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放心吧。”王彦斌双手扶在腿上支撑着上身缓缓坐起身来。
“我想去看看倩姐姐。”王彦惠前至王彦斌身边,依着王彦斌坐下,脸上一斑一斑的泪痕清晰地映入王彦斌眼里。
王彦斌抬手轻轻的将王彦惠额前的发往后别了别,又将她轻轻揽在自己肩窝。“彦惠,妈是不是变了?”
王彦惠侧仰着头,满脸稚气的看向王彦斌,在她的印象里,哥哥头一回开始质疑自己的妈妈的人品。
王彦惠和王彦斌四目相对,两人初略读着对方的心理。他们两兄妹似乎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以前那个慈眉善目、品貌端庄的妈妈,而现在的妈妈她们似乎根本没见过根本不认识。
王彦斌彻夜未眠,大清早就开着红色帕加尼去了郎德医院。520病房内,孙阿姨也彻夜未眠,孙倩稍有一点不舒服的动静,她就紧张的去叫护士,直到天初亮时,孙阿姨因为实在太倦,支撑不住,小眯了一会儿。
早上的阳光透过窗玻璃,临照进病房,也临照在孙倩的脸上。孙倩的脸色经过一晚的输液,稍稍回暖了些。
睁开眼,孙倩头一回在这个城市注意到阳光的温和可亲。一切似乎都是新的,她回忆着昨晚的遭遇,这回,在危难时刻救她的还是王彦斌,那个琢磨不清的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的王彦斌。但她已不想理会这个问题,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更尖锐更客观的问题等着她去想。那就是: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手。
“你醒啦!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去叫大夫……”孙阿姨布满血丝的眼珠,呈现出异常激动的目光。
看着眼前这个两鬓已经渗透出灰白之色的妇人,孙倩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同情。孙倩的目光只是短暂的扫了一眼孙阿姨,便别过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见状,孙阿姨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抬手便往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下去。啪的一声震惊了孙倩,孙倩回头看向孙阿姨,眼神淡漠。
见孙倩未解恨,孙阿姨左右手轮流着不停的抽打自己的脸。孙阿姨一大把年纪,孙倩看着心寒。
“别打了。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想知道事先你知不知情。”孙倩的眼神里有几分矛盾,有几分期许,也有几分担忧,她期许孙阿姨说不知情,却又担忧孙阿姨说知情。
孙阿姨向病床靠拢,依着床沿坐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我年轻时候的故事——我无儿无女至今未嫁过,当年……”孙阿姨的眼神内收,慢慢将思绪延伸至过往。
十几分钟后,孙阿姨的故事讲完了,孙倩哭的比孙阿姨自己还要伤心。
“闺女,别哭,别哭,都是过去的事了。为这哭坏了身子不值得。”孙阿姨忙擦眼泪,起身靠近孙倩,孙倩一股脑扑入孙阿姨怀里,哭的涕泗交颐。
孙阿姨一手给孙倩抺泪,一手轻轻拍在她的后背。“这就是命。闺女,你看,你姓孙,我也姓孙,不如我倚老卖老做你干妈如何?”
孙倩依旧哭的梨花带雨,头杵在孙阿姨怀里不住的点头。
“记住哦,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能让少爷和夫人知道的。”
恰巧的是,王彦斌刚好推门而入,听到了孙阿姨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秘密?不能让我和我妈知道?”王彦斌目光凌厉瞥向孙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