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祖父那边回来之后,沈洛霓就一直在想沈逸川的事情。
最近养成了习惯,老爱坐在廊前看天,最近完全没有下雨,天气好的很,今晚又是满天星斗,闪亮亮的百看不厌。
上次收到家书就说要回来,结果等了这么久,沈洛霓双手合十,祈祷沈逸川一切顺利,快点回来吧。
沈洛霓没想到睡个觉还有一遭午夜惊魂!
看饱了星星睡觉的时候已经挺晚了,白天也挺累,没一会就睡着了,没想到约莫半夜的时候又被惊醒。
瞬间清醒的同时再次听到了“笃笃笃”的敲击声,毛发倒立,想问一声“是谁”,声音也卡在喉咙里。
想要叫守夜的圆蓉,又想自己起床去看看,应该是敲击后窗的声音,沈洛霓安慰自己,之前苏羡宁不是也这样找她吗?
不过苏羡宁也没有半夜找人的毛病吧……
自从穿越之后,沈洛霓对于这种鬼神之说,算是信齐了,不怕鬼敲门这种话也就喊喊口号……
纠结害怕了半天,终于又听到了一次,沈洛霓肯定不是幻觉,稳住声音喊了一声:“圆蓉?醒着吗?”
门外立刻响起圆蓉的声音:“小姐要起夜吗?”
这种时候沈洛霓无比感谢平时觉得啰嗦且无用的守夜制度,简直是勇气的来源啊!
“嗯,窗外好像有只老鼠,吵得我睡不着,你进来点灯吧,把它赶走。”
圆蓉一听有老鼠,连忙掌灯进了房间。
灯一亮,沈洛霓觉得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发觉自己一手都是汗,松了口气,圆蓉到处检查,嘟囔着:“奇怪,怎么忽然有老鼠呢……哎!小姐您躺着就是,奴婢来赶它……”
沈洛霓不自己看看怎么放心?
穿着鞋快步到窗边,圆蓉忙过来扶,道:“是在窗外吗?小姐怎么可以靠近这些污秽之物,让奴婢来就是了。”
沈洛霓微笑着拍拍她的手道:“没关系,我就是看看。”
一拉开窗就是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昏沉睡意一扫而空,也就觉得,八成不是什么鬼神,可能真的是只老鼠呢?
不过目光一扫就看到窗朻下的缝隙里夹的一封信,顿时好气又好笑,拦住就要往窗外看的圆蓉。
“嗯……什么都没有,圆蓉你知道吗,给老鼠写一封信,书上它们就再不会来了呢!”
“什么?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我想试试,你去帮我研墨好不好?”
“这……好吧……”
虽然不信,但也是小姐的命令,圆蓉还是一溜小跑去了,沈洛霓立马把信拿到收进袖中,然后往书桌去了,她可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要写信呢!
沈洛霓不假思索就写下两行字,圆蓉都没看清楚,沈洛霓已经一个扬手扔到窗外,笑着拍拍手,把窗户关上了。
“圆蓉可以去休息了,我被吵得睡不着,看会书累了再睡。”
圆蓉有点犹豫,“奴婢不困,奴婢陪着小姐就是,免得那老鼠又来吓人。”
“放心吧,我给它写信了,它绝对不会来了。”
圆蓉张张嘴,她从厨房出来,成天斗老鼠,她可不信老鼠还识字的!不过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反驳,只好退下了。
沈洛霓坐在床沿上,把袖子里的信掏出来,不出意料,还是熟悉的匿名信,不过这种时候沈洛霓还是忍不住吐槽,再怎么样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吧?
至于那封“致老鼠”的信,在窗外也被拾起,黑暗中的人借着微弱的烛光和极好的视力,看清信上潦草的字迹,冰冷如他嘴角也翘起来,然后转身又消失在黑暗中。
沈洛霓写的是:滚你个神经病!大半夜不回家睡觉也不要出来吓人!
信还是一如既往走简约风,内容倒是比以前丰富,先是对前日里解决太子一事的简单粗暴道了歉,没有找借口,就是说给添麻烦了,沈洛霓就喜欢这样直接简单的。
错了就是错了,认了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才是重点,居然说到了沈逸川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一些与她想象中是一样的,路上见义勇为帮助灾民去了,耽误了不少时间,损失了不少人,好消息是沈逸川是没事的。
还有一部分原因就让沈洛霓很是忧心,因为好像有人在阻挠沈逸川,一路上意外频发,不过信上没说是谁。
沈洛霓看着信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居然想哭?!
一边又想骂自己,神经病,哭个什么玩意?且不说别的,这名义上的哥哥还没见过呢,严格来说是没感情的。
拍拍胸口仰天长叹,这姑娘,跟哥哥感情好到条件反射了吗?换了个灵魂还是想哭?真是够了。
揉揉鼻子压下酸意,把信收了起来,自从上次被沈仲安没收了一封(虽然后来被找回来了),沈洛霓就特别不放心,把信从书桌里都挪到了床上,放在枕头下。
这绝对是个坏习惯,但是就是充满安全感,就像以前把手机放在枕头下一样,放心的不得了,虽然后来说这事会致癌的举动,但是习惯成自然,也没想过要去改,也就这样了,一直影响到现在。
枕头一掀,就是几封信和一块被帕子包起来的玉,其它的她倒是没什么好藏的,一不值钱二不抵命的,要什么紧?
几封信里有一张另类点的,不像别的,无名信封,就是孤零零一张,沈洛霓把它抽出来,细细的又看一遍。
这些信里,沈洛霓看得最多的,就是这张页,因为这是她手上唯一一封沈逸川的信,还有就是前些天那封意外的“情书”。
沈逸川的信被看得纸张都毛边了,不厌其烦的看,看着看着都觉得她已经接纳了这个陌生人,接受他哥哥的身份。
还有就是那封也差点毛边的“情书”,本来应该销毁或者退还的,但是沈洛霓就是忍不住再三看,其实不就是《诗经·陈风·月出》?早就背下来了。
也再三跟自己说,人家肯定没有别的想法,就纯粹是个美丽的误会,因为恒阳的粗心大意造成的,没必要心乱……
“唉……”
重重把枕头压在信件上,心有点酸酸的,在想那封信,也在想沈逸川,老天保佑,平安归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