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鲁莽之举

圣后的仪仗队伍距离凛冬城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接近城门了，而秦牧的步伐却是一直停留在城墙之上。

“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秦家的子孙吗？”秦牧喃喃道。

自秦牧有记忆以来，几乎都是活在秦家的阴影之下，走出秦家，凛冬城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秦家的子孙，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此番被荀彧这么一说，那被深埋心底的种子渐渐的发了芽，疯狂的滋生。

“拜见圣后。”

就在此时，一阵山呼海应般的声音在凛冬城外响起，除了秦无双，所有的人尽皆跪拜在地，迎接圣后的到来。

随着这一声跪拜之声响起，周围的天地灵气顿时活跃了起来，纷纷向着凛冬城城门口涌去。

沿途的两旁陡然间钻出一支支嫩芽，吐露着芬芳，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条通往凛冬城的官道两旁便是开满了鲜花。

“据说这位圣后最喜欢花，所以夹道的鲜花，便是对她最盛大的恭迎。”荀彧在一旁缓缓的说道。

在鲜花开满城门的时候，秦牧突然间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动作，他站在城墙之上纵身一跃，如同一片树叶向着下方坠去。

这一幕吓坏了在一旁的荀彧。

“秦牧。”

荀彧大喊一声，顿时单手猛然间拍向城墙，一根石柱从平滑的城墙之上伸出，及时的将秦牧拦在了距离地面一丈之处。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秦无双抬头望去，刚好见到被悬挂在半空的秦牧，脸色变得铁青。

“逆子。”

秦无双愤怒的吼道，身形一闪，作势便要将秦牧擒下，然而一道身影比他的动作还快，如同一道流光，直接出现在秦牧的身边，一把抓起秦牧，而后落在了圣后的马车之前。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站在马车前的秦牧一片哗然。

“这个废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秦宇看着站在马车前茫然不知所措的秦牧，戏谑的念道。

他很讨厌秦牧，尤其在最近秦无双对秦牧的态度转变之后，他恨秦牧恨得要死，所以看见秦牧冲撞了圣后，他很开心。

在他想来，这是死罪，对于一直想除掉秦牧的他来说，最好不过。

“孩子，你是何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于本宫。”

那辆被珠帘遮住的豪华马车中传出一道温婉的女声，如同一阵清风，吹灭了所有的喧嚣。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马车上那个少年的身上，想要知道他是何人，为何用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出现在圣后面前。

秦牧在沉默，其他的人也在沉默，秦无双很焦急，然而事已至此，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回答，就算秦牧身为秦家的次子，也难以平复有心人的非议。

“秦牧拜见圣后，并非秦牧不敬，只因被圣后的天威所感，不由自主的从城墙之上跌落，绝无冲撞圣后之意，还请圣后宽恕我的不敬。”秦牧从发呆中醒了过来，顿时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秦牧？他姓秦？”

“逆子，难道刚才天王说的就是他？”

“难道秦家还有第二个子嗣？”

..

听到秦牧的回答，结合之前秦无双的那一声愤怒之声，顿时不知道秦牧存在的人开始浮想联翩，纷纷低语，就连马车中的圣后也是被震惊了一番。

“你叫秦牧，秦天王之子？”

马车前的珠帘被一侍女掀起，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贵妇从马车中显现了出来。

圣后仪态端庄，面容慈祥，就这样坐在马车中，如同星辰般闪耀，在圣后的身旁坐着一位女孩，正在捂嘴偷笑。

“是。”面对圣后的询问，秦牧乖巧的点头。

“微臣教子无方，冲撞了圣后，还请圣后责罚。”见到秦牧承认，秦无双也不得走上前来，狠狠的瞪了秦牧一眼之后，单膝跪地。

他知道，从此刻起，秦牧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住，从此凛冬城的次子秦牧完全的走到了人前。

“想不到秦天王除了秦宇，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有趣的麟儿，天王无需如此，少年郎总是带给人惊喜，不是吗？”圣后浅浅一笑，挥了挥手，马车前的珠帘再度放下。

见到圣后没有在意，秦无双一把将秦牧拉到了一边，而后亲自牵上了马车最前方的一头龙马，引领圣后等人进了凛冬城。

圣后这是第一次来凛冬城，原本计划在城门之前为圣后介绍相关人等，经过秦牧这么一闹，也只能搁浅。

“该死，所有的准备都被这个废物破坏了。”跟在圣后队伍之后的秦宇看着身边的秦牧气的牙痒痒。

原本想要在圣后的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结果秦牧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这让他难以接受。

由于秦牧在凛冬城冲撞了圣后，所以在接下来的事宜中，他被秦无双关了禁闭。

“原来能够堂而皇之的在所有人面前坦诚自己的身份是这种感觉。”秦牧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咧着嘴笑着。

虽然当时他很紧张，但是过后却有着一种难以压制的兴奋。

“娘，你看到了吗？今天我真正的成为了秦家的子嗣，不久之后，我也会让这凛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秦家有你，而我，是你的孩子。”突然间秦牧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自言自语道。

“不过很奇怪，荀彧为什么会对我说那样一番话？”良久之后，秦牧收起心中所有的情绪，眉头紧蹙。

如果当时没有荀彧的那一番话，无论那一刻他有多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也绝对不会用那种近乎极端的方式。

冲撞圣后，这种行为无异于是蠢笨的自杀行为，如果不是圣后宽厚，估计现在的他早就在第一时间被圣后的护卫就地处决了。

“如何？心情是不是很好？”

就在秦牧为之不解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一脸笑意的荀彧走了进来。

看着荀彧，秦牧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当荀彧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秦牧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以前的荀彧总是板着一张脸，像是带了一张面具，而今，荀彧却在笑，而秦牧却在那张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伪装。

“为什么？”秦牧开口问道，很想知道荀彧今日所做背后的意义。

“因为你开始修炼了，因为你姓秦，而我作为你的老师，在家主派我来之时，我便已经宣誓效忠于你，我不想看到你的哥哥秦宇继承城主之位的那一天，你悄然的死在这北境的某个角落。”荀彧盯着秦牧，掷地有声的说道。

经过荀彧的一番提点，秦牧的后背顿时冒出一股冷汗。

是的，如果他一直默默无闻，那么之后未来凛冬城的城主一定会是秦宇，而秦宇是如此的厌恶他，一旦掌权，那么绝对不会容忍他存在，而他一直不为人所知，最后的结局多半是寂寂无名的死在某个角落，无人问津。

“不好，再过半年就是成人礼了。”秦牧陡然间惊呼一声。

在大唐，所有的小孩在十四岁时都会举行成人礼，而在秦家，成人礼更是一场重要的祭祀。

但凡没有修炼天赋之人，都会在成人礼这一天被封爵位，远离凛冬城，而一旦远离凛冬城便会失去秦无双的庇护，到时候只怕秦宇要加害他更加容易。

想到这里，秦牧不免急了起来。

体内的暗伤还没有愈合，灵气难以转化为灵力，没有灵力，便是没有修炼天赋，最终只会远离凛冬城，而一旦离开凛冬城想要回来，却是不可能，也就失去了继承城主之位的资格，更别说为自己的母亲正名。

想到这里，秦牧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