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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妩媚野罂粟

见到那朵红色的小花已经好多年了,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在郊区一片杂草丛中发现了它。那天早晨,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点火红的耀眼的亮点。我禁不住在它的面前蹲了下来,仔细目睹它的芳容,这朵红色的小花是单瓣,红色的花蕊中缀满黄色的花粉,一只名叫风鸟的蝴蝶正用它长长的针状吸管认真耕耘着属于它自己的田地。眼前的一幕顷刻间温暖了我的眼睛,这朵无名小野花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接着的几天里,它的旁边也开出了与之一样的小野花,然而却不仅仅限于红色,还有紫色、粉红、纯白、竟相开放,近看,展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一片耀眼的色彩,远远望去就成了绿色地毯上绣出的一朵五颜六色的花朵。于是,我急于想知道这种小花的名称。我问了许多人,但是没有人能够说出它的准确名称。有人告诉我那是野罂粟,有人告诉我那是大烟花,我对这样的名字感到高兴,染上魔鬼般的色彩的花才会那么娇艳,妩媚,但是细细想来又有一种失落,它与人们禁种的罂粟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想知道一个结果的想法在那个春天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就在那年夏末,我看到了野罂粟所结出的果实,是一种大号缝纫针一样的枯黄色夹状物体,大约有四厘米长。剥开后里面的花籽小得象针尖。它并没有结出如我想象中的果实,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无法想象的是针尖这样小的花籽在来年春天却带给我们那么多的美的享受,火红的花朵映红了我以后许多年的心灵。我曾在秋天把野罂粟花籽收集起来,在来年的春天,尽量仿照它的野生环境,将其撒在一个长方形的装满营养土的木箱里,同时也把我的希望种在了木箱里。我整整等待了一个春天,可是令我感到失望的是那些花籽却没有发芽,为此,我的心情暗淡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我彻底意识到这些花籽发芽无望的时候,我把这箱花土撒在了野外。过了一年,这片土地竟意外地开出了许多我希望看到的小野花。世间万物也许就是如此,当我们希望将自己喜爱的东西占为己有时,并且是一种善意地想改变其生存环境,可是往往适得其反,将被改变的事物并没有按照人们的意愿去生长,这无疑给我一个沉重的思考,好长好长时间。

写这篇文章时,是在它们开花的花丛中,我用鼻子仔细闻了闻花蕊,它们并没有散发出我希望闻到的花香。也许是经过了太多的世俗,也许是我们的鼻子闻惯烟火气,味蕾和嗅觉都变得麻木了。是啊,任何事物只要染上了太多的世俗,就会迷失其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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