤色的少年带着感叹似的说：“真不愧是柳啊，竟然能把赤目的切原治的那么服帖。”
奈奈子皱着眉，偏头问身边的白发少年，“赤也那种状态，还不能自己控制吗？”
仁王摇了摇自己的小辫子，嘴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谁知道呢。”
奈奈子眉头皱的更深，她不信这个少年会看不出，那种状态下的切原跟平时的不同，竟然会这么毫不关心的样子。
奈奈子转头看着坐在教练席上的少年，眼中划过异芒。为了立海大的三连霸，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做吗？即便是他什么都没做，但也是默认了的吧，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她现在……似乎是在指责立海大的人过于冷漠了，但她好像……没有什么几场去指责他们。
乾换了眼镜回到球场，这局还是他的发球局。变成赤目状态下的切原的数据早在关东大赛的时候他就已经收集好了的，所以……
“就算你刻意动摇我，我也会将我自己的网球贯彻到底的。”少年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不再有任何的怀疑，好像因为刚刚切原的那一球的打击反而变得坚信自己的数据了。
看着对面那个不听劝告的少年，球往自己这边的后场而去，“我都说了飞瀑泻地不管用。”却在球从自己身边飞过的时候惊讶的睁开了眼睛。竟然在212公里的高速发球加上了旋转。
没有理会对面少年的惊讶，看着那个红着眼睛的少年奔跑的身影，冷静的开始在心里计算对面少年能够接住这一球，并能够回球的几率。
“赤目状态下的切原能够接住这一球的几率是11％，”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对面少年接住了他的球，“就算勉强接住了，会出界的的几率是100％。”球从高空飞过，乾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海堂却急的大喊了一声：“前辈！”
“0-30。”
“什么？！”乾惊讶的回头看着球场边线处还在滚动的球。
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少年嚣张的勾了勾唇，好心的解释，“我在你加了旋转的球上加上了反向回旋。”少年冷静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之前关东大赛时只知道一味攻击的赤目少年。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这个。”柳看着对面那个少年，波澜不惊的说。
乾呼吸重了重，眉头狠狠地皱起，紧紧抿着唇。怎么会？竟然连切原的数据也是假的吗？
正如柳所说，即便只有一瞬间对自己的数据产生了怀疑，他的网球，就已经完了。
就像是种下了种子，即便当时并不会有多明显，但对方不断的打破自己的数据，心里对自己的怀疑越来越深，早晚心理会崩掉的。
这是心理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