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正要组织众人后撤,左边关羽,右边张飞,各领一支人马从山上冲了下来,这二人神勇,在黄巾军阵中左冲右突,砍瓜切菜般,无人能挡。
刘备也率军回头,直杀得黄巾军哭爹喊娘,尸横遍野。也亏得刘关张人马不多,杀得累了,张牛角与渚燕这才冲开一条血路,带领一两千人,连广阳也不敢回,直往南边而去。
刘关张清扫战场,清点人马,一鼓作气,将广阳收复。
这一战又收获战马上千,降卒上万,刘备将老弱伤残尽数遣散,留下部分精壮,合在一起也有五千了。
涿郡之贼既破,刘备下令好好休整。又修书一封,快马告知恩师卢植。
卢植回函,大赞刘备用兵有道,能数次以少胜多,并已为其上表朝廷请功。自己与张角正对峙于广宗,目前虽无胜迹,但已渐渐挽回颓势,相持下去,必能获胜。
反倒是颖川那里,皇甫嵩朱儁部与黄巾军波才部交手数次皆败,颇为不利,汝可引本部人马前去颍川助皇甫嵩朱儁二人。
刘备遵卢植命,只休整两日,便即引军星夜奔赴颍川。
时黄巾军东、南部有三支主力,颍川波才,汝南彭脱,南阳张曼成。波才先是击败汉右中郎将朱儁,迫使朱儁与左中郎将皇甫嵩汇合。
波才部下有十万之众,而皇甫嵩加朱儁也不过数千,众寡悬殊,皇甫嵩与朱儁抵抗不住,败退至颍川东南的长社固守。波才围城,两军对垒,竟长达两月。
刘关张率军来到长社,放眼望去,但见长社城外,漫山遍野尽是黄巾军大营,将小小的长社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旷日持久的围城,已让黄巾军心生懈怠,战意大减,对城内守军不放在眼里,对外面刘关张的悄然杀至,竟也是毫无防备。
刘备道:“趁贼不备,二位贤弟与我杀入城去,与城内会合,再作计较。”
于是,关羽在前,刘备居中,张飞殿后,五千人马冲开一条血路,杀至长社城下。皇甫嵩早收到卢植书信,知是刘备来到,赶紧的开了城门,迎接入城。
皇甫嵩亲自迎接刘备,笑道:“玄德在广阳以少胜多,大败张牛角,今又来到颍川助我,波才大军,离溃败也不远矣。”
得此生力部队,官军士气大振,皇甫嵩朱儁引领刘备等登上城楼,观望敌营动静。
时已盛夏,骄阳如火,酷热难当。城外黄巾军大营中,不少军士坦胸赤膊,躺在阴蔽之处歇凉。
皇甫嵩道:“玄德可有破敌之计?”
刘备望着敌营,说道:“波才军围城两月,军中士气消沉,战意全无,正是到了敌我决战的大好时机。”
朱儁道:“话虽如此,然而加上玄德,我们也不过万余人马,而波才却有十万之众。”
皇甫嵩不以为然,笑道:“公伟这是被波才吓怕了。”
刘备一旁说道:“敌众我寡,不可力敌,但可计取。”皇甫嵩不由点头称赞。
这时侯一阵热浪吹来,对面山坡上芒草起伏,如波翻浪滚,甚是壮观。黄巾军大营尽数分布于山野之间,依山结草,旗幡飘飘。
皇甫嵩抚须沉思,忽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叫道:“有了。破敌良机当在今晚。”
细细一说,朱儁刘备尽皆称善。
是夜亥时,皇甫嵩便点齐众将,令道:“玄德云长益德三人,你们且各领勇士,每人携草木一捆,分三队杀出,将敌军营帐点燃。”
“其余众将,由我与公伟各率一半,只等火起,便分南北出击。”
