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也许是特别的。但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又从何处知晓这些治国难题呢?
宋祈悦听完他的要求,也是深深地一愣。
半晌,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王爷的话可当真?”
“整整一万名御林军守在城外十里,阻挡灾民进京,这难道还有假?”说起这个无奈的决定,萧腾心里又是一痛。
“王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是不是我提出的方法见效了,你就当真放我自由?”
萧腾突然抬头,眼光灼灼地看着她,一丝复杂的神色悄悄地一掠而过:“本王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好!我相信你!瘟疫已经产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消毒、防止疫情扩散。要说消毒,最好的东西便是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那是什么?”
“石灰!”
“石灰?那不是修建房屋才用的东西吗?”
“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种用途,但是还有另一种用途,可能大家都还没有发现:用石灰石、白云石、白垩、贝壳等原料高温煅烧就产生了石灰粉,这称之为生石灰,生石灰粉与水按照一定比例可以制成熟石灰粉或熟石灰乳,这是既方便又有效的消毒物品。”
“哦?”用石灰粉来消毒?萧腾的眼睛闪闪发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她,可能是因为她自信的脸庞,可能是她诚恳的眼睛,他的直觉告诉他,她所说的方法可以一试。
“接着说!”
“只要有人在瘟疫中死亡,一定要挖坑深埋,并且撒上熟石灰粉。灾民聚居的地方,一定要经常消毒——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常规手段,最最重要的是,朝庭要下达旨意,减免租赋,救济灾民,稳定民心!”
“稳定民心?”
“历史上很多统治者往往都忽略了这一点: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强不过千千万万人合起来的力量。现在是冬天,也是病情最不容易扩散的季节,但要是在春天到来之前,我们还不能控制瘟疫,那么春天的时候,我们将会面临更大的挑战,因为春天是一年四季之中病菌繁殖最快的季节。所以,如果请皇上下旨,免除明年的赋税,让老百姓们有个盼头,让全墨国的老百姓都团结起来,共同战胜这个困难,解决瘟疫也不是什么难事!”
“减赋?”
“你想想看,做为普通老百姓,如果吃不饱又穿不暖,还不小心染上了病,生活还有什么盼头?就算瘟疫没让他们死,他们的心也死了。就像你们行军打仗,如果连士气都没有了,还能打胜仗吗?”
看着宋祈悦在那里侃侃而谈,萧腾的神色,早已经不是用震憾可以来形容的了。
他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说!你是从哪里懂得这些的?”
她吃痛,有些不自然地甩开他的手:“女人就不可以懂得这些?我从书上看来的还不行吗?”
萧腾再次抓住她的手:“什么书?”
宋祈悦看了看那只死命抓住自己的手:“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而且这个问题并不在我们的协议之内!”
他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协议?我们有过什么协议吗?”
“萧腾,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乌龟王八蛋!”宋祈悦气得快冒烟了。
门外传来彭的一声,有人从房子上掉下来了。
萧腾不以为意,继续耍赖:“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对了,什么叫做病菌?”
“老娘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宋祈悦像一阵风一般,刮回了自己的房间。
“范剑!”萧腾懒洋洋地叫道。
“属下在!”范剑一溜小跑着进来。
“刚才很好听吧?”萧腾慢条斯理地说。
“属下不敢!”范剑极力想表现得严肃点,可他的眼睛嘴巴鼻子,全部都在显示,他憋得很辛苦。
“就按她说的去做吧!”
“属下遵命!”
“你说,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如果王妃背心有个粉红的月牙印记,那么就是月寒心了!”
“就是说,一月之中,只有十五可以同房?”
范剑显然有些尴尬:“呃,好像是这样的。”
“看来这一切,都是鬼医的杰作,但是,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属下不知。”
“好了,你下去吧!”
萧腾翻阅着公文,在书房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而宋祈悦,气恼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想着渺茫的未来,好不容易才睡去。
初八一大早,萧腾还没出门,皇上的圣旨就到了。
“朕体恤吾儿为国事操劳,甚为辛苦,特准今日不必早朝,另赐玉如意一对,金丝软甲一副,千里良驹一匹……”
萧腾领旨谢恩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原来今日已是初八了!
吃过早饭,醉月苑的侍妾们一一走上大堂,向他磕头领赏,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自己王妃的影子——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想起她昨天抓狂的样子,萧腾的嘴边不自觉地往上一翘: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女人!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只要一天是他的女人,永远都会是他的女人!别说她只是中了毒,就算她是个石女,他也会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在刘妈三番五次地请求下,宋祈悦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了大堂之上。
她撇了撇嘴,不得不当着全府上下的人给他见礼:“臣妾恭祝王爷福如东海,笑口常开!”
萧腾亲自去扶了她起来:“多谢爱妃!”
顺势将一只手搂在了她的腰上。
宋祈悦浑身一僵,脸腾地红了:这个家伙搞什么鬼?当着这么多人来秀恩爱,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再偷偷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十几个如夫人,查然个个面露悻色。
特别是陆颖珊,本来春风满面的一张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萧腾扶宋祈悦在上首坐下,站在堂下的如夫人们连同陆颖珊,又齐齐地跪拜下去:“奴婢给王妃请安!”
这是大婚以来众人第二次向她磕头,本来,晨昏定省,是她做为一个王妃该享受的殊荣,却因为她怕麻烦,通通免了。
“都起来吧!”
“谢王妃!”
萧腾看宋齐月仍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不仅不以为意,反而微微一笑:“月儿,你一定要让他们都站着吗?”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家都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