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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逃亡

关羽恐管家追杀,走的尽是山路。颠簸一天,人马俱疲,眼看天色已晚,关羽瞧见一小山上有一座寺庙,便驾车停靠过去。

那庙中只有二僧,一老一少。见有客投宿,便腾出房间,又备下斋饭,盛与关羽及二女吃。貂蝉心里挂念家中,哪里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作罢。

一宿无话,次日大早关羽谢过二僧,与二女继续赶路。

到得下午,车子已深入太行山腹地,山势亦愈是雄伟险竣。偶尔也碰到一两个流匪贼寇,但惧于关羽威仪,不敢窥睨。三人晓行夜宿,没着太行山行走,数日后,已快到太行山最南端了。

这一日过了两座山头,来到一条狭长山谷。穿行其中,旁边溪流相伴而下,流水潺潺,飞鸟啾啾,两旁的青峰兀立,颇为奇伟壮观。貂蝉和小凝不时的探出头来,欣赏着这一路旖旎风光。

在大峡谷的尽头,一山坳之中,坐落着一个村庄。关羽将马车停住,向一老者借宿,老者慨然应允。关羽一打听,才知这村子叫褚家村,老者也是姓褚。

晚间,褚老头的家里来了两位客人,一为同村人褚燕,一为外人张牛角。只是那张牛角一来便直盯着关羽,褚老头连忙介绍,说这是南下赶路借宿的客人。

张牛角目光如炬,却道:“壮士可是出外避难?”

关羽神色一懔,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那张牛角忙道:“壮士稍安勿躁。今天大早,我在州府衙门外,看到了缉捕壮士文告,说是壮士在忻州犯了命案,要捕拿归案。不曾想在这里遇到,所以一眼认了出来。并无他意。”

张牛角说起,褚燕也才想到,确有这么回事。关羽方自松了口气。

张牛角又道:“壮士相貌堂堂,乃豪杰志士,这杀人夺命之事,想来也是迫于无奈,不得己而为之。”

关羽见张牛角并无恶意,也怕褚老头等人误会,便长叹一声,把管家管承书如何在忻州横行乡里欺男霸女,自己最终忍无可忍,摔死管承书的事说了一遍,

张牛角等俱夸赞关羽不畏**,惩凶除恶,又千里护女走洛阳,乃真英雄大丈夫。

管承书死后,管家立即告到官府,但元凶不见,只得抓了任致远,管家又通过官府,画了关羽头像,各地张贴,悬赏缉拿。张牛角与诸燕见过关羽的头像,自然一眼认出。

闲叙间,褚老头院外陆陆续续的聚来了许多人,皆是褚家村人。

关羽暗自纳闷,不知道这些人何故相聚。待得人数渐多,围满整个大院时,诸燕起身,给大伙介绍张牛角。

众人许是期盼已久,听得张牛角到来,无不兴奋。

张牛角见到大家热情似火,乃微笑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拱手行了一圈礼,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诸老弟已经说过,我姓张名牛角。”

“我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徒弟。虽然我比师付的名字多了一个牛字,但是在师父面前,却一点也不牛,最多如我的名字一样,是一只牛角。”

这张牛角一番开场白,登时引得众人齐声哄笑。

张牛角待大家静下,又道:“大贤良师是什么人?乃上天赤精子转世。奉天尊命,下凡来传教授道,救万民于水火。”

“大贤良师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苍天说的是当今的大汉,黄天便是我们的黄道,我们的太平道啊。”

“大汉自刘邦开国,至今已数百年。朝政之腐败黑暗,官僚之贪朽无能……”

这张牛角伶牙俐齿,一张嘴巧舌如簧,把朝政当局批的一无是处,又结合自己数年来奔波各地,所见到的天灾人祸,以及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的景象一一道来,只说的众人群情激愤,指天怒骂。

张牛角这时侯又话锋一转,从当局讲起了大贤良师张角与太平道。说大贤良师如何以一根九节杖行走天下,以一本太平要术教化万民。并用天尊赐矛的太平圣水,拯救那些受尽病痛折磨却请不起医生的劳苦大众。

“大贤良师有好生之德,他深深的爱着他的万千教徒。只要加入太平道,便可赐矛他圣水一滴,从此驱邪避障,远离苦难,永保太平。”

张牛角这一番言语,只煽得众人怦然心动。

褚燕又在一旁趁势说道:“张大哥这次来,便带来了大贤良师的一小瓶圣水。大家只要今日加入太平道,便可用圣水净面,从此无灾无难,共创太平盛世。”

褚燕本就是他们村中一条汉子,声望颇厚,有他一番话推波助澜,众人更是深信不疑。当时便有人带头表态,愿入太平道,竟无一人反对。

张牛角大喜,转头问向关羽,“关壮士意下如何?”

关羽摇头道:“关某心无挂碍,只求送完貂蝉入京,便当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张牛角见关羽语气坚决,也不勉强,乃命人摆上香案,当中放置大贤良师画像,领着众人行起了入教仪礼。

入教仪式完毕,张牛角从怀中取出一个绿玉小瓶,令众人坐好,他则拔开瓶塞,伸指瓶中一蘸,再依次在他们额上轻轻一点,便是所谓的圣水净面了,众人俱是欢欣鼓舞。

而这时一人急冲冲跑来大喊:“褚大哥,不好了,你家的姑娘被东山的李大目抢走了。”

褚燕面色一变,急道“什么时侯的事?”

那人喘了口气,道:“半个时辰的样子。李大目带着十几个随从,把褚姑娘架在马上,被我发现,他们就把我捆绑在一棵树上,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就急急忙忙的赶来报信了。”

褚燕就一个女儿,岂能不急,当下圆睁双目,吼道:“我去和他们拼了!”

张牛角一把拉住,“褚兄弟且慢。”转头问道:“这李大目是什么人?”

褚老头答道:“一个土匪头子,多年来盘踞在离此不远的东山头。以前就打过我们村的主意,想来抢粮。被褚燕带着一帮年青人抵抗,他们好几次都没讨到便宜。只是听说这李大目作风沿可,并不是好色之徒啊。”

张牛角也来不及细想,又问道:“那东山离此多远?李大目手下又有多少人?”

褚燕答道:“三四十来里吧,手下有两三百人。”

“村里在家的青壮年有多少?”

褚燕道:“有六十余人。”

“好。”张牛角吩咐,“诸兄弟,集合村里的青年,都带着趁手的家伙,咱们就来一出上山救人去。”

褚燕大喜,乃领着大家各自去取家伙,太行山贼匪众多,村里为了御匪自保,农闲时间便会在褚燕的带领下,集合青年练习拳脚刀棒,所以一些刀矛之类的武器倒是家家备有。

不多时,大家重新集结。张牛角取出一把短刀,张臂呼道:“贼匪骑马脚程快,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众人齐声呼应。

关羽见状,不由得也热血沸腾,自觉既然碰上,当义无反顾,拔刀相助。跟二女一说,又嘱咐褚老头几句,便追上张牛角等人,道:“张大哥褚大哥,且带关某同行。”

张牛角与褚燕大喜,自是连声称谢。

关羽与众人踏着月色,往东山疾行。这些人俱年轻力壮,又长年在山中生活,上山爬岭,自是飞快。大概一个时辰,众人已至在东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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