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鲛人泪

画舫内，帝洛寒的对面依稀坐着一个人，虽然隔着白纱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但是也看得出那是一个女子。

魅姬戏笑道：“呵呵，想不到王上的日子挺滋润得嘛！”她既然是妖族的人，这些逢场作戏自然也就见得多了。

而相比魅姬的坦荡，桑容就不免笑得有些牵强了“是吗？”她虽然还不是很了解目前三界的局势，但是看帝洛寒对待女子的客主之仪就猜想得到此人非尊即贵。

画舫内

“宫主，此处是我青都的风情楼，要不要下船走看看呢？”男子清爽的声线就似那夏季间的清风，屡屡吹拂过心间。

“也好，墨卿至今还没有好好游览过青都的风光呢？”

随着两人的起身离席，丝竹声渐停下来，众人只见纯白轻纱帷幕在空中一扬，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飞了出来。

走在前头的白衣女子步步生莲地走过水面，如履平地地落在岸边，露在面纱外的柳眉星眼似是隔着一层水雾让人想仔细一探究竟。

随之飘飞出来的白衣男子落在她的身边，顿时郎才女貌两人就如那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墨卿似乎也注意到了两人的这份微妙，星眼含笑地看着帝洛寒：“尊上，没想到我们还想到了一处儿啊！”带笑的目光在两人的衣着间游荡。

帝洛寒俊脸有点发黑，“是啊，没想到本座和宫主还撞到一起去了。”暧昧的调笑声带着些许漫不经心，让人分不清他话语间的真伪。

他们走的道儿上几乎没人行人们就像约好了似的同时消失了。两人的对话很小声，不刻意去听根本听不太清，所以此时的他们在别人看来就是在打情骂俏。

“尊上，听说您的茶艺十分了得。”墨卿询问似的看着帝洛寒，可是显眼对方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遂继续说道“家妹墨灵一直以来喜爱茶艺，很早以前就想着能遇到一个懂茶道的高人得以学习，墨卿前不久听闻尊上茶道钻研得道高深，所以望尊上能够提点提点家妹。”

帝洛寒没有马上回应墨卿的问题，在墨卿以为他不会答应时终于他开口了“可以，我想宫主的家妹肯定也如宫主般兰质蕙心，能和如此佳人一起谈道也实乃一大乐事！”

帝洛寒这话说得有几分刁钻，就像是人家妹妹没有比她自己好就不要来似的。

墨卿生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外之音，微微俯首谢道：“定不会让尊上失望！”

“渍渍渍，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啊！”看着远处如影随形游走的两人，魅姬也在一旁惊艳出声。顿了一会儿惊诧道“哇！我说那女的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额，你认识？”

魅姬一副看白痴地看着桑容：“她，西海龙宫的大公主墨卿，你不知道吗？”

桑容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你知道的，我前阵子不小心撞了头，很多事儿都忘了，现在还没想起来呢。”

“对哦！”魅姬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

桑容好笑地拉着魅姬的手“行了，别打自己了，我们也该走了！”

“去哪儿？”

“别的地方！”桑容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只听见魅姬在后面嘀咕：“我知道你不想在这儿了。”

桑容：“…。。”什么时候这粗心的小妮子也知道她的心思了吗？

华灯初上，今晚的夜景非同一般，魅姬说这是魔界的采选节，不像人间那种是皇帝派人处处甄选妙龄女子，而是在采选节晚会上，只要你没嫁我没娶正好两人又看对了眼就可以马上在一起。

魅姬说其实魔界相比人间来说反而多了一份单纯。

桑容发现魅姬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突然桑容觉得自己在魅姬面前就是压根一小孩子。她依旧是五百年前的心智，很多事情都不太懂，甚至不懂得怎么处理帝洛寒这件事儿。

她知道她是时候该走了，待到哪个合适的时间，不然一直挨着自己的仇人她怎么向父皇请罪？

“怎么愁眉苦脸的啊？看！多热闹。”

