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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碧水将离

红丫一夜等不到苏孟瑜回来,虽然周妈妈让她不要担心,可她仍心神不宁、彻夜未眠,她想去郎君们的院子看看,但想起周妈妈离去时眼神里的警告,又不得不劝自己乖乖等着。

终于等到东方泛白,碧水亲自将苏孟瑜送回了院子,红丫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瑜娘子,你……”

“担心了?没事,快去睡一会儿吧,小白兔!”苏孟瑜笑着眨眨眼。

“碧姨?”红丫还是觉得哪里不妥。

“你选的这丫头不错,就是心眼儿实了些。”碧水笑着对苏孟瑜说,然后安慰红丫道:“你们娘子疼你,还不快去歇着!一切有我!”

“是。”红丫见两人有说有笑,暗忖自己多心。

“等等,之前我让你小心收着的东西,你可有带来?”苏孟瑜叫住她问道。

“娘子说要我小心收好,随时有可能用得上,我自然是带来了。”

“好红丫,去拿来吧!”

“是”红丫进里间拿了个小包袱出来交给苏孟瑜问:“荷包也要吗?”

“都要!”

红丫对着碧水福了福,转过身去开始解衣衫,片刻后红着脸转过来递给苏孟瑜一个素色荷包。

“快进去歇着吧!”苏孟瑜伸手接过来。

“奴来侍候我们红丫姑娘安寝。”碧水笑着牵起面红耳赤的红丫进了里间。

须臾间,碧水已经从里间出来对着苏孟瑜点点头,苏孟瑜看着她呆呆的想起自己在孟姬房里补眠的那个上午。

“瑜娘子,哪里得来这么多的银两?”碧水看到包袱里的银子和荷包里的银票诧异的问。

“阿娘去世前发生的事,你和师傅都瞒着,甚至不告诉阿爹,我每每想起就害怕,开始就是在府里乱翻来着,可是每次都能翻出银子来,之后我一害怕就去翻银子,后来翻不到了我就一直害怕,师傅重建后院时,我就偷偷……”

“你偷钱!”

“没有……铁栅栏门拆了……我就让人帮着卖了点东西……”苏孟瑜低下头。

“谁?谁教你的?嗯?红丫?”

“没人教我,就是去年周妈妈挑的丫头小厮,我看到其实是苏管家跟庄头拿银子换来的,就想着阿娘死了,万一哪天有人来换我,我就给他银子,别让他把我带走。”

“傻孩子,”碧水哭着上前将苏孟瑜搂在怀里,“没有人能带走你的!傻孩子!”

“碧姨,我把银子都给你,你别走了吧?”

“碧姨是……想家了……回去看看爹娘姐妹就……回来,你好好跟着白先生,好吗?”

“碧姨?”苏孟瑜疑惑了,前世碧姨从没有离开过他们,更不曾听她提起家里人,怎么现在突然要离开呢?应该和自己有关:“我昨晚怎么了,今早……”

“你生病了,”碧水打断她:“但是不严重,别担心,你若有不舒服的就马上去找白先生,他有办法的,我这次回家也帮你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好的方子,你记得叮嘱红丫,你若感到不舒服就马上让她去找白先生。”

“好,碧姨,你要早点回来,银子你帮我收着,回来给我……你一定要回来!”苏孟瑜断定碧水突然离开与自己身体的异样有关,希望这些银子可以多少帮到她。

这时苏孟生、苏孟瑾、乔奇果过来了,苏孟瑜连忙将银子塞给碧水收好,然后打开房门迎他们进来。

“昨天吓着阿哥阿姐了?”苏孟瑜突然问。

大家看了碧水一眼,苏孟生道:“突然病了的确吓人,好在有白先生在,不用担心。”

苏孟瑜心想:这么快大家就编好词了!看来不是小事情啊!

“咦?白先生呢?是昨晚为我诊治累着了吗?”苏孟瑜想直接去问白亦。

“乔郎君?乔郎君在吗?”门外小厮高声问道。

“何事?”乔奇果打开门。

“郎君娘子早安,乔郎君快带我找简先生,将军抱了白先生从山上下来,急着让找简先生救命呢!”

