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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都随风

“VICTORY!”随着一声熟悉悦耳的女声,一名俊逸的少年从打理得漂亮潮流的头发上摘下耳机,心情却是有些压抑,不觉长舒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他自言自语道,却是透露出几分不甘和对命运的屈服。

他不顾身后一堆围观的网民如何,只是缓慢而径直地走向吧台,脚步颇为沉重。

他习惯性地从冷柜中掏出一支绿茶,咕咚地畅饮一口,才发现有些尴尬。

“网管,我下机了。”他淡淡地说道。

对面那名年轻的女网管飞快地在电脑终端输入着,只一会儿便微笑着并望着他,道:“帅哥,明天记住早点来啊,我还是在早上和下午的时候值班。“

那女网管虽然不知道这少年为什么每次来游戏时,总能引起一大堆人的关注和围观,连老板都亲自说要免去这少年的在网吧里的一切消费,而且她自己的奖金也多上不少,她自然乐意这位长得不赖的少年来网吧娱乐了,而且颇有好感。

“明天,应该是不会来了。“他的声音中变得更是尴尬几分。

女网管追问道:“哦,原来你有事啊,那没关系,只要你在周末白天来上网,我都在这里。对了,帅哥,你来这里上网这么久了,我还没知道你名字呢?很神秘啊。”

“那真是抱歉了,我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我有一件对于..….唉,总之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回想起那一幕幕,这正是他尴尬的原因所在。而且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久久不化的无可奈何。

只是稍稍顿了顿,他嘴角扬起一个并不好看的微笑、

“我的名字?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网客,所以说说网名还是可以的。”

“林中追风。”

他没待对方回话,一个人蹭蹭地跑下楼去,若是道别临言说出口,恐怕没有两眼朦胧泪成双,也是无语凝噎黯心伤了吧。

那笑容,不仅仅是对这里的告别,更是为了打散他心中凝聚起的郁恸和不舍。

毕竟这里承载着他一段短暂的青春,同时埋葬了他第二个梦想。

虽说在网上他是叱咤风云赫赫有名的大神,也曾是久居数月国服巅峰的强者,尽管如何风光无限,更是在没有队员的情况下登顶国服第一,更是为电子竞技圈津津乐道,在深如泥泞的环境下异军突起,是一匹从未有过关注的黑马。但回到现实,也不过是一名懵懂年幼的读书少年郎,每日吃饭读书睡觉而已。

电子竞技,对于大多普通百姓来说,还是个新鲜陌生的词语。而他的父母也不例外,认为一个人一辈子打打游戏能有什么前途,虽然他父母并不迂腐,但也是认为学生应该好好读书,找份稳定的工作,以后再寻求出路才是。

父母之言,重于泰山。他自小到大,大致从未违逆过父母的心意,又亦言道,他自己的想法在父母看来幼稚不够周全,都被一一否决了。

自然他这次冲动的想法也是以失败告终,尽管他保证读书和意愿不会冲突两不相无误,但他的学业成绩却是每况愈下,这更加肯定了他父母的否决。

但他父母怎么会知道,一个诸事不顺,处处受阻的人在心烦意乱的情况能做好他本就不甚喜爱的项目上呢?

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发掘他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但都无果而终。

当战队邀请时,需要他本人去训练基地去培训数月,以适应高强度的职业比赛。而听到此处,他的父母作为他的监护人,自然拒绝了他们认为荒唐的事情,搞不好还认为对方有所他图,而他自然也与一次次的机会失之交臂了。

他本人也渐渐看淡,梦想对他来说,终究成为了一场梦。

试问一个已经习惯被否认的人,又怎能生起反抗的斗志呢?更何况这是养育他十数载不求回报的父母,想起父母每日为了工作操劳脸上日益加深的皱纹沟壑,他又怎么能忍心扞拒?

他只是又一次选择了妥协。

“天下第一?转眼回首终是成空,林中追风?密林繁茂何以生风……”他低声喃道,抬头凝视着“梦缘网吧”四字,却是想深深记住这里,将印象放进心底。

梦缘,是啊,一切都是梦幻机缘,他只如水中捞月,永远也不曾触摸到梦想半分。

进过一天的休整,他在周末之后依旧背着书包去学校上课读书,但同学们都发现他似乎有所不同了,以前颇为活泼还喜于说说笑笑的一个人,如今面泛几分死灰,在大家友善的问候下,他也只是微笑着搪塞几句,不愿细说。

同学也不好深究下去,就此揭过。

他只是麻木不仁地去记忆着书上的知识,日以继夜将崭新的课本翻成破损的书籍。

在同学的惊异,老师的夸奖和父母的认同下,他的成绩有所好转,渐而从不堪入目下爬向中游。

而同行上网的几个哥们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一个喜于游戏疲于读书的少年,竟是学校宿舍两点一线,成了那种传说中寒窗苦读只为一夕考取功名的书生。

而一切的背后,从未有人在意过他本人的想法,自欺欺人般赢得了他人的愉悦和欣赏,但他自己,却从中没有获得任何喜悦。

日复一日,不觉已是高考来临,在周测月考的高压政策下,考生们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也渐渐适应下来,而他更是面无表情,一年下来的努力,就是为了今日没有硝烟金戈的笔墨战场。

很快,以他高不成低不就的成绩,果然是收到一封二流高校的录取通知书。

而在今晚,他异梦升起。

只见一人横卧于鎏金璞玉的九五之尊宝座,身着奢华琦丽的羽裳,旁边婢女成群,无不在尽心侍奉着这位尊贵的王上,他也是不言语,静静地以玩味的眼神扫视着台下。

那里是数百威风烁烁的人,但在那王座之上的尊者无形压力下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动,只是在那人的发言后唯唯诺诺地附言着,不敢妄谈反论。

而他只是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度里观察着,但是却越发吃惊,那王座上的人,他与他,除了气势上大相径庭,但样貌上实在有八分相似。

想到此处,他便从自家床上惊醒,渐渐又觉得有些可笑,人们常说潜意识深处的秘密,都会一一反映在自己的梦里,看来今日便是如此。

他觉得他更像台下那帮徒有外表的窝囊废。

回想起自己一生的梦境,还有几场杀伐屠戮的怪梦,又感觉是可以联系上下而求索,但毕竟半夜惊醒实在困意不断,便是倒下头又进入了梦乡。

虽说假期足有三月之长,这充沛的时间足以让他拾回往日的操作和技术,但心中那份涌动已经被现实无情地磨灭,他宁愿不做,也不想再尝试被拒绝的痛苦,电子竞技,对他来说已是消遣的众多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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