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１章节 病态医院 二
小霞本来就被父亲那一巴掌给扇晕了，现在父亲这一幕又上演，小霞本来就是一个疯癫的女孩，智力也就三岁，看到这一幕幕精彩上演，她不知道该如何？毕竟疯癫的女孩是不正常的孩子，她的反应很正常，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个不停，眼神中有太多的恐惧，她还没有能从刚刚第一幕中抽身，第二幕接踵而来，而且来的如潮水般迅猛。
“能原谅父亲吗？”父亲已经有些呆滞了，他忘记了，小霞已经不再是个正常的孩子。
“童话，童话…”小霞嘴里嘟囔着，可是眼神中更多的是绝望。
“小霞，能原谅父亲吗？”父亲没有往前走，他怕，怕应验了那些八婆女人的话，再也不能走出这所医院，可是他又能怎么选择呢？也许这样的问话方式会让他心中多少减轻点愧疚感。
“你怎么了？”继母小声地问，那声音中带着探视的意思，她哪里还敢大声说话，这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祸，她能够如何呢？只有这一句安慰地话可讲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问，因为她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个家，这个男人，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不想失去，因为失去就是代表着她讲流浪，可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流浪就是被抛弃。
“你说我怎么了？你说我能怎么？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可是你又能拿什么来赎罪？”父亲气不打一处来，话里话外带着责备和埋怨，这举动，他已经忍了很久了，而且有些快崩溃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她也已经后悔了，因为钱已经投入了，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所想象的，可是她的心却一直都在笑，因为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虽然对于小霞来说残酷些，可是对于这个家来说是一件幸事。因为从此，这个女孩要从这个家消失，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太惬意，虽然嘴上还在道歉，可是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继母有自己的想法，如何才可以让眼前这个男人原谅自己，如何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如何让这个男人再次接受自己？她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再演绎，因为只有接受才可以再次被认同。
“对不起，我的朋友的确是在这里被治疗好的，虽然我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我却可以保证，我没有说谎话”继母本来就是再说谎，可是为了一己之力，她只有这样硬着头皮装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博得他的同情，而同情一旦建立，那将是原谅的阶梯。
“你就骗人吧！”父亲用疑惑地眼神盯着继母。
继母心中已经被他看毛了，可是她已经被逼上崖顶，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这样装下去，她的心已经开始怦怦直跳，因为说谎话本来对于一个将近快四十岁的女人来说，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可是为了能够继续下去，她还要装下去。
“我没有骗人，如果骗人，我就…”本来继母想说，如果骗人就遭天打雷劈，可是她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上次的天谴对于她来说已经刻骨铭心了，她不敢再发誓，而且对于这样的天谴，她是再也不敢了，因为她心中有鬼，而且天谴的事情，她总感觉是真的，而且无法躲藏。
“算了，也不能全怪你，都怪我自己”他用手使劲砸自己的头，那劲头有种要凿穿的意思。
“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中很难受”继母故作姿态，而且有种特别的做作表现，她的泪瞬间啪嗒啪嗒往下掉，此时她很佩服自己的演技，这样的场面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演绎出来的。
“哎，自己的女儿都没有保护好，我算一个合格的父亲吗？”父亲自责道，眼神中游离着不安的情绪。
“我也有责任，都是我的推荐惹的祸，要不你打我一顿，好解解气”继母越装越带劲，那个劲头又加了三分。
继母拿着父亲的手使劲往自己身上垂，那动作很重，像是真人表演一般。
“你这是干嘛？也不能把责任都推给你，我是她父亲，我付主要责任，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够了解清楚再交钱？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轻率地相信别人？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能够把自己的女儿无辜地送到这里？…”无数个为什么在脑海中开始纠结，而且越来越多…
