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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限幻象

时光纷乱,人生多变。经历过无数曲折与多年陪伴后,终于袁教经与王相涟对拜在红堂之下。两个丧失配偶独自生存的人最后走到了一起。命运转折仿佛就没有逻辑可言,此刻与爱人拥吻在床上的袁教经不觉感慨万千。

两个双生灵魂同时投生人间,之后就天各一方,也许一世无法相见,也许一生都只是路人过客,甚至大仇死敌。共同的信念使双生灵魂在经历过万千苦难后重新结合在一起,此时他们可能是兄弟姐妹,也可能是亲密朋友,或是相知爱人。双生的两面将共同去完成那个他们来到人间所要完成的任务,为此休戚与共,互相扶持,或者在必要之时相互残杀。

袁教经与王相涟这对夫妻在经历过各自的多个爱人后在人海中重新结合,从此相伴相随,有过人生的冷暖春秋。爱意温情之后,只恨时光匆匆,岁月在给予了他们一切之后,也将拿回所有。

睡躺在病床之上的袁教经已是垂老将死,他孤单而又无奈地直视残破的屋顶,这一生经历的一切都在眼前缓缓播放。袁教经在等他的老伴,她已经出门小半个月了,说好的晚上就回来,说好的出门买药,却是从此不再有音讯。袁教经苦苦等待,苦苦地担心着王相涟,害怕同样年迈的她是否在外面遭遇了不测,再也无法回家。

弥留之际的老人早已失去旧日豪情,只有对上天卑微的哀求与对残躯的最后寄托。多日的苦苦等待仍无音讯,因年老无力而一直滴水未进的袁教经已是奄奄一息,此时家中破门被推开,走进一位华美衣服的女人。那女人递给袁教经一份红色请帖,说道:“你的妻子王氏明日改嫁东县张老爷,张老爷请你前去喝几杯。”

改嫁了,好吧,毕竟她还年轻,不要跟我这废物老头了好,袁教经痛苦地安慰自己,不料此时那女人又说:“王夫人让我给你传句话,她跟了那么多男人,都是没一年就当死鬼了,而你却纠缠了她几十年。夫人送你毒酒一杯,请你好自为之。”

不料她竟是如此狠心!袁教经大骂自己眼瞎认错了人,顿时急火攻心,往塌下连吐了几口老血。

终于最后的力量也完全失去,袁教经木然地重新望着屋顶,那屋顶渐渐开始波动,灰白的屋顶仿佛变成了蔚蓝天空,自己像是慢慢朝天空之上浮动,云层环绕着无法动弹的自己,而天顶之上缓缓降下一个自信带笑的青年男子。

袁教经自知已离开人世,把青年当做是来带自己走的,他惊讶地问:“我杀戮一生,也能进极乐世界?”

啪!没有回答,那青年就是一巴掌甩在袁教经脸上,随后又是啪啪啪啪连续多次打脸。

“你敢打我!”袁教经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即便老迈不堪,心可没完全老,他怒目直视,甚至要垂死惊起,打死那天降之人。

那青年一点也没收敛,反而捏起袁教经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床板上不停砸,真是砸的袁教经脑袋越来越清楚,精神越来越好。

“够把你打醒了吧,要是还不够,那就继续?”青年嬉笑着说:“别做梦了,该起床了。”

人生不本就是梦……袁教经还想着他的极乐世界,那青年干脆冷笑几声,抓起袁教经的身体,往他屁股上就是一踹。顿时袁教经感觉身体被外力重重踢飞。整个人从身体到神智都跳了起来。

“啊!”袁教经从床上跳起时夹带着剧烈的疼痛,让他这样受过多次重伤的人也承受不住,颤抖着重新仰倒在床上。这好像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疼痛,又感觉好像有哪些不对,袁教经想起刚才那个年轻人的话,又回想了刚才好像是匆匆而过的一辈子,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被震撼到了,他想跳下床,但身体不怎么听使唤,承重的无力感让他是翻滚下床的。