“白先生怎么了?”众人大惊,纷纷追问。

“小的也不清楚,清晨将军说是上山看夫人,可是很快就抱着白先生回来了,白先生不省人事,看着……怕是……怕是……”

“他在哪儿?”苏孟瑜问。

“在将军院子里。乔郎君,我们快走吧!”

他们赶到的时候,简书华已经在给白亦诊治,却不见乔奇果。白亦躺在苏战的床上,大夏天盖了棉被还在瑟瑟发抖,脸上和双唇虽不见一丝血色,倒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紫,想来不是旧病复发。

简书华先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来煎,接着又帮白亦的双腿施针,之后将已经烘热的盐袋敷在白亦的双膝上,帮他盖好棉被,这才停了手。

“将军,白亦的寒症喝了药就无碍了,只是今后三年的盛夏万不可再着凉才好,我会配些酒给他养身,以免落下病根。他的腿……他本来身子就弱,照您说的应该是在夫人那里跪了整晚,夜露深重……属下……等他醒来……属下再与他商议一下吧……”

“他的腿不可废。”苏战并没有给简书华任何余地。

“是!”

“三儿今天看着精神不错!”苏战端详了苏孟瑜一会儿说。

“阿爹,我很好,可是白先生病了,碧姨又要回乡去,我心里难过。”苏孟瑜说着又偎进苏战怀里去了。

苏战将她抱在膝上,拿了点心给她问:“饿了么?吃点东西再回去睡个回笼吧!你年纪小,要多休息!”

苏孟瑜鼓着两个腮帮子瞪大眼睛看着苏战:“阿爹?你不是最讨厌人睡懒觉吗?”

“呵呵”苏战尴尬的笑笑说:“我们的三儿例外!”

白亦醒来已经是第二日黎明时分,苏战将正房让给他,自己睡了厢房。其实白亦不能算自己醒来的,他是被碧水捏人中给疼醒的。

“我得走了,等不及你自己醒来。”

白亦定了定神,看着她竟开始泪光点点,虚弱的说:“我……对不起……你们!”

“我没有时间,很多事情要交代你,瑜娘子自己存了好些银两……”

“别回去了,我昨晚见了他,他说是因为公主给了我皇族之目,再结新怨,他才催动了瑜娘子体内的夜昙,他不会帮瑜娘子化解的。都是我的缘故……他还说萧太后失去公主,恨毒了苏氏一门,苏家会有大难!”

“昨晚?你做梦呢?”碧水有点傻。

“哦……我睡了多久了?”白亦困难的晃晃头,继续说:“就是瑜小姐晕倒那晚,我从你哪儿离开就去见了他。”

“他来了?现在在哪儿?”碧水有立刻冲出去的冲动。

“公主头七和周年他都来了,你照顾着小郎君没有上山,我便没有告诉你。”

“好……好……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到现在还护着他吗?什么没有告诉我,你是怕我杀了他吧?”

“我是怕你给他理由杀了你!能帮着我完成公主托付的还有谁?我这个样子,也不知还能撑几年!昨……那晚被他好一顿嘲讽……哼哼……我是自作自受,苏家人呢?若有万一……你我可有脸面去见公主?”

“公主……”碧水跪在地上低声痛哭起来。

“你若执意要走,我不拦你,只是你得给我活着回来,死对你我来说……是太奢侈的事了。”

“好,我答应你,太后既然念着公主,瑜娘子毕竟是……血浓于水。”碧水满怀期望的说。

“可她姓苏……你去试试也好……也好死心。”

“这个你先替瑜娘子收好,”碧水将包袱和荷包放在白亦床头:“这是她这一年攒的银子,可是不少,她怕我不回来非让我帮她收着。”

“嗯,她比你明白,”白亦点点头,可他又疑惑了,问:“瑜娘子哪里知道银子的好处?她哪来的银子?”

“跟我说是去年看到苏管家买丫头小厮,她自己心里害怕,偷偷让府里的人帮她卖东西攒的,你一定要查清楚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拐着她做这些事!”

“瑜娘子偷卖府里的东西?”白亦吃了一惊。

“你说三儿偷东西?”苏战快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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