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老公坏老婆(韩笑语）
楔子 难以想象
今年的天气很是奇怪，就像女人心一般，在往年应该春暖花开的时候竟然还时常下雪，最要命的是夏天直接跨越了春天，几天内气温升涨了十几摄氏度，让人一时间无法理解与适应。
万里晴空不见一丝云，盘子大的太阳向大地拍出一层层热浪，街上的行人不是汗流直下就是太阳镜防紫外线伞加身。
“天啊，什么时候能下场雨啊！“秦萌萌边翻弄着凉拌面边向老天爷哀怨着。午饭时间，她和孟姐与韩蔚然决定出来吃凉拌面希望可以降降暑，结果这闷热的天气实在让人没什么胃口，瞄了瞄其他两人的碗也都剩了不少。
“是啊，在这样下去我都要中暑了。”韩蔚然附和着，顺手拿出手机看看几点。“咦，楚副校长给我打电话了，这里人太多了没有听到。”
“等等，他也给我打了。”听见电话响，秦萌萌接起来，“喂，楚副校长，有什么事么——我们是在外面吃凉拌面——什么您才从教委开会回来还没吃饭——好的，我给您外带一碗回去。”秦萌萌挂了电话伸手就要喊服务生。
“等等！”孟海晴连忙打住她，“楚副校长没吃饭啊？”
“是啊！”刚才通话孟姐不是听见了么，为什么还这么问，秦萌萌和韩蔚然有些不解。
“我们本来就剩了这么多，再叫新的太浪费了，服务生，麻烦给我打包！”孟海晴没给她俩思考的机会立刻招来了侍应生。
“呃——孟姐这样不太好吧。”秦萌萌的眼中充满着“难以置信”。“是啊，这样是不是有点——”缺德两个字韩蔚然没有敢说出口。
她们两个的话孟海晴仿佛没听见似的，还是神态自若地拎起服务生打包好的“剩面”放到秦萌萌的手里，“快回学校吧，不然他该等急了。”
果然，早饭就没吃的楚云帆焦急地等在她们的办公室，一见到他们三人连忙将面接了过来并递上钱。“萌萌真是谢谢你了，我连早饭还没吃呢。”
“呃，这个不用钱——”秦萌萌看着楚云帆大口吃的样子木讷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旁的韩蔚然也傻了眼。
“给你你就拿着呗，还有几分钟才上班，你们俩去买些冷饮回来，就当楚副校长请客了！”将秦萌萌和韩蔚然支开，看着楚云帆饿得当场吃得那么香，孟海晴脸上的笑容异常的——灿烂而诡异。
第一章 冤家路窄
阳明学校是J市一所私立小学，建校时间虽不长，但是凭借校长的关系网和教学成绩发展地还算迅速，所以新学期将至，学校决定扩大规模并招聘新的教师。
“听说校长从H市挖来那名副校长今天下午要来报到。”教导处和校长家有亲属关系的秦老师边吃桶面边将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分享给大家。“校长高薪挖角请他来主管教学，不知道这个人亲不亲善？”
“办公室就在隔壁，亲善不亲善不都点见面！我看你关心的不是亲善的问题，是帅不帅的问题。”韩蔚然揶揄着大龄未婚的秦萌萌。“我都知道他是单身，何况你的消息这么灵通！是不是孟姐？”
“我看也是。”孟海晴头也不抬地回道。
“孟姐！”秦萌萌立刻抗议。
“完了吧，连我们教导处的孟主任都这么说，你没得救了！”韩蔚然的面吃完了更是不放过这次揶揄人的机会。
“你们这些女老师还是真是会省钱，大热天的竟然在办公室里吃泡面。”本是午休的时间，校长竟然突然杀到。
“最近工作量比较大，再加上没有开学食堂和附近的小吃都没开门，我们这些勤俭派的女同胞当然只能吃泡面了。”孟海晴站了起来，边对校长解释，边收好桌面。
“说到节俭，你小孟绝对是排我们学校的第一。来，去隔壁给你们介绍下新来的同事。”校长起身走向隔壁，却让韩蔚然和秦萌萌冒了一头冷汗，他们什么时候过去的，刚才的话岂不是都被听到。
孟海晴抛给他们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反正都已经说出口了，怕被听到也没用，拉直了一字裙，紧跟校长而去。
“小楚啊，这是我们学校教导处的孟主任，以后你们一个主抓教学，一个学生管理，要好好合作才是。”校长一侧身，让两人好见到正脸。
“楚云帆！”
“孟海晴！”
两人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让校长有些愕然。“怎么，你们之前就认识？”
“认识，认识，我们毕业时在一个学校实习来着。”孟海晴虽然面带笑容却眼露凶光，以她认为已经很平和的语气说道。
“是啊，这个世界真小！”楚云帆也是眼中不屑地说道。
