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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其他嘉佑二年进士丛考(5)

二〇、“吾州同年友”家定国

家定国(生卒年不详)字退翁,眉山人。苏轼兄弟与家氏兄弟为同门友,同从刘钜学。苏轼兄弟与家定国又同科进士及第。

苏轼《次韵子由送家退翁知怀安军》(卷二五)有“吾州同年友”句,苏辙《送家定国同年赴永康掾》、《送家定国朝奉西归》又有“我怀同门友”、“退翁联科第”语。

定国为永康军司法掾,韩绛帅蜀,欲治山道。定国以为蜀近夷,恃险以安。昔唐中衰,吐蕃三入寇,一出汶州,今若平堑为坦途,将贻蜀忧。绛以为然,役遂罢。

从兄安国字复礼,初任教授,东坡以诗送归蜀云:“岷峨有雏凤,梧竹养修翎。”山谷赠诗云:“家侯口吃善着书,常愿执戈王前驱。朱绂蹉跎晚监郡,吟弄风月思天衢。”

从弟勤国,亦游二苏之门。王安石废《春秋》学,勤国着《春秋新义》。熙、丰诸人纷更旧政,而元佑矫枉过甚,勤国忧之,乃因筑室,遂作《室喻》,二苏为之嘉叹。

勤国之子家愿,弱冠游京师,绍圣元年以广文馆登进士第。

是时侍郎李清臣拟《进策问》,力诋元佑之政。家愿答策惟以守九年之所已行者为言。苏辙尝上疏辩策问,举汉武帝事触上怒。

愿出场,未及知,因往见辙,诵所对,辙惊喜曰:“故人子,道同志合乃若是乎?”愿遂居下第。元符三年以日食求言,愿时为乐至令,上书极论时政,不报。崇宁元年诏籍元佑、元符上书人姓名,愿谪监华州西岳庙,禁锢不调凡十年。大观四年党禁解,始知双流县,复谪监黄州酒税,予祠。及南渡,擢知阆州。会张浚谋大举,愿劝浚励兵足谷以俟机会,不宜轻动。浚不悦,移愿彭州。愿着边防论,名曰《罪言》。后浚果有富平之败。明年愿乞归,卒。

家愿曾孙家大酉,举进士,初授昭化县主簿。吴曦叛蜀,大酉不受逆俦之招,遂被召用。淳佑侍讲经筵,因从容言之,上改容嘉叹,取愿所上书亲书“西社同门友,元符上书人”十大字赐之。累官工部侍郎。与宰相史嵩之论不合,罢去。大酉为人方直,虽屡起屡斥,所守不变。卒谥文。

宋末元初的家铉翁亦为眉山家氏,举进士,学问该博,尤邃于《春秋》。累官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元兵至,奉表祈请被执。闻宋亡,旦夕哭泣。元世祖高其节,欲授以官,不受。教谕河间,每语及宋兴亡之迹,辄流涕太息。成宗即位,放还,赐以金帛,不受。

二一、“浩歌长啸,众目以为异人”的黄通

黄通(生卒年不详)字介夫,邵武(今属福建)人。庆历三年,韩琦、范仲淹荐其才,召试舍人院,试大理评事。嘉佑二年以特奏名赐进士及第,除大理丞,曾为郧乡尉。着有文集三卷,已佚。事迹见《福建通志》卷一四七、《宋诗纪事》卷二二。

黄通工诗,每浩歌长啸,众目以为异人。其诗辞语清丽,如《元夕》诗云:“秦楼十二玉梯横,紫府千门夜不扃。疑是嫦娥弄春色,彩云移下一天星。”又如《秋兴》云:“讼庭无事意徘徊,长啸西风满酒杯。溪上小楼秋色里,一番新雁趁云来。”

通亦能文,至和初,钱惟演之子钱晦以东上阁门使出知河中府,仁宗赐以飞白“安民”二字,钱晦即于府中建安民堂,并请黄通撰《安民堂记》。记云:“观其梁栋坚壮,牖窗明豁,峙之以文籍,环之以图画,尘虑既泯,真趣寂然,不侈不俭,宜牧之居。

于是公以命通曰:“我不徒以是张吾寝处也,今当榜之为“安民堂”,以日夕思上所教戒之意耳。子业在文,盍为我书?”通对之曰:“上居九重,虞周天下,生民之病,罔不察见,凡命将帅,必以为属。而仁明之守,乐名节,虔奉训诰,以生灵为心,岂所谓君倡而臣和者欤。古者君臣相得之际,是为盛事,盛事且不能书,则安在其学史也邪!”其年长至日书。”