终于袁教经意识到自己是中招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或是梦境,现在的场景才是真实的。并且自己现在挪动困难,就连身上都是一丝不挂,完全是一副被人吸取了精气的状态。有谁会害自己?袁教经将记忆往前推移到合乎逻辑的时间段,那么害自己的恐怕就只有王相涟一人了。

该死的****女妖!袁教经已认定了王相涟是妖怪,有些妖怪就是靠吸人阳气和内力提升自己的修为,而像袁教经这样的高手可是难得源泉,这也合理解释了王相涟几个丈夫的死因。

盘腿静坐再催动内力,自己的内力已经非常微弱。一个人的内力最高值练上去了就很难消退,变化的是根据内力消耗程度的现有值,也就是顺袁教经很可能是刚被吸收过精气,那么妖怪很可能就在附近。

在床旁袁教经找到了自己的衣物,他身上的泥水与污渍已被清洗干净,那妖怪不仅贪气,该贪色。袁教经踉踉跄跄地站立起来,在刻意引导下内力开始逐渐恢复,现在他担心的是杨度的安危。

这间屋子视线昏暗,木板与房梁都是破损发黑,有些角落还挂了蜘蛛网,每走一步地板就嘎吱嘎吱发响,像是随时要碎开一样。显然这屋子已经有了很多年头,并且基本上是座没有人居住的废屋,只有那张床与一些没沾灰的家具在说明这里还有人在到来。

要是现在妖怪出现,袁教经必然无法招架,但最好的方法还是尽快撤离。袁教经时刻保持最高警惕,他发现了楼梯通向下一层,那阶梯已是松软不堪,有几级还漏了和大口。脚步随着身体的恢复而逐渐有力当袁教经来到楼下,发现那里赫然排列摆放着一排棺材。

不多不少正好十口,棺材都被棺盖钉死,棺盖上面并没有什么灰。值得注意的是排在最后的两口都非常新,与其他上了年岁的棺材形成了鲜明对比。

记得那妖怪说她死了八个丈夫,那另外两口是给我们准备的吧。袁教经打算一探究竟,他一掌从侧面拍在棺盖上,想把棺盖拍开,只听啪一下,棺盖纹丝不动。是这棺材有问题?不,是袁教经现在内力太弱,他苦笑几下,聚力又是几掌,这才把棺材盖推开。

里面是具男尸,完全没有腐烂的表现,与装载他的陈旧棺材不相陪。接着又是下一口棺材,袁教经接着这个机会让身体的经脉兴奋起来,二、三、四……每一口棺材里都是男尸,直到第九口还是男……那是男人,而且就是杨度。

急忙探了探体温,还是热的,也就是幸好杨度还没死。旁边的最后一口棺材打开是空的,想必就是准备给袁教经的。

杨度应该是像自己一样被妖怪迷魂进入了深眠噩梦状态,他全身上下也是全部****,估计是那妖怪在杨度身上吸取不到太多精华,就把他放在这里送死。如果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在杨度头发以及身体一些地方残留着细微的丝线。

是蛛丝,杨度身体润滑的很奇怪,包括旁边几具尸体也是这样这就可以初步断定那王相涟就是只蜘蛛精,她的液体也使得尸体得以长久保存,至于尸体留着有什么用,也就妖怪自己知道。

袁教经将杨度抬出棺材,用他仍然微弱的内力注入杨度身体,试图以此唤醒杨度。当二人的内力相触及,袁教经惊讶地发现杨度体内竟然有源源不断的内力,这让袁教经不解,之前他就知道杨度没练过功却有强大的内力,不料现在他功力又大涨,乃至于在逆势向袁教经提供内力。

既然这么强大的内力,蜘蛛精就没有发觉吗?两人内力相交大约半刻,终于达到相同内力值,此时袁教经已经恢复到他功力的一半,内力提供也宣告停止。

重新焕发生机的袁教经看着开始有细微身体活动,缓缓苏醒的杨度,他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预感,现在他除了认定杨度是天生的奇才之外,又加上了潜伏着的祸害标签。如果一个人与正常人差别过大,那么他一定有问题,潜意识中袁教经已经起了些许杀心,也许杨度在以后真的会成为巨大的祸害。

在整个人彻底苏醒后,刚有力的杨度顺势往前倾倒,他缓缓地用双臂支起身体,像是在发呆梳理着混乱的记忆,过了好久终于大声惊叫:“妖怪,妖怪啊!”