桑容深吸一口气，收起外泄的情绪，问道“魅姬，你说这采选节都是男女之间来对眼的，那我们俩算怎么回事儿？”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魅姬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微微甩了甩长发，然后才接着说“你看，我们俩也是都为嫁的，就算你不想要魔界的人，这青都中也是经常有外界的俊男些出没的，那么我们……嘿嘿！”

桑容被魅姬阴测测的眼神儿吓了个浑身激灵，弱弱地问她：“我们不是被送给…。。”

“哎呀，那不算。”

桑容再问她：“魅姬，你是想男人了吗？”

魅姬俏脸一黑，显然误解了桑容的意思，立刻很是不能苟同桑容的话说“我那是想着知己！懂不，知己。”

桑容：“…。。好吧。”

街上大大小小的巷子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灯笼，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桑容和魅姬在街景中漫无目的的溜达，闲晃。不经意间她们拐进了一条大街，街是沿着河边建的，另一边是矮小的房屋，岸边栽种着一排排桃树，时至花季，只见微风拂过，多多桃粉色花瓣翩翩落下，犹如一场没有预约的桃花雨。

这条街道和刚才的那些都不相同，取代吆喝不绝的小贩的是两边的许多卖莲灯的，路上的女子也明显多了起来，不过都是一个个轻纱遮面不能看见具体容颜的。

“姑娘，买盏莲灯吧！”

“姑娘，来看看这儿吧。”

“姑娘，来看一下我的莲灯，我的莲灯可是用鲛人的眼泪做的灯芯，放在长情殿里可以千年不灭。”

哦？千年不灭？桑容本来没打算在意这些卖家的，但是听到这个千年不灭的莲灯，她还是顿住了脚步。

卖莲灯的是一个老婆婆，她的叫卖声非常嘶哑混在一群中气十足的声音里很难听见，就像打雷时的谈话声让人难以听清。但是桑容她就是耳尖地听见了，真的会有鲛人的眼泪吗？她也只是以前在神女族的野外书籍里看见过。

老婆婆的摊位很小，色彩暗淡在周围那些光鲜明亮的摊位中却显得异常明显。给人一种鸡立鹤群的感觉。

“老婆婆，你刚才……。说的什么？”桑容还是不敢相信，她在想是否是刚才自己听错了？

老婆婆抬起头，略微掀开低着的眼帘，打量了一遍桑容和魅姬，然后用她那嘶哑的声音说：“鲛人的眼泪啊！可以燃烧千年而不灭。”

魅姬抢声道：“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

老婆婆说道：“所谓传说中的东西，只是因为那些说的人没有真实见到过罢了。”老婆婆沙哑的声线带着沧桑，仿佛高峰顶的岩石经历了整个时光长流。

魅姬被老婆婆的话说了个脸红，她心里暗道难道是自己太没见识了吗？

见两人没再吭声了，老婆婆继续说道：“这鲛人泪啊，可是老身珍藏了一辈子的，今日你们遇见了也实属有缘。”

桑容有些不解：“今日采选节来采购莲灯的肯定不止我二人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两个有缘？她们也有缘啊！”

面对桑容的疑惑，老婆婆只是释然一笑道：“错了，只是你们有缘，她们没缘！”她目光定在桑容和魅姬的脸上，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两人脸上浮现的困惑不解，然后叹道：“因为只有你们愿意相信老身的话啊！”

原来如此，不是她们没缘，只是她们自己都没发自心里的相信这是真的，她们只是以为这不过是老婆婆为了卖掉自己莲灯的一个手段而已。

老婆婆很是欣慰：“这说明你们真心想要老身的鲛人泪的人，纵使知道老身叫卖的可能是假的，骗你们的，但是你们还是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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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说完以后两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答话。桑容之前为什么会想着过来看看是不是鲛人泪只不过是心里想要验证那本古籍上说的是否是真实的罢了！她这样想到。

魅姬突然哈哈大笑道：“看来真是我俩有福气！”兴奋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骄傲，像是本来就该她们俩得到鲛人泪似的。

