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黑衣人将缰绳砍断了!
驾车的老伯一个哆嗦便滚到了地上,那匹枣红马嘶鸣一声,飞速地朝前跑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那个举着砍刀的黑衣人,像死神一般,离自己越来越近,宋祈悦听见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快得似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那个人慢慢逼近,脸上带着狰狞的笑,他再一次向她举起了闪着寒光的刀!
噗!
一声金属戳进肉体的闷响!
笑容还凝固在黑衣人的脸上,他的身子却慢慢倒下!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倾泻在厚厚的雪地上,红白相间,显得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宋祈悦吓得几乎快虚脱了!连干呕都省了。
红梅利索地将剑从那人的身体里抽出来,一边招架着敌人的进攻,一边扔了个东西过来:“公子!我们快支撑不住了!赶紧发信号求援!”
有信号弹,为什么不早说!
试了几次,宋祈悦终于用颤抖的手打燃了火摺子!
信号弹是白色的,在这个冰天雪地的荒野里,其实并不显眼——这真的有用么?
那几个黑衣人看见天上的信号弹,刀势更加凌厉,一刀接一刀,直砍得人眼花缭乱!
看着疲于应付的红梅青竹,宋祈悦第一次后悔起自己逃离的决定——就因为自己的任性,就要让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让她欣慰的是,宋家的援兵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这里。
当时,青竹的手臂刚刚被新划了一条口子,看着伤痕累累却拼命保护着自己的两人,宋祈悦却丝毫帮不上忙,急得几乎晕厥过去。
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白茫茫的远处,出现了一点点黑影,只转眼之间,那些黑影便放大成一个个奔跑的人。
没有词语能够形容她此刻的狂喜,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她此刻的感激——如果红梅青竹因为她而失去了性命,恐怕她的余生都要在内疚与忏悔中渡过了。
接应的人越来越近,宋祈悦已经清楚地看到,跑在最前面的林风——有热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林风,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赶到!
那几个黑衣人看捡不到便宜,很快四散逃开,没有人去理会倒在地上的死人。
倒是青竹走上去翻了翻,从死者胸前翻出了一封密函。
“是苍国杀手!”
红梅愤然:“还不死心!”
林风没有去看地上的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此刻泪流满面的祈悦身上。
看到她的泪,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揪痛着,像是被利器硬生生地凿出了一个大洞,流血不止。
“吓到了?”他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其实比哭还难看。
自从知道她其实不是小姐,原本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便一丝一丝地抽离他的思想。
原来的宋齐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现在的宋祈悦却是更加让他心疼的。
宋祈悦瘪瘪嘴,突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你怎么才来呀!”
说罢,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鼻涕眼泪统统往林风的衣服上抹去。
红梅青竹和宋家来接应的人面面相觑:撇开宋齐月是贤王妃不谈,就算是下人和小姐,也不能亲密至此。
林风也有些尴尬,僵硬着身体,半举着手臂,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收。
看着众人望了望小姐,又望了望自己,红梅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吧!”
宋祈悦转头看见红梅身上的伤,哭得更加厉害:“你们身上的伤……都怪我!”
十几岁的年龄,本该姿意享受的花样年华,却因为摊上了自己这么个富家小姐,过上了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真是太不公平了!
红梅满不在乎地笑笑:“不碍事的,都是皮外伤!”
一位灰衣老者走上前:“属下李坤荣见过小姐!属下是此地的联络负责人,直接听从大少爷吩咐。请小姐随属下移驾梅香别院!”
塞北小镇,寒风凛冽,路上鲜有行人。
梅香别院就建在镇子边上,庄重大气却并不张扬。
一行人静悄悄地进了院子,马上就有好些下人迎接出来。
“小姐好!”
一时之间,暖炉热茶衾被,团团将宋祈悦包裹。
回想起刚才的危险经历,再对比一下眼前的幸福温暖,她微微地感叹了一声。
转眼瞧向红梅,看见她喜不自胜的样子,才猛然想起:这,便是红梅自小生长的地方。
“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下人们对红梅的亲昵,不禁有些羡慕:分开了好一阵子,他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吧?
其它人刚刚退下,白家姐妹却直直闯了进来!
“小姐!你没事吧?”
两人的嘴里哈着白气,身上还沾着来不及拍掉的雪花,宋祈悦轻轻地笑了:被人如此牵挂,原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我没事!”
“我们的轻功不如林风。”
白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知道,大家都没事,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雪,纷纷扬扬地下。
庭院里那片幽香的梅花,却迎着寒风骄傲地绽放了。
宋祈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
是不是感觉上自由了,连空气都好闻了?
有些兴奋过头地叫上红梅青竹,正准备出去游玩一番,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却挡在了门口。
“小姐,大少爷交待过,务必保证小姐的安全!”
宋祈悦还想坚持,但看着李坤荣满脸坚定的表情,只好讪讪地回了屋。
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好歹也得给人家点面子啊!
唉!上个街也要被管来管去的,早知道就不回宋家的地盘了。
可是说倒底,她还是离不开宋家的庇护。
红梅见她闷闷不乐,便上前来解释:“小姐,这些天外面兵荒马乱的,还是呆在屋里安全。”
“兵荒马乱?难道要打仗了吗?”
“夜国皇帝驾崩引发内乱,恐怕一时半会平静不了。”
夜国内乱?
一听到红梅提起夜国,宋祈悦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白剑飞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对了,师傅说他便是宋齐月指腹为婚的相公,而白宋两家的订婚信物就是祥云幻月石,白家的祥云石怎么会落到墨国皇宫?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宋齐月急匆匆地拿出萧腾给她的那只羊脂白玉镯,怎么看怎么不像和自己的那只是一对,难道,这并不是自己需要的祥云石?
“小姐,你在看什么?”
“红梅,你看这两只镯子是一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