刘关张依计行事。分别潜至敌营,将带来的草木点燃后,便往黄巾军大营中乱扔。高温酷暑,火借风势,风吹草动,顷刻间便燃起熊熊火海。
波才大军早已对战争心生厌倦,防备松懈,大火一起,立即乱作一团。皇甫嵩与朱儁从南北二路杀出,加上刘关张,猛踹敌营。
波才大军瞬间崩溃,根本就挡不住刘关张等人的冲杀。激战半夜,波才赶紧弃了大营,往西北方向逃亡。
皇甫嵩下令兵合一处,马不停蹄,追杀过去。
而波才拼命奔逃,直至天明,方将追兵堪堪甩掉,正要松口气,眼前忽地又冲出一彪军马,拦住去路。
波才细瞧,发现对方当中一杆曹字大旗,迎风飘扬。旗下一人虎目长须,威风凛凛。正是官拜骑都尉的曹操。
原来是颍川危急,曹操向朝廷请命,领着五千人马赶来相助皇甫嵩朱儁,不意在这里遇上败退的波才。
前有曹操拦截,后有皇甫嵩紧追,波才不由得心生悲意,长叹一声:“天要亡我波才。”
硬起头皮指挥部下迎战,曹军士气正盛,又岂是残兵败将的的波才军能抵挡?半个时辰后,皇甫嵩又率大军追至,两下夹击,波才只得拼命杀出重围。
曹操先见过皇甫嵩朱儁。又与刘备叙话,“玄德,一别数月,没想到你也成了统领数千兵马的统帅了。”
不过刘备虽有军士,却并未得朝廷表封,听得曹操之言,仍是深感惭愧。
皇甫嵩忙道:“玄德连破黄巾,屡立大功,我当向朝廷表奏,以玄德之才,朝廷必当大用。”刘备连声称谢。
皇甫嵩又道:“今波才惨败,元气大伤,全亏了玄德与孟德赶来。而今颍川已无大碍,黄巾军残部,有我和公伟孟德,便足够了。玄德可速引本部人马,往冀州援助卢子干去。”
刘备也正有此意,卢植在广宗对峙的可是黄巾军的正规主力张角三兄弟,也是朝廷最为重视的一股叛军,稍有不慎,便会带来整个战局的转变,甚至动摇汉家王朝根本。
刘备部队乃私募,无法拿到朝廷正常补给,皇甫嵩便从缴获的战利品中,拿出大部分的粮草军械,以及五百匹战马,交给刘备。
而刘备军中,加上原有战马,倒是已有千余,足以组成一支小小的骑兵了。当下谢过皇甫嵩,又与三人辞别,率领关羽张飞北上冀州。
因长期作战,皇甫嵩朱儁的部队也极其疲惫,皇甫嵩便决定,部队休整数日,等待京城的粮草补给,再去追剿波才余部。
就地扎下两座营寨,皇甫嵩朱儁一营,曹军独自一营。
当晚,曹操回帐,卞明玉早已在帐外等侯。
曹操疼爱道:“让明玉久侯了。”
卞明玉一边帮曹操卸下凯甲,一边笑道:“明玉倒是没事,只是将军征战劳苦,只要不拖累将军,明玉就很开心了。”
曹操忙道:“明玉这是哪里话,你不辞辛苦,披甲跨骑,陪伴于我,孟德感激不尽呢。”
卞明玉聪颖好学,不但精书画歌舞,而且还颇能骑射。她幼时随家里流落街头,卖艺为生,受尽颠沛流离之苦,骑马跨鞍跟着曹操行军打仗,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曹操自从收了她为妾,与她是无话不谈,恩爱有加。这次领兵出征,经不住她的央求,便带在身边,既可以陪侍左右,解行军打仗之孤苦无味,又可以为其作一些参谋决议。
卞明玉道:“将军今日战况如何?”
曹操道:“敌军不堪一击,黄巾贼党,也不过如此。”
他今日虽然是捡了个大便宜,但自忖以十万之众,能被皇甫嵩刘备万余人杀得丢盔弃甲,亡命奔逃的,其战力也决计强大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