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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事无常

清晨,一道暖阳透过树枝照在沼泽上,大量的细尘在晨光中翻飞着。

满身泥渍的夜浩然抓紧藤蔓爬了上来,在地面上拾起一块石头,张开小嘴露出白牙,拿着石头砸向左边的白牙,血迹从牙缝中渗透了出来,摸了摸有些松动的牙齿,狠了狠心用力砸上去,浑然不顾那种刺骨的痛疼大力的砸向右边。

吐掉两颗满是鲜血的碎牙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刀鞘上鑲着几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抽开银白色的刀身照了照自己的脸颊,原本丹唇外朗的嘴形因为没有牙齿的支撑而微陷进去,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被满头白发取代而之,夜浩然面无神色的将昨晚李管家塞给自己的卷轴掏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一排墨字‘修妖决’随后放入怀中,缓缓的走出这片小丛林。

东方家府邸戒备森严,门内门外守护着整整一百名武师境界的武者!这片辽阔的大陆一共有六大境,分别是武徒、武师、武士、武尊、武帝、武圣,其中又分为下、中、上三个阶段,而武师即使在皇室也是绝对的中坚力量!

东方家,富丽堂皇的大殿内摆放着小山一样高的金丝袋,大殿上家主东方尘意气风发的摸着自己胡须。

“爹,北华城三大家族如今只剩下我们东方家与董家了,夜家不愧为世代经商的大族,有了这些珠宝天材,完全可以招些武士以上的高手为我们东方家效力了!您看我们何时将董家在一举并吞?。”

东方尘笑了笑道:“云儿,你有如此雄心,爹很是欣慰,不过据我在各地打听的消息得知这董家并不简单,据说他们背后有乌兰帝国一个大族靠山,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而且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将夜家的家业快速拿下,与这些相比夜家分布在北华城各地的店铺商行才是重中之重!“。

“是!孩儿明白了,孩儿一定谨遵爹的教诲!”。

中年男子眼角看到一道黑影从殿外闪过,对东方云点了点头,“嗯,你退下把,我还有要事需要商议”。

东方云狐疑的了一眼他的父亲”是!那孩儿先行告退“。

待东方云走后,黑影又快速回到大殿内,黑影将黑色斗篷拿了下来,居然是那个满脸皱纹的李管家,他恭敬的弯了弯腰呈上一本古色古香的卷轴,:“家主,这是您要我在夜家拿到的功法,是老奴办事不力!在夜家隐忍多年都没拿到此功法,请家主怒罪!”。

东方尘迅速拿过卷轴,犀目中充满狂喜,随即又恢复如常,“老李,此话差矣!你为我东方家族立下大功!要不是你在夜家帮我摸清他们家族的底细以及昨晚下了散气药,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手!”。

“这些都是老奴分内之事。要不是家主当年收留于我,此刻老奴怕早已命丧黄泉”。

“老李,你不必多说,你堂堂一武士高手为我们东方家忍气吞声了十六年,你欠我的早就还了,而现在你可以。说着东方尘猛然发力拿起一把大剑狠狠的向李管家砍去!。

李管家察觉到一股杀意,迅速后跳而过,但小腹还是被大剑砍中,一条嫣红的鲜血掉落在地面上,冷声道:“家主,你这是为何?”。

东方尘用手抹了抹剑上的血迹狰狞道:“哼!老东西,你居然还在隐藏了实力!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救了夜家的那个杂种!十六年中你居然没有一次得手!你当我东方尘是傻子吗!”。

“也罢!与将死之人多说无益!”。东方尘将大剑举过头顶,隔空一刀劈了下去,一道白色光影闪现而出!

李管家左手捂着小腹,包裹着黑影的右手挡了过去,一只手掉落在青色地面上,李管家全身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息,骤然飞向大殿外。

东方尘脸色铁青的望着那道离去的黑影“这老家伙居然是武尊境界!不过他中了九阴煞毒,还是命不久矣!”

看着这本卷轴,如获至宝的展开一看‘修妖决’!轻轻摩擦着这卷轴上面的字迹,喃喃道:“还好我们东方家族古书上有记载这神功是数万年前一位修妖大能的本命功法,当年老祖在北华城万金拍卖行早就看到此书,无奈没有夜家那个只会经商的老东西有钱,被他夺了去。”

“呵,到了夜将风这一代也和他老祖一样愚蠢,认为它是一本邪法而不去修炼,居然把他当做一件藏品!不过如今还是落入我的手中!

“当年老祖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东方尘做到了!不单是如此!我还要让天下人都对我敬若如神明!”。东方尘狞笑一声,想着古书介绍的那般,心脏止不住的跳动!瞬间被贪婪与野心塞得满满的。

。。

远在北华城之外的李管家重咳几声,单手摸了摸嘴角上的血迹,看着手掌上那道黑色血迹随后乏力的倒在地上,单手撑着身体,正面对着阴暗的天空,脑中闪过两段画面。

“老李,我感觉你好像并不开心,你为什么整天都在笑呢?”

“呵呵,小少爷,您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别多想了,只要少爷您开心老奴就开心,所以才会笑啊“。

“是吗?老李你真好,爹爹和娘亲总说自己忙,只有你陪我玩,逗我开心”。

“老爷和夜夫人外出赚钱,少爷您应该要体谅他们才对,再说了陪少爷是老奴分内之事”。

“哦,老李我可以叫你爷爷吗?我看见别人都有爷爷,而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爷爷,爹爹说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使不得,使不得啊!少爷,您别为难老奴了。”

幼童恼怒的打断道:“好吧!不过你要当我的马,给我骑!

