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是这么想,他还是不信心的跨出了殿门。
随着殿门慢慢关上,承离的脸色变得稍微好一些,她长长的手指挑起地上红色的皇后礼服,拿着鼻端嗅了嗅,这衣服上的香味是自己最喜欢的曼陀罗香味,就连绣在领口、前襟、袖口上的花都是大朵大朵艳丽到极致的曼陀罗,尚衣局的人还算妥当。
看着兀自端坐的笙歌,她脸上带了几分讨好:“这衣服正是本皇喜欢的,你穿给本皇看看。”
笙歌冷冷的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一株桂花树,上面的桂花是红色的,就像血,飘飘洒洒落在地上,氤氲了无处凄凉。
不知道为什么,承离看着他肃立的模样,那黑色的发丝衬得肌肤如玉,微垂的眼睫像是折翼的蝴蝶,令人怜惜。他把手伸开,似乎想要抓住,但手刚刚伸出来,他又改变了想法:“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笙歌转过身,却是尖刻的哂笑从喉咙里泄出:“我想要天镜还有那把伞,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要。”
承离走上前去,一把揽住笙歌纤细的腰肢,他似乎瘦了很多:“不过,你得穿上这嫁衣参加明天的登基大典和册后之礼......”
笙歌懒懒的一笑,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承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微笑弄得不知所措,心形的小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似乎又回到那个空花小和尚。笙歌看她窘迫的狠,哑着嗓子说道:“除非你能够从今以后只宠爱我一个人......”
声音很小,但是承离满脸欣喜,他握住笙歌的手:“本皇答应你,本皇.....不过本皇只能够把那把伞给你,天镜是我们锦绣国的圣器,本皇给你的话,母皇会不高兴的。”
撇开一丝冷笑,笙歌直直的看着她:“你不是杀了她么?还娶了她的妃子,这些你都做了,还怕什么?”
看着眼前这男子如花的唇瓣吐气如兰,承离握住拳:“你胡说,她是自己割腕死的,跟我没有关系。不过,后天我才能给你。明天你还得.......”
笙歌冷笑一声,离开了他的掌控:“既然你没有给我的诚意,就不必允诺了.......明天,你就会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承离扳住他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每句话都令自己恐惧,如今自己当了这锦绣皇城的女皇,可是没有他站在自己什么,自己还算什么女皇。
“你到底想要什么?”承离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笙歌靠近他,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似乎穿透了他的灵魂。而他丝毫没有在那双眼睛里发现任何情绪。
失落?高兴?悲伤?愤怒?恐惧?统统没有,就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是没有灵魂的驱壳,如此可怕。
他怎么会这样?
承离还记得自己还是空花的时候,那少年背着温暖的太阳,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璀璨的就像星子。
“我要的,你给不了吗?”笙歌挑了挑唇,长长的食指挑起承离的下巴,“空花。”
承离猛不丁的从幻想中醒过来,逃也似的转开脸走了,巨大的袍袖在后面挥舞,笙歌讽刺的笑了。
迦美,我们一起离开这个肮脏的皇城吧。
大概是无法面对,没多久,笙歌就看到了那把红伞,还有天镜。
抚摸着天镜表面的纹路,熟悉的感觉如潮水从指间涌起。
笙歌咬破手指,血慢慢的滴在天镜上,慢慢地黄色的镜面吸收了血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