怪叫着杨度吓得人跳了起来,他既打算逃跑,又打算还击,什么也不看拳头就甩了出去,那拳头软弱无力毫无章法,轻松就没袁教经给按住了。

“啊……袁叔你还没死啊……”杨度惊魂未定,沉睡状态下发生的事情部分在脑中重现:“那女人就是个妖怪,她想要强暴我!”

“你已经被强暴了。”袁教经用视线引导。

看来还确实是真的,杨度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裸体,瞬时间身体的疲劳与痛楚传遍每一条神经,他就这样激动地瘫软在地上,和袁教经刚醒时候一个样。

袁教经默默将拳头松开,他并不是不忍心杀人,而是觉得杨度实在没有犯什么错。上次官府杀人那是迫不得已,而且袁教经已经把他当儿子看待了。历史上确实有很多天才高手最终堕入邪道,但那甚至不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而是教导与环境的原因。

又经历了一阵沉默后,至少表现上杨度也没什么功力,也就很快就完全恢复了,想起妖怪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他就鬼吼鬼叫起来。杨度才没叫几声,嘴巴就被封住,袁教经说道:“你想把妖怪引过来天天强暴你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杨度用嘴巴哼哼说:“那怎么办?”

袁教经略微思考随后在原地盘坐起来:“等我恢复了功力,再和那妖怪一决雌雄。”

“恢个什么功力,不跑等什么啊。”杨度怕的要死,他还真不觉得袁教经能打赢那个迷人心魄的妖怪。

“要跑你去跑,你以为能跑出那妖怪的掌心?乖乖给我当警戒!”说完袁教经就完全进入练功状态。

跑路也许还有机会,留下来对抗那就是死路一条。杨度倒想自己逃跑,不过他不放心一个人留下的袁教经,也觉得就凭自己也跑不了。既然袁叔让自己来警戒,那也就勉强来扮演一下吧。

当然首先还是要把自己的衣服给找来,但这房子又暗又脏,灰尘与蛛网共同占领了大片空间,无论杨度怎么翻那些一碰就塌的桌柜,就是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他怀疑地打量袁教经,心想袁叔怎么就穿着衣服,而且那棺材里的死人也穿着衣服。

实在不行拿死人衣服将就下也行,然而杨度肯定不会要这恶心的东西,反正和男人在一起,也不会特别羞耻。

这里不是一个村子吗,杨度想起了这事,也就是可能能借到村民的衣服,尽管在梦里那群家伙要打死自己,但那毕竟是妖怪捣的鬼。杨度将窗户的木板移开,在灰尘飘过之后,杨度终于看到了房子外面的场景。如同梦中的场景,天空是灰蒙蒙的,就连附近的房子也都是残破不堪,不说人影,就连动物也没几个,也就老鼠在叽叽叫嚷。

这是个残村,其实并不奇怪,估计村民都已经被那妖怪给害死了。杨度打开房子的大门,由于力气大了些,那门就倒了,扬起的灰尘又呛了杨度一大口,外面是彻底的荒凉衰败,走在其中不由得让人打起冷颤,不是没穿衣服,而是来自心底的恐惧。

杨度不敢离袁教经太远,就找了隔壁的一户人家,想找些可以遮体的衣物。隔壁的房里同样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有,正中间就是一堆白骨,作为原来主人留下的标记。那白骨看的实在渗人,外面包着的衣服腐烂外加被老鼠咬过,根本就不能再穿。虽然杨度不信宗教,他还是口中念着阿弥陀佛,一边快速后退走出这阴森恐怖的房子。