“这。。好啊”。

“哦呵呵,架,架,架。”。

转过另一段。

“李管家,今天我认识的一帮朋友,我觉得他们好好哦,而且他们还老是称赞我”。

“是吗?小少爷,是您的那帮朋友有眼光,不过,老奴认为您交朋友一定要慎重!不能。”。

那个少年打断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对了,还有你别老是叫我小少爷!我已经是大人了!被我朋友听见会耻笑我的!”。

“是!小少爷”。

“。。!”。

最终两段画面重叠在一起,李管家眼角有些湿润,一滴雨水掉在了他这张沧桑的脸上,老泪随着雨水混合在一下从眼眶中,洋溢了出来,模糊的看见这片天空,沙哑道:“小少爷,这辈子老奴对不起你,来世,老奴要一心无二的伺候您”。

而,北华城内因为突然下起了大雨,原本喧闹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夜浩然满头白发顶着雨水快步跑向怡红院,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想着,他的兄弟有说有笑的坐在小楼内,当他跑进去之后,他的兄弟们望着他身上衣衫褴褛,捉襟见肘的身体,争先恐后的问着他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听他诉说起家中的不幸之事,全部露出暴跳如雷又痛惜的神色,个个悲愤的出谋划策。”。

想着,想着,加快了脚步,终于看见那一座大院,想要走进去时,被门卫拦了下来。

门卫不耐的讽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滚,一个穷乞丐还想在这风流快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夜浩然正要发作时,听见前面熟悉的声音,看着那一群有说又笑的身影,直觉得自己心中一腔,脑中青筋充满怒血。

“嘿嘿,东方少爷,听说夜家的人全部死光光了,以后那北华城除了董家那可就是您东方家族的天下了”。

“哎,你说什么屁话!那董家能和咱东方少爷的家族比?你这不是找抽吗?”。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来我自己掌一下自己的嘴,东方少爷不要放在心上啊”。

东方云笑道:“看你说的,我东方云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吗?要掌嘴就得十下才对嘛”。

“好,我抽,嘿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

在那人的掌嘴声与笑声中东方云看着夜浩然,随即隔开一步,对着门卫厌恶道:“你们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怎么什么人都有!”。

门卫供奉道:“这个乞丐只是路过这里,在下立刻就赶他走,嘿嘿,东方少爷息怒”。

但是,夜浩然不等门卫开口直直的向外走去,手指狠狠的掐进手掌内,鲜血随着雨水掉落在地面上,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的嘲笑着。

夜浩然出这片消金窝时,天空几道阳光透过乌云滑下而来,照耀着这块湿露阴沉的大地,同时也照亮了那一道与世隔绝般的身影。

在一个偏僻的小山中,一家房顶由干草搭建而成的小木屋中,走出一个背着涉猎工具的大汉。

一道幼嫩的银铃声在屋内传来,“爹爹,今天你要早点回来哦!”。

那个大汉欣慰的应道:“嗯,灵儿你病还没完全好,你在家里安心的养病,等爹带好吃的回来”。

“嗯!灵儿会乖乖的等爹爹会来的”。

大汉笑着走到另一座山下,到了一片草丛处,小小心翼翼的走着,随着太阳块下山时,恼怒的走向北华城走去,喃喃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个猎物都没看见!”。

突然他发现一群秃鹫盘旋在空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大汉知道一般有一群野兽在地上进食时,才会有秃鹫聚集在附近,想要等野兽吃饱时它们在乐不开支的吃掉剩下的腐肉,也有些秃鹫看见一些死去的野兽,想要去吃但又怕它没死,所以才会在空中等待片刻,那群在空中飞行的秃鹫明显是属于后者,大汉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拔开一堆堆与他一样高的草干,望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少年倒在一块岩石上,急忙的走了过去,看着他那破烂不堪的衣服有一股熟悉感,看到那双鞋时,心中惊叹一声,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指,放在他鼻尖下,心中定了下来“还好,还有气”。随后将夜浩然有些瘦弱的身体扛在肩膀上,快步走回家中。

一路上他不停为夜浩然祷告着,那天当他跑遍整个北华城的医馆,几乎绝望时,是这个少年救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并且给了自己一袋金子,这些金子除了给他女儿看病之外他一分都没用,那晚他将自己的女儿急忙的抱进病床上,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只看见这个少年的那双鞋,话说到一半,那个少年就走了,只留了一袋金币和一个背影。

走到家门外大汉大声道:“灵儿快点开门!”。

“来了!”。一个含苞欲放的少女急忙打开木门,随即黑亮的大眼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扛着一个人绕过她跑进屋中。

大汉将夜浩然轻轻的放在床上插了插脑门上的汗水,“灵儿,快,把家里的吃的全部拿出来!对了,还有水”。

“嗯,好!”。

大汉先将水倒进夜浩然干裂的嘴唇上,他感觉到一股清凉,嘴巴微微动了动将水喝了下去,随后又呛了几声,乏力的睁开双眼疑惑的望着这大汉。

“恩人!你不记得我了,那晚你救了我女儿呀.!”。大汉随后拍了拍脑袋,急忙的接过自己女儿的一碗混合的饭菜,刚想喂他吃,夜浩然急忙抱着那碗饭菜吞虎咽的吃着,少女见状又跑去后门的厨屋,芊芊玉手端着两大碗饭菜小心的走了过来,样子憨娇无比。

风卷残云的吃完之后,又喝了一碗水,恢复了点力气,正欲开口说话时,一股沉沉的睡意又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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