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恩洁，张谦开车进了一条小巷，停妥车子便往不远处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店家走去。
一进店里，迎来的是赵子岸的破口大骂：“******！你说的『一下下』是六个小时吗？老子在这里帮你顾店顾了多久你说！今天还包含开店！”他越说越气，却看眼前这个男人一点也不以为意地将西装外套往一旁椅子上摆着，自己坐在吧台撑着头，阖眼。
赵子岸默了，深知不管怎么样张谦就是将他当成老马子一样废话完就没事，那他还浪费唇舌做什么？
他只好问个张谦可能也不会回答的问题：“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
本想问完去上个厕所，没想到这时张谦睁眼了，还答了：“送女人回宿舍。”
赵子岸这下可被他结结实实地呛到了：“咳……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医院女？”赵子岸指的无疑就是恩洁。
“嗯。”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怎样，你居然没叫她自己回去反而还送她？”赵子岸仍是一脸不可置信，要不是张谦不可能有开玩笑的时候，否则他到最后都是不会相信的。
张谦瞟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赵子岸打趣的探身往张谦那靠，“从小到大不近女色的张先生，今天在我看见你跟那小姐互动时就被惊吓到了，现在还懂得送人家回去……你是终于懂得怜香惜玉了不ㄔ──”
他“成”字都还没个尾，张谦已经打断他的话：“她要是再次晕倒，得做为劳动力的还是我。”所以干脆一次就了结后患，是这个意思。
“但你今天对她很亲切……动心了？”赵子岸试探式的问，也没期望得到答案，怎知张谦却开口了：“对一个跟我要张名片都会不敢抬头看我的女人动心？你当我今天没带智力跟眼力出门？”
被瞟了一眼，赵子岸只好摸摸鼻子继续：“那你做什么没事叫人家“『小妹妹』？”
“她很明显营养不良、身材跟女孩没什么两样。”
“……”赵子岸彻底默了。
一个一六○的女人在他这一八五的身高面前，是能多有营养？
“跟她的互动呢？”
“她在我面前是女孩不是女人，我不近女色的『女色』专指女人。”
……刚刚谁自己称她女人的？赵子岸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啊，见过几百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就是没见过你这么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经验很丰富？”张谦挑眉，赵子岸知道，通常这时候还是别跟他斗嘴斗智的好，免得等会儿惹得自己一身屈辱。
尽管他知道张谦那些对女人看似温柔的举动只是出于从小的绅士教养勉强做出来的，心里根本没多想什么，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他肯定也没正眼看过，只是看在赵子岸眼里，张谦今天的行为跟之前的比起来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相似。
“就当我没问，只要你再答个问题。”
张谦看了他一眼，沉默相对默许了。
“把『十会』营业成二十四小时就好了，何必在大半夜的多开这家？”
赵子岸当然也知道张谦会答什么，而他果然也那样答了：“那是爸的店，不是我的。”
“都替他经营那么久了，你也早已经是店长，他不会回来了，所以那早就是你的了，伯母不也把它迁到你名下了？”
“我可以随时把店长的名义交到我妈手上。”
“我说张谦，你这只是执迷不悟──”
张谦冷冷地打断，“说完了吗？”见赵子岸不语，他拿起搭在一旁椅背上的外套起身，“我先回去了，你要是帮了就帮整晚吧。”
望着走出去的张谦，那抹背影很明显被方才的问题影响了，尽管他的脸上怎么样都不会起任何波澜，但情绪这种难懂的东西，总是在那背影呈现得最清楚。
扫了眼坐在角落两桌悄声聊天着看似情侣的客人，赵子岸也认了，帮张谦也不是第一次，就默默继续在吧台后想着张谦今天到底为何对那女人会有不同以往的反应。
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令人百思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