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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党同伐异

护送顾小舞返回王宫之后,长铭也不做久留,率部返回涧河谷,就是洛江红那满眼的恋恋不舍印在他的脑子里,他几次看到洛江红张口,却还是没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告别,心绪纷乱之时,已经可见涧河谷了。

“营长,那是……”

长铭抬眼望去,可见一人身姿高挑,挺拔如松,夏日炎热,却不如他唇边笑意清浅,原来逸景已经等在谷口了。

“大军长!”

众人看清这是谁之后,便纷纷下马,逸景挥手让众人免礼,各自安顿休息便好,又转头问长铭:“一路可还顺利?”

长铭点点头:“幸不辱命,下官等已经将顾大人送回王城了。”

七营诸位都可休息去,长铭也顾不上一身风尘仆仆,按规矩他理当同自己大军长好好复命才是。

然而当逸景知道他把自己给他的书本也一并带去夏城之时,眼睛都瞪圆了。

“你还要带去夏城?”

长铭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并未动怒,不禁想起一问——那书和那信是不是都是大军长的手笔?最后他还是乖乖回答:“是……下官只是看了一遍,思量着抄录下来,早日归还大军长……”

逸景声调陡然拔高,更为惊奇道:“你还想抄录一份?”

长铭连忙摆手:“没有抄完,路上遇袭了,那书和包裹……一并丢了……”声音越说越小。

逸景痛苦地扶额。

大军长确实没动怒,就是觉得满满都是为之奈何。

长铭在堂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书……”

逸景铁青着一张脸,声调微微起伏,似乎有些委屈道:“司福罗家族二十年前一战,诸多藏书毁于一旦,本官长兄命族人重新编写,那书也是其中一本,只是借给你一看,没想到你不但看完要抄,更是把书弄丢了,眼下这又要重新写过了。”

长铭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那书的厚度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顿时很同情自己的大军长,心有愧疚,好在逸景并未计较,让他安心休息即可,不要再操心其他事情。

长铭回了屋子,伸手去探了探背上的伤口,想来结痂已经稳了,便转身取了衣服去沐浴更衣。涧河谷地形奇特,早年宁武驻扎在此处时,便发觉地下自有温泉水,当时的大军长请人前来挖掘,引流到诸多房屋之,这样长铭不需要烧水也省去许多力气。

这些时日耗费他不少心思,沐浴洗发之后,便简单搭在树荫圆桌下晒晾,百无聊赖之际便昏昏欲睡,最后还是楚广良喊他清醒恭迎圣旨的。

顾小舞和行晟都说的不错,天家立时送了不少赏赐前来,送走传旨的侍从之后,长铭便命人打开装满珠宝的箱子,言道:“此番南行,大家辛苦了,既然是天家赏赐,我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理当同享。”

言罢便让人将这些珠宝财富尽数分发给众人,他分文不取,第七营众人又惊又喜地连连道谢,长铭都以微笑应之。

逸景应邀而来之时,第七营众人已经忙作一团了,生火的抓鱼的打猎的摆调料的,一切都是山珍野味,只有调料是出了银子的,即可尽欢又免于浪费。

一干人来人往中,只有七营长百无聊赖站着——这倒不是七营长偷懒什么的,而是他……会烤兔子,并且只会烤兔子。

然而打猎这么久没抓到一只兔子。于是谷粱以晴看他可怜,便将手上烤好的鱼递给他,长铭正欲开动又看到了逸景在身边,便一人一半。

期间饮酒作乐,追赶打闹,一群人玩的好不尽兴,逸景只是在一旁看着,李长铭也并未过多参与,观其神色,似有疲倦之意,逸景便道:“是不是累了?要不回屋休息去吧,这里放他们玩就是。”

长铭也不逞强,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正要告辞,被打闹的方兴艾和郭修撞了一个踉跄,直接往前扑,逸景眼明手快地将他接住,抱了个满怀,长铭偏高的体温让逸景有些傻眼,想放手又舍不得,毕竟抱着很是暖和。

“营长!”方兴艾吓的大叫。

长铭不着痕迹地挣开逸景,摆手道:“无妨,去玩吧。”

“可是你背后的伤口开裂了。”

逸景低头一看,手上不知何时沾了血迹,便对方兴艾道:“本官送他回去,你们喝酒便是。”说着就把晕晕乎乎的李长铭拖走了。

逸景直径带着长铭回了自己的庭院,交给箫声崖上药包扎,楚广良也是一脸痛心疾首地追过来,道:“下官惭愧,疏忽营长今天也该喝药了。”

“什么时候受的伤,一路都没人照顾吗?”

“在陵城城郊的古战场遇袭受伤,之后是洛主事一路随行照顾,送药不断,下官等都疏忽了,愿领责罚。”

逸景花了好些时候,才想起那个洛主事是个叫洛江红的兴主,便让楚广良暂且退下了。

顾小舞自王宫返回家中,还未进门,便见一人静立于门前,似乎等待多时了。

那人听得脚步声,回头便看到了她,简单行礼问候:“见过顾郎中。”

顾小舞一挑眉,笑道:“圣旨应该还未下达才是。”

“也不过早晚而已,夏城一事下官略有耳闻,即便甘相再出阻挠,这点小伎俩,应该无奈大人才是。”

这人身高八尺有余,容貌甚伟,器宇轩昂,双眼中精光闪动,嘴角边笑意清浅,面上还留着两撇胡子,在别人身上或许是滑稽,在他身上却更衬得他成熟老练。一袭书生长衫,一支白玉横笛,一身进退有礼,一派纵横气概。

“敢为阁下?”