“别这样说，我是有责任的，而且如果没有我的推荐，你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也许就就近送她了，可是就是我，这个主意，让现在本来很开心的事情变的如此悲哀，而且像是一个天大的陷阱，感觉很恐怖”继母还是说出了心里话，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可以听出来，是言不由衷。
“算了，还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关键钱都交了，如果我们是有钱人，就不会在意这些小钱，可是没有办法，我们是穷人，就这么点积蓄，我实在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也许会是个一个奇迹，就像你的朋友，不一样给治疗好了吗？”父亲没有办法，只有给自己宽心，可是他能怎么办？只有如此了。
“也许，你也别发愁，你看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如果这里如那些八婆说的那么差，怎么会还有人敢来，也许这里面也掺杂着一定的水分，所以也不能全信，哪个医院没有致死过人呢？对于医疗事故，总有解决的办法，对于无辜事件，我想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摆平的，现在哪家那么好惹呀？”继母一看，父亲已经原谅了她的推荐之错，故意顺着父亲说，这样父亲心中就不会太愧疚，而且纠结点会慢慢变小，而且化为灰烬。
“但是，不能不听呀，肯定有事故发生过，要不这些人也不会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而且这样的医院市里很多家，可是没听到过哪家如此厉害”父亲还是提心吊胆，可是他有无能为力。
“什么能够全保呢？没有这样的地方，所以你也别太担心，而且小霞如此也并不算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在这里安静地静养，未必是坏事，也许十天半月就能够出来”继母故意捡着好听地说。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算了，不多想了，想再多，也只有一个出路，那就是送她进医院”父亲扬手抹了两下脸上的泪水，吸了一下鼻子，眼神中蕴含了太多无奈。
“你放心吧！”继母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因为她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她没有想到结果会如此之快，而且迅雷不及掩耳。
“小霞，走，爸爸拉着手”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被什么东西软化了，他的手很温暖。
小霞使劲往回拉了一下手，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心中过多的是惶恐，而不再是信任，从那一巴掌后，她没有再叫他一声‘父亲’，不知道是幼小心灵受了创伤，还是被父亲那一巴掌给扇得更疯癫了，这一动作让父亲感觉更加愧疚了，他的心如刀绞般难受，那种感觉有种心被抽空的感觉。
小霞的手最终还是留在父亲的手心中…
继母看到这一动作，没有在说话，只是尾随其后，像一个哈巴狗一般，跟在她和父亲身后。
‘康复中心’四个大字，已经印入眼帘。
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四个字感觉很陌生，虽然昨天才来过这里，可是此时他感觉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根本没有来过。
他的心开始恐惧，手紧紧攥着小霞的手，手心中都是汗水。他的步伐停滞了，不想带着小霞再往前走。
‘康复中心’门前并不冷清，而且很热闹，挂号排队的长龙蜿蜒曲折，人声鼎沸，像是一个很大的集贸市场。
父亲昨天来的时候是傍晚，大厅里面门庭若市，没有什么人来回走动，今天看到如此繁荣的场面，父亲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感觉，这里并不是特别差，也许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吧！父亲自我安慰说。
“这里条件不错，人真多呀？”继母一看这场面，很惊讶地说。
“是呀，昨天来的时候可能是傍晚，人很少，没有见到如此多的人”父亲解释说。
“也许今天是周末的缘故吧！”继母故意给自己台阶下，用很温柔地声音说话。
“对了，你已经办好了手续了，对吗？精神科在几楼？我们是不是直接上去呢？”继母巴结说。
“办好了，在七楼”父亲直截了当地说。
“那我们上去吧！”继母指着电梯说。
对于那个时代，电梯是一个新鲜玩意，所以继母急切想知道这里面的奥秘，她想去尝试一下，所以很开心地拉着小霞的另一只，往电梯方向带。
继母和父亲带着小霞来到了七楼，这里有一个防盗门，里面都是一些疯癫的人，抱着小狗玩具不放的，高歌的，扭动腰肢跳舞了，一看就是不正常的人，父亲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酸，泪又一次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他的心被什么东西一下彻底戳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