“嗯，拿着吧。”

“慢！”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阻止住了老婆婆正准备递给两人鲛人泪的动作。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看向声源处，令人惊诧的是说话声居然是来自那个西海大公主——墨卿，白纱遮面。最主要的来人明显比她们两人有气势，你看，人家的后面两位王一左一右地当着护花使者。

没错，墨卿身边分别站着帝洛寒和司夜。墨卿依旧一身白裙飘飘，帝洛寒却换了一身紫色袍子。

墨卿上前一步道：“老婆婆，小女子也相信这是鲛人泪！是否小女子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呢？”显然，来人的话已经非常明了，她也想要这鲛人泪。

魅姬一直都是个急性子，立马按耐不住：“不，你没有福气，这鲛人泪已经被我们买到了。”

“呵呵，是吗？但是本宫却是没见得你们银货两讫啊！”了然的口气微含淡淡的嘲讽之意。桑容注意到她是用的本宫而不是小女子了，显然这位公主对这鲛人泪有着势在必得之势！可是……她也不是吃素之人！

“公主所言不差，但是这鲛人泪确实是我二人已预订下了的…。。”她一双明眸如剑般的看着墨卿，一字一句道：“难不成公主…。。是要强抢不成？”明明想着好好说的话出了口却成了冰碴子似的，直戳对方的心扉。

魅姬看到此时的桑容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帝洛寒的嘴边却不知何时嗜了一抹笑，如春暖花开般温暖旁人的眼。看来他的蓉儿开始回来了啊！

墨卿却是完全不想搭理桑容的话，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老婆婆：“婆婆怎么看呢？”

婆婆怅然叹道：“你确实来晚了，这鲛人泪的确是该归两位姑娘。”

墨卿却是仍然不死心，浅笑道：“如果墨卿所猜不错，离婆应该是身中百草毒吧！”她的目光扫视了一遍老婆婆全身再次说道：“而且看这情形，这毒该是早已扩散至五脏六腑了。”

离婆？？是这老婆婆吗？桑容完全不曾想到这两人居然认识。

听到自己的遭厄情况被说了出来，离婆的神色并没有发生一点儿变化，只是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笛花宫宫主居然如此关心我这糟老婆子！”

桑容发现她不知道的事儿越来越多了，轻轻地扯着魅姬的袖子，小声的抱怨道：“你不是说这女的是西海的啥公主墨卿吗？怎么又弄出个笛花宫来了？”

魅姬比桑容高半个脑袋，她微微低头靠近桑容的耳边笑道：“桑容你真笨！西海公主就不能是笛花宫宫主吗？”

桑容：“…。。”的确是她没反应过来，她懊恼地抬手拍拍脑袋，下一刻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拽住了。

帝洛寒在她身边眉眼带笑“笨蛋！不疼吗？”轻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心疼。

桑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个激灵，慌忙拔出自己的手，礼貌却带着疏离道：“多谢王上的关心。”

此时，离婆又对墨卿说道：“宫主的确没福气，之前派了那么多人调查老身的踪影和情况，想不到还是让宫主失望了！”

显然两人已经摆明开了在说话，墨卿道“墨卿只不过想告诉婆婆笛花宫有解百草毒的丹药罢了，没想到墨卿与婆婆竟如此无缘！”女子的惋惜叹然声让人有一种想要抱在怀里怜惜的冲动，“那婆婆的毒？”

“老身没事儿，既然老身说了这鲛人泪是两位姑娘的就是她们的，别无二话！”离婆可是知道墨卿心思的，只不过她也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呵呵，婆婆可把墨卿想歪了，墨卿怎会见死不救，此瓶里的化瘀丹方可解除婆婆所中的百草毒。”随即，一个白玉瓶朝着离婆扔去。

离婆也不废话，接过玉瓶没说什么就直接收着。

鲛人泪果然如书上所描述一致如珍珠般是一小堆如金银般透亮的液体。在离婆手中拿着的透明瓶子里发着微弱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