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结束，也就意味着春节的临近，春节的临近也就意味着要开始采买年货，准备过年。
而程月和东盛过年都是要回大院过，所以也不用准备什么，但是给长辈的礼物还是要准备。
放假的第一个晚上，晚饭的时候程月问东盛今年买给长辈的礼物有什么建议，而当时眉间疲惫之色明显的东盛只说让她看着买就好。
第二天，程月手机收到银行短信，东盛曾经给她的那张银行卡又有一大笔钱入账。
约了栗小沫，两人直奔B市最大的百货商场，相较于自己的一大家子长辈，栗小沫需要采买的东西倒是不多，只需给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家的两个双胞胎买礼物就好。
程月给奶奶、婶婶和婆婆的礼物倒是好买，但是给家里的男性长辈买起来倒是有些伤脑筋了，两人一边逛着女装部，一边商量着买什么合适，但是最后依然没有得出结论。
两人只得将手上已经买的东西寄放在服务台，开始从楼下的男装部一点点逛过来。
“哎，你们家男人太多了，东西真心不好买啊。”栗小沫数了数程家的男人，程老爷子，程卫东，程卫国，暂且先不算程锦铭和程锦锋两兄弟，最重要的还有程月的公公，东泽。
年底的商家都在搞促销，男装虽然不及女装样式繁多，但是仔细挑下来也是费心费力，好在程月还有栗小沫当军师，两人很快挑选好了各自称心的礼物。
程月在Burberry看到当季新款的男士围巾，索性给家里的几个男性长辈各自选了一条颜色合适的围巾，她甚至有些好笑的想着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几个男人清一色的Burberry风格的围巾该是一件多么喜感的事情。
两人漫无目的逛着，男装专卖里大多是手牵手相携亲密的情侣或者夫妻，像程月和栗小沫这样的女子挡倒是不多见。
栗小沫看着一个小女人拿起一件衬衣在自己男人身上比了比，然后说了什么，男人开始皱了皱眉头，但是最后还是在女人的催促下进了试衣间。男人很快出来，而女人看着挑选的衣服穿在自己爱的人身上，眼中盛满幸福和骄傲。
栗小沫捅了捅正在看羊毛衫的程月，“你平时怎么称呼你们家东少爷？”
“开始我叫他东盛哥，后来他让我把哥字去掉，我就直呼他名字啊。”
“你从来没叫过他老公？”栗小沫觉得这两年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缓和，那么……
“小沫，你觉得以我跟他的关系，我能叫过么？”程月想，如果哪一天她真的这么叫出口了，东盛会不会扭头就走。
两人说着便逛到了一家知名的男士品牌专卖店，程月和栗小沫一眼便看上了门口模特身上穿着的一件黑色大衣。
“哎，小月，我觉得这件大衣的风格跟你们家东少爷好配。”一样的高贵冷冽，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
程月其实跟栗小沫的感觉是一样的，她用手摸了摸大衣的料子，脑海中自动YY了一下东盛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
栗小沫随手捻起衣服上的吊牌，“啧啧，价格也很配你家东少，一样的高贵啊！”栗小沫如今也算是公司管理层人员，每月拿着不菲的薪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小康了，但是今天看了这衣服的价格，她深深的觉得自己还在脱贫的路上苦苦挣扎。
程月也看到了吊牌上的价格，她可算知道为什么这家专卖店门可罗雀了，这样的价格定位，不是工薪阶层能够消费的起啊。
而妆容精致干练的售货员小姐看到两人，脸上堆满笑容上前，“两位女士看衣服么，这件羊毛混纺大衣，是我们今年冬天的最新款，穿上后版型非常好。请问您是买给什么年龄段的先生呢？”
“她老公，三十岁左右，体型跟你们家模特差不多吧。”栗小沫替程月回答。
售货员小姐脸上笑意更盛，“那您先生体型真是标准，那这款衣服一定非常合适。”
程月自然是知道这件衣服东盛穿上一定会非常合适，只是，她凑近栗小沫耳边，“东盛的衣服一般都是手工定制的，我怕买回去他也不会穿。”
栗小沫在心里诅咒了一下万恶的资本家东少爷，然后她同样凑在程月耳边，“买不买是你的事情，穿不穿是他的事情，买了说明你有这份心，他东少爷要是眼不瞎，自然会注意到你的用心。”
而一边的售货员小姐看着两人咬耳朵，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程月再次看了看吊牌上足够花掉她的年终奖和一个月工资的价格，一咬牙，“帮我把这件大衣包起来吧。”
售货员小姐僵掉的笑容马上又回复如初，“小姐请问您要哪个尺码的？”
“就模特身上这件一样的尺码就行。”东盛的衣服都是程月经手，他的尺寸她早已烂记于心，更何况他本就标准的模特身材。
“好的，我给您包起来，请问您是刷卡结账么？”
程月点头，心想，谁会带这么多现金来逛街啊。