其《王官谷题名》云:“王官谷者,乃唐兵部侍郎司空图之旧隐也,人亡迹在。松韵水声,云光野色,环照旌旆。太尉吴公雅有山水兴,观之徘徊。乃屏牙仗,扶筇曳屐,登休休亭,望瀑布泉,思其人,爱其景,叹嗟而不忍去者久之,故作诗以见其志。”读之,如随其游。“人亡迹在”,“思其人,爱其景,叹嗟而不忍去”,是一篇情文并茂的题名。

二二、性刚介而工诗文的方仲谋

方仲谋字公辅,睦州青溪(今浙江淳安西)人,嘉佑二年进士(《浙江通志》卷一二三)。历知郓州平阴县、润州观察推官,擢大理寺丞,累官殿中丞。性刚介而工诗文,着有《雉山集》二十卷。

元丰元年撰《重兴古渠记》先泛论:“作有便于古而泥于今者,不可不革;事有益于众而废于时者,不可不复。斯二者,为政之大本而治民之先务也。”次记其家乡青溪古渠兴废:“青溪,新安之属邑,其经界与江南接近,而山川形胜,民物繁夥,素为六邑之冠。先是,县之西城旧置暗沟一道,引西山泉通注县渠,直东而流,不二里而出溪,城居之民颇为至便。自旧城委,日月浸远,阛阓地多为民户请射,而耕凿之家贪其利,遂平沟占为己业。泉既不通,城中古渠亦从而填淤。每春夏之交,霖雨暴作,积水涌泛,无所决泄,不惟冲没街道,而居民墙壁往往摧坏,民甚苦之。”

末记县宰何友直重修古渠:“沟渠既通,而流泉清泠,井邑潇洒,众人熙熙,如登春台之上。昔潘岳治河阳,陶潜宰彭泽,潘植花,陶种柳,夫桃柳一草木耳,非有益于人,而二公好之,至今传播人口者,盖二公有风流之名,花柳因二公而增价。今何公以文章登甲科,试才百里,不以赏心乐事为美,而以爱人济物为务,则渠之兴,民受其赐,知异日语贤令者,则何公之名不在渊明、安仁之下矣。”亦能诗,其《南峰亭》云:“水色山光照曲阑,芳春时节称游观。莺花不为少年惜,尊俎莫辞终日欢。香逐好风来席上,景随佳句落毫端。人间胜事今犹古,谁识相并四者难。”古人叹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而自己都享有了,芳春时节称良辰,水色山光称美景,饮酒赋诗称赏心乐事。见《苏魏公文集》卷二九、《明一统志》卷四一、明王直《抑庵文集》卷一三、雍正浙江。

二三、“号为绿荔廖氏”的廖琮

廖琮(生卒年不详),宜宾(今属四川)人,嘉佑二年,与苏轼兄弟于章衡榜同科及第。官至朝议大夫,年未五十即致仕归里,教授乡闾,多所成就,缙绅高之。大父廖翰,不受父祖田宅,以业其兄,而自治生,成为戎州着姓。黄庭坚《故僰道廖君画像赞》(卷二二)云:“廖君翰,字仲良。治生有猗顿之材,知子有朱公之智。初居郁鄢而迁于僰道,推郁鄢之田以业其兄。买山于夷户,即其人以耕稼,不征其财力。数年,遂役属数百家,而富以十倍。

乃大治产居,延儒学以为子师,礼游士以为子友。命子琮为进士,遂登嘉佑二年进士第,戎人仕于朝,自琮始。……后五十年而为士大夫家,有家法,居戎州第一。”其兄璆,有文行而不得仕。

其子廖有衡字致平,登熙宁进士第,官至朝议大夫。以奉议郎致仕。家有荔枝二株,实绿而味甘,黄庭坚贬戎州(宜宾),与之友善,号为绿荔廖氏。事见黄庭坚《南园遁翁廖君墓志铭》(卷二四),《氏族大全》卷一八、一四三,《四川通志》卷八。