“下官大理寺司直,陆一川。”

“陆司直,便请屋内说话吧。”

“大人此番有功,得圣人提拔,绛元初兴,然而朝堂之中风云莫测,孤掌难鸣,皇帝提拔大人并非为了多一个抗衡王权的势力。”陆一川连问候的话都没有,开门见山。

“所以呢?”顾小舞不动声色地问道。

“得势而起则门庭若市,失势而去则门可罗雀,大人见惯了这些才是,当年苏盛意大人不可一世,只手遮天,然他死去之后,唯大人和宁武安戊两位军长还不忘绛元入朝一事,树倒猢狲散,不过如是。大人路途辛苦,不如称病不出,拒绝往来礼物,有心者,自有信者,大人当可明知一二,待得圣人需要大人振臂一呼,自当百官依附。”

“司直又何必告知本官此事?”

“官场政治,皆利益所驱,下官虽然无心与绛元一事,但见宁武军长因擅离职守自请责罚,或可与大人联合图谋。”

顾小舞讥笑道:“你倒是聪明,你是司直,我是郎中,既然当有羽翼,为何要联手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

“原来方才下官所言,郎中并未得之,既然如此,敢请告辞。”言罢行礼,抬脚意欲转身出门,顾小舞却是点头一笑,道:“既然光临寒舍,便再饮一杯茶吧。”

托上次顾小舞的福,洛江红官晋一级,成了吏部员外郎,只是自从两人分别之后,他也并未忘记书信往来,长铭一天收到一封,都是些家常小事,殷殷叮嘱,连得知此事的逸景都不由得多看他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了洛江红往书城一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长铭见洛江红之时,觉得对方为了出门还特意收拾了一番,看得人模狗样的,让李长铭哭笑不得,倒是洛江红兴致冲冲地要拉他一同去买那家远近驰名的白糖糕。

他大概也知道,绛元大多偏好甜食,所以如此作为,长铭想着已经告假出门了左右无事,去便去吧。

未曾想两人东拉西扯看着大排长龙之时,李长铭突然换了表情,双眼杀气四溢,不见方才言语之间的平和,洛江红陡然一惊,还以为自己说错话惹恼他了,不想长铭却是一手将他向后牵引,右脚上前,右手信手一挥,便将一枚飞镖抓在手中。

两人对视一眼,洛江红此时也面色严肃,随后一同抬头看去,却见上方酒家二楼人声鼎沸,不少人倚栏而饮,大有酾酒临江的气势。

长铭一眼扫过,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角落一个紫衣女人的身上,那女人并未理会街上喧嚣,反而兀自饮酒,孤单得很。

“知道是谁吗?”

长铭点点头,道:“但不知道为何这么做。”

“要杀你?”

“杀我?”长铭笑道:“杀我何必在大街上,这飞镖也不该是迎面而来了。”

果不其然,那女子又倒了一杯酒,贴杯于唇上,双眼故作无意向下瞄去,却不想和李长铭四目相对。

双方过于遥远看不清彼此面容,但是长铭的视线依旧森然可怕,那女子依旧坦然转首,正视李长铭,嫣然一笑,举杯示意,李长铭见此只是扬了扬手上的飞镖。

“上楼去吗?”洛江红低头看长铭沉思,便开口问道,再一抬头——哪还有那个紫衣女子的踪影!

“不追了,她只是打声招呼,看看我的反应而已。”说着将飞镖收入腰封中,见洛江红愁眉深锁,便安慰道:“你不要担心,这点小伎俩我并未放在眼里,不会有事的。”

甘仪在家中备好酒菜,便有一人飘然而入。

那女子着一袭紫色衣裙,配翡翠之腰坠,身姿窈窕,步履轻缓,长发不羁而舞,衣裙翩然惊鸿,面上似笑非笑,双眼似怜非怜,妩媚千万,却不少庄重之气,举手投足之间,百变莫测,难以捉摸。

“宰相大人,曲璃萤回来了。”

归来者,侍御史曲璃萤。

“顾小舞现在风头正盛,一时半会无法轻易撼动了,但是下官今天见到了那个七营长,虽然是托顾小舞的福气得了封赏,却不是泛泛之辈,虽然是绛元,大人还是痛下杀手除掉他吧,他不会安于一室之中的。”曲璃萤边饮酒边说道。

“本相也正有此意”,甘仪淡淡道,面上并无任何不舍怜惜之色,“逸景已经将这个绛元扶持上位,现在该如何动摇是好?”

“正是因为他是逸景扶持的,此一来根基不稳,二来逸景这颗棋子把控严密,不会为他免除后顾之忧,以便随时为了顾小舞丢车保卒,所以眼下不该急于我们施压弹劾,而是准备好金银,反间而行。”说到这里,曲璃萤顿了顿,笑道:“下官在外巡查多年,倒是赚了不少,宰相大人若是少了银子,下官可以借给您,五分利。”

甘仪气得作势要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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