那妖怪如此作恶多端,朝廷就不来管管吗?朝廷的除妖队就是铲除这种害人妖怪的,也许是这村子太偏僻,还没被发现的原因吧。杨度心中咒骂着妖怪,转身的同时他心中想着的家伙果然被他所吸引过来,那王相涟就妖娆地站在他面前。

“没想到啊,小兄弟你还有些本身,能破了本姑娘的幻境。”王相涟笑着捏住杨度的脸。

妖怪又回来了,杨度哪有思考的功夫,他边求救边往袁教经那里跑,在穿过房子大门后眼前一黑,随后那原本破旧的房子一瞬间就成了富丽堂皇的……这是宫殿?这还真的和听父亲描述过的宫殿差不多,地面和墙壁都是黄金铺成的,各式珍宝与古玩塞满了整片空间,真是比紫禁城还要豪华,真是黄的快亮瞎了杨度那凡夫俗眼。

宫殿的正中间是座巨大由钻石制成的龙椅,让杨度难以直视,在模糊的视线中,那龙椅之上隐约坐着两个人,其中那男人说道:“孩儿,快来朝拜父皇。”

接受指引杨度忐忑的走上前去,直到看清楚了龙椅上的人,他惊呼:“袁叔,你怎么当上皇帝了?”

“朕乃天子,天生就是皇帝。”袁教经果真是一副皇帝该有的威严气派,他旁边坐的的是王相涟,想必已经是皇后了。

“太子见驾还不行礼?”王相涟提醒。

我当太子了,那还真好。杨度高兴地就要跪拜之时,心中突然一愣,半自语半对袁教经说:“我姓杨,你姓袁,我怎么就成你儿子了?”

“皇儿难道你不认自己的父皇与母后了,你这是大逆不道!”王相涟斥责道。

“不对不对……”杨度好像想起了什么:“袁叔你不是那个……在练功要打那什么妖怪嘛,怎么改行造反当皇帝了啊?”

这场景太假了,由于中过招,杨度的潜意识防卫系统开始提醒他。

“朕也不知道怎么就当上了这破皇帝,度儿来的真好,朕这就把皇帝让给你。”袁教经握着杨度手说。

一提起让位,杨度就莫名兴奋的不得了,什么警惕与方位统统抛在脑后:“我要当皇帝了,我们杨家要出皇帝了!好好好,父皇万岁,就请您让开吧。”

说完袁教经就消失不见了,转而杨度就坐在龙椅之上,他顿时意气风发,感觉天下就掌握在自己手中,胸中一股浩瀚磅礴之气等待大展宏图。坐在旁边的王相涟靠在杨度怀里,娇滴滴地说:“陛下已经继位大统,不知有何旨意要公布?”

“快给朕招募天下美女送到宫里来,搜寻天下珍宝送到宫里来,还有,把那乱臣贼子朱由检诛灭九族。”杨度真是笑开了花,一股不伦不类的帝王气质。

“还要招募美女?那陛下把臣妾置于何处。”王相涟在杨度身上乱摸,一副委屈的模样。

“当然是一起疼爱啦!”杨度说着就开始与王相涟热吻起来。

就当这皇帝梦做的美妙,殿外忽然有侍卫慌乱地跑进宫里,颤抖着报告:“不好了皇上,反民已经打到宫门外了。”

“怕什么,解决掉就是了。”杨度嘴巴被紧紧塞满,只能发鼻音来说话。他倒是觉得自己能够一直享受着美色荣华,不料杨度被莫名一股力量按住,扔出了龙椅之外。

那是袁教经,他回来抢朕皇位了?杨度诧异着,只见袁教经一拳打在王相涟脸上顿时整片空间开始坍塌毁灭,当下个场景来临时,杨度发现自己的躺在破村的泥地里。

卧槽,又中了妖怪的法术!杨度这才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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