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这样的林风
“爹再忙,也要来和月儿商量一下终生大事呀!”
商量终生大事?
宋祈悦不禁有些臭美:在这个时代,能和父母“商量”终生大事的人,恐怕就只有自己了吧?就算是在那个时代,爸爸又何尝用过这样“商量”的字眼?
臭美过后,又有些紧张:真的又要成亲了么?
“月儿,你知道,咱们宋家和白家是一定要结亲的,之前因为白家就剩下剑飞一个男丁,就没什么好考虑的,现在,盛飞也认祖归宗了,你就得考虑一下,倒底是嫁给老大还是嫁给老二?”
宋祈悦的脑子嘭地一声炸开!
嫁给老大,还是嫁给老二?
“那个……我怎么知道?”
梅雪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林风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是个实心眼的孩子,疼你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娘其实一直都看在眼里,就是可惜比你大了八岁;剑飞比你大四岁,年龄倒是相当,人品相貌都无可挑剔,但他是皇上,将来后宫嫔妃无数,娘怕你受不了那个孤寂……”
听到这里,宋祈悦突然就哽咽了:“娘……”
娘真的是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爹的意思是,长幼有序,按照常理,你应该是和盛飞成亲。”
宋祈悦想想:也实在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如果要回家,就离不开白盛飞的帮助,如果走不了,的确,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宋齐月人。
听到她这么说,宋老爷与宋夫人又惊又喜:原本还以为女儿会很抵触呢!
宋夫人抹着眼角的泪花,脸上却是舒心的笑容:“走到今天,娘其实很高兴!当初和贤王结亲,娘虽然也高兴我儿嫁了个这么优秀的男子,然而为娘却不止一次地担忧:那贤王如此阴晴难测,又有那么一大帮侍妾,我儿独身一人,如何在那个府上过得开心?果不其然,我儿给逼到离家出走……现在好了,盛飞那个孩子,娘放心啊!就凭他当初跟着你跳下崖去的那份心,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娘……”宋祈悦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当初离家出走,可不是给逼的,要是她真的想在贤王府呆下去,又有谁可以赶得走她?
“剑飞第一次找上门来,告诉我们你和贤王不可能有夫妻之实,你爹很担心,娘倒是很高兴!”
宋老爷还在场,宋夫人就说出这样的话,让宋祈悦觉得很不好意思,便有些嗔怪道:“娘!”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娘只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能找个疼你的男人,恩恩爱爱地白头到老。”
宋祈悦眨了眨眼睛:“就像娘跟爹这样?”
宋夫人毫不猝防地脸红了!
她有些羞涩地看了一眼宋德,有些不自然地站起来:“没大没小的!”
宋德哈哈大笑:“好了,我们回去吧,让月儿休息了。这事儿啊,就这么订下来了!”
宋德与夫人相偕离去,宋祈悦却破天荒地失眠了。
来到别院后,哪一个晚上不是早早入睡,当一天早上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可是今天,想着不久之后的婚事,她实在难以入睡——因为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林风,他还是那个可以让她依赖的林风么?而现在的白盛飞,他会站在她这边么?
夜渐渐地深了。
宋祈悦突发奇想地下地推窗,想要看看外面的月光。
一推开,才发现窗前站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对背着自己。
倒不是因为宋祈悦胆子大,才没有叫出声,实在是因为出太多次糗了,她可不想再次成为众人的笑柄。
她从墨国来到这处别院后,宋老爷怕她再出意外,天天都有加派人手,加强护卫,有好几次,宋祈悦半夜起来喝水,都被窗外的黑影吓倒,一直到现在,她都已经完全习惯窗外的人影了。
听到她开窗的声音,黑影缓缓地转过头。
宋祈悦就此呆住!
如霜的月光映照在那张焦灼的脸上——居然是林风!
请原谅,现在的宋祈悦,根本没办法将那张脸和白盛飞这个名字重合在一起。也许是她的自私心理在作祟:她多么希望眼前的人,永远是那个肯借肩膀给自己靠着哭泣、永远是那个在他怀里蹭满眼泪鼻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男人!
“林风,你怎么来了!”
林风那张愁云密布的脸,倾刻间如释重负。
他慢慢地走过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写着一丝羞涩的笑:“我以为,你再也不肯理我了。”
宋祈悦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是我不好,反应有些过激了!对不起!”
两个人相视一阵傻笑,接下来却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盛飞此时的心情,用“轻松”两个字完全不足以形容。
“呃,那个,我爹回来跟我讲了,关于白家和宋家的婚约。”
“嗯,宋伯伯的意思是,这次就听听你的意见。”
“我说了,我说就听爹的意思!:”那宋伯伯的意思是……我爹的意思是长幼有序。“白盛飞心里一阵激动!
虽然他很明白,这场婚姻为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很高兴——她愿意信任他,并且在最后关头选择了他。虽然这也可能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但至少在名义上,她是他的——这已经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回想今天的心情,真是所谓的大起大落。
下午,想到即将以另一种身份见到到她,他心里满是忐忑。她会吓一跳吧?她会为他高兴吗?她会一如既往地相信他吗?
实在按捺不住,就跑到宝塔上张望了几回。
直到看到他们进宫,看到她去了御花园,又悄悄地尾随其后,远远张望。
看到她笑,他心里也甜甜的,看到她轻皱眉头,他的心也跟着揪痛。
好不容易面对面了,他紧张地期待着,她会向往常一样像欢快的小燕子般飞过来,问东问西……
可她没有。
她那么冷漠地看着他,眼里有着让他恐慌的陌生,她说:倒底是该叫你白大哥,还是盛亲王,又或者是林风?“
他很想说: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是那个喜欢让她依赖的人。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离去,他一直都坐立不安,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她的不理会,胜过人世间任何残酷的惩罚。
之后的一分一秒,他熬得好辛苦。
终于等到可以溜出宫来,他急不可耐地奔向这里。
屋里的灯亮着,她还没睡。
然而这一次,他却不敢轻易走进那间房。
宅院的护卫,以前的同伴,来来回回地在周围走了好几趟,他都闪身躲过了。
他越是不敢进去,心里就越是焦灼,越是焦灼,就越是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