二四、“上友麋鹿下凫鹥”的刁

刁字景汜,镇江人。《咸淳临安志》卷五一:“与东坡同年。

熙宁中东坡倅杭,行县过之,为赋《野翁亭》诗。”苏轼《於潜令刁同年野翁亭》(卷九)云:“山翁不出山,溪翁长在溪。不如野翁来往溪山间,上友麋鹿下凫鹥。问翁何所乐,三年不去烦推挤。翁言此间亦有乐,非丝非竹非蛾眉。山人醉后铁冠落,溪女笑时银栉低。我来观政问风谣,皆云吠犬足生氂。但恐此翁一旦舍此去,长使山人索寞溪女啼。”又有《刁同年草堂》(卷一一):“不用长竿矫绣衣,南园北第两参差。青山有约长当户,流水无情自入池。岁久酴醾浑欲合,春来杨柳不胜垂。主人不用匆匆去,正是红梅着子时。”

二五、“藏书家”莫君陈

莫君陈(生卒年不详)字和中,吴兴(一作归安)人。曾从安定先生学。嘉佑二年与苏轼同科及第。熙宁中新置六法科,首中其选,甚为王安石器重。元佑三年五月,以朝奉大夫、大理少卿知舒州。四年八月,以言者论君其不受理章惇强买昆山民田事,罢两浙提刑,与知州差遣。五年苏轼知杭州,轼有《与莫同年雨中饮湖上》(卷三一)诗:“到处相逢是偶然,梦中相对各华颠。

还来一醉西湖雨,不见跳珠十五年。”八月知蕲州州,为刑部员外郎。元符二年正月,自朝请大夫、荆湖北路转运副使,自请提举洞霄宫。他是着名藏书家,藏书不下数万卷,着有《月河所闻集》,所载皆当时杂事,篇页寥寥,缮写讹脱,几不可读,乃书贾从《说郛》抄出,非其完本。事迹见《长编》卷二四三、三一四、三三三、四一○、四三一、四四八、五○五,《吴兴备志》卷一一,《明一统志》卷四一,《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四三《月河所闻集》提要。

二六、“月斧云斤琢肺肝”的王琦

王琦(生卒年不详)字文玉,爵里、生卒年未详。强至有《送王文玉归浙》诗,或为江浙人。苏颂亦有《送洞霄宫王文玉学士归吴》(卷九)诗。苏轼《与王文玉十二首》其一云:“榜下一别,遂至今矣”,说明王琦与苏轼同科,即嘉佑二年进士。苏辙有《池州萧丞相楼二首》,宋岳珂《宝真斋法书赞》卷一二载苏轼《书颖滨萧丞相楼诗二首》云:“元丰三年五月,家弟子由过池,元发令作此诗,到黄为轼诵之也。七年六月,轼从文玉兄登斯楼,因为录出赠文玉,时子由在筠州,将复过此。汝州团练副使苏轼书。”王琦卒,苏轼有《王文玉挽词》(三五):“才名谁似广文(唐郑虔)寒,月斧云斤琢肺肝。玄宴一生都卧病(晋皇甫谧自号玄晏先生,终身称疾辞位),子云(扬雄)三世不迁官。幽兰空觉香风在,宿草何曾泪叶干。犹喜诸郎有曹志(曹植之子,亦有文才),文章还复富波澜。”苏轼以郑虔、皇甫谧、扬雄、曹植相比,可见其富有文才却不得志以死。

二七、“身为玉雪,不污青蝇”的黄好谦

黄好谦(生卒年不详)字几道,建州浦城(今福建浦城)人。

嘉佑二年进士,除新蔡令。熙宁中,官着作佐郎。登对,受神宗与王安石赏识,命编修中书条例。迁太常丞,权监察御史里行。以母老自请,权通判颍州。七年,为河北转运判官,领京西转运使事。元丰中,历三司判官;六年,自司勋郎中出知蔡州;八年,入为驾部郎中。元佑二年,出知濮州,苏辙《黄好谦知濮州敕》(卷二九)称其“盼发虽衰,而风力犹在,惮于朝谒,亟请外官。

朕惟民政之难不惟其力,而惟其才,俾朕得循良以牧养细民,俾尔得暇豫以攻治衰疾,夫亦何所不可”。改颍州,未赴而卒,年六十六。苏轼有《祭黄几道文》(卷六三),称之为“年兄”,称其“天若成之,付以百能。超然骥德,风骛云腾。入为御史,以直自绳。

身为玉雪,不污青蝇。出按百城,不缓不。奸民惰吏,实畏靡憎。帝亦知之,因事屡称”。见《长编》卷二一二、二三三、二五七、三○八、三三九、三五八、三九六,道光《福建通志》卷一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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