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刷卡付钱，程月不是不肉疼的，虽然她不缺钱，但是自己辛苦挣的工资和稿费一下子没了这么多，程月还是有点小郁闷。
两人大包小包拎在手上，逛了一下午的女人终于觉得累了，两人决定解决完晚饭便回家。
两人坐在商场的休息座椅上歇歇脚，栗小沫则拿出手机忙着搜寻附近的美食，程月低头轻轻捶了捶腿。
“程月，真的是你！”一道女声从两人面前响起。
程月和栗小沫都抬头望向说话之人，但是两人在看到来人后却表现完全不同，程月刹那白了脸色，而栗小沫则因愤怒红了脸色，一白一红对比鲜明。
程月稳了稳自己的声音，放在裤边的手更是不着痕迹的握了握，才开口，“梦涵好久不见。”
纵然外面是冰天雪地的腊月天，苏梦涵依旧是纤细动人，羊毛呢子连衣裙，黑色丝袜包裹住性感修长的小腿，跟连衣裙同色系的高跟鞋更是趁的她的人高挑美丽，一头长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隐隐散发着一股成熟性感之美，再加上一副艳丽的容貌，引得商场里的众多男士频频侧目。
而苏梦涵似乎习惯了这种注目，“我刚刚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小月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知道她说的客套话，程月摇摇头，“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与眼光四色的苏梦涵相比，长相平凡，穿着普通而臃肿的自己，真的是美丽的天鹅和丑小鸭的对比。
“回来快一个多月了吧，原来的朋友也没联系，只见过锦铭，何超和……阿盛。”说到最后一个名字，苏梦涵眼中的温柔一闪而过，却刺的程月眼眶有些发痛。
原来大哥，何超都知道苏梦涵回国，而自己却傻傻的通过别人的照片才知道苏梦涵回国，而且跟东盛姿态亲密，原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我听说你和阿盛结婚了，当时在国外，没有来参加。”苏梦涵一眼看穿程月强装的坚强，她也更加自信，假以时日，最后站在东盛身边的一定将会是她苏梦涵，也只有漂亮自信的自己才配和东盛那样的男人比肩而立。
“呦，这位姐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不知道的人以为您真是回来参加前男友的婚礼，但是咱都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您不用说的那么含蓄，姐姐您要是真赶上小月和东盛结婚当口回来，我还真是担心这婚结不了呢，所以呀，说起来还得谢谢姐姐您当初高抬贵手。”栗小沫一口一个姐姐，让苏梦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脸上青白一片。
论年龄，苏梦涵与东盛程锦铭同年，确实比程月和栗小沫大几岁，但是因为她保养得当且妆容精致，也不容易看出实际年龄来。程月脾气虽好，但是毒舌如栗小沫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虚伪至极的女人。
一看就是擎着东盛对她还有些旧情来寻小月的不痛快，再加上想到前几天看到的她与东盛在医院的情景，栗小沫就一肚子气。
程月扯了扯栗小沫的衣服，但是栗小沫既然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程月也不再陪什么笑脸，“梦涵，往事不可追，我在乎的是眼前，如果有机会，改天我和东盛请你吃饭。”
说完拉起栗小沫准备离开，但是想到什么，程月却转头，刚刚苍白的小脸此刻已经恢复一些红润，“既然你直呼我哥和何大哥名字，那么以后麻烦你也称呼东盛全名吧，毕竟你这么亲密的称呼他，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剩苏梦涵一脸阴郁的站在原地，程月与栗小沫一同离开，下了电梯后，栗小沫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完全不在乎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小月，我一直以为你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没想到小白兔发起威来也会咬人呀。”
遇到苏梦涵是程月没有想到的事情，她眼中对东盛毫不掩饰的眷恋和势在必得那么明显，让程月忍不住伪装起身上的刺。
东盛，有的时候为了你，我甚至变得不像我自己，但是我都不知道这样的我是不是值得。苦涩在程月心中蔓延，无际无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