“那蛮好的么！记住，以后要好好合作，把学校搞好，工作才是第一位。秦老师，你带小楚熟悉下我们学校的环境。学生放学后我们开个会，还有几位新老师，大家好都认识一下。”校长像是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敌意，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校长离开后，两人不用再掩饰，让秦萌萌和韩蔚然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压抑。
“秦老师是么，麻烦你了。两位，我要出去熟悉环境，办公室门麻烦帮锁下。”楚云帆对秦萌萌一笑，虽然他不帅倒也是友善，被动的秦萌萌只好领他出去。
“孟姐——”韩蔚然心里想着到底该不该问问好。却见孟海晴看看时钟，像是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转头对她说：“还不走，呆在人家办公室做什么！放学后才开会，现在赶紧把工作做完，不然想几点回家啊！”
“是啊，校长为什么每次都用下班的时间开会！”说到这点，阳明学校的校长还是真是会压榨员工。
“不是明天早上提前一小时开会就不错了。”这就是私立学校，打工者的无奈。孟海晴的话让韩蔚然立刻闭了嘴。
开完会，孟海晴没有和秦萌萌她们一起下班，开会前有样资料只整理了一半，她本就不喜欢工作拖拉，再加上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索性自动加起班来。
孟海晴揉揉酸疼的颈椎，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打开自己准备的台灯。办公室的一角亮了起来，不知道在外面看见是什么效果，而灯光下那管黑色的钢笔尤为醒目。在大家都用惯了圆珠笔与碳素笔的时代，她还是坚持用着钢笔，只有偶尔才破例下。秦萌萌曾问过她，她只是说用惯了，而真正的原因，她是不能向外人道的。
孟海晴看着手中的钢笔，眼前不由浮现楚云帆的面容。不是没想过会和他重逢，也曾以为自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心中可以放得下，不会再像年轻时一样气愤难耐。可是见面才知自己还是无法控制情绪，尤其看到他眼中的不屑，她那与生俱来的傲骨就难以忍受。是的，她是骄傲的，甚至是孤僻的，否则他们的故事也就不会开始。
那是快大学毕业的那年，学校组织实习，她被分到一个偏僻的乡下，除了本校的几个同学外H师范也有几名同学，几个年轻人自然走地很近。可是她的性情冷淡，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们与她的友情也许也只是表面功夫。当然，楚云帆就是这几个H师范同学中的一个，他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因为说实话，他的样貌不算帅气，个子也只是中上，是那种走在大街里很难被发现的那种人。直到有一天，孟海晴的生日，楚云帆下课后来到她的宿舍。
“海晴，生日快乐！”她一愣，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生日，为什么他却知道。
也许是看出她的错愕，楚云帆有点尴尬及害羞地笑了，“那天刘校长整理我们实习生的资料，我不小心瞄到的。”
孟海晴当时心中就了然。真是不小心瞄到的么？答案已经心照不宣。宿舍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突然觉得他笑得很好看，那笑在他那张脸上是如此的温煦清朗。
“这个送给你！”楚云帆拿出一个细长的礼品盒，有些扭捏，显然他不是个中好手。
孟海晴忍不住笑了出来，“谢谢你，云帆！我要给我的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因为今天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快乐。”
“好，那我先走了！”没有任何抱怨，楚云帆转身就走了。孟海晴也有些迷茫，自己这样算什么，给了他希望还是让他绝望？
“现在时刻，下午9点整！”墙上的电子钟将孟海晴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心中有些怅然，看看手头还剩尾巴的工作，突然不想继续下去。
“孟海晴！”楚云帆知道孟海晴开完会后没有走，但没想到她竟然加班到现在。他一出办公室门，就透过窗户看到那块明亮，孟海晴在那光亮中的身影还是那么的孤寂。
下午开会的时候，她看见他仿佛当做空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初看到她时有些情绪失控，显然她也是，但是她在开会时就已经把心态调整好，至少不像他那么幼稚，思想水平还停留在10年前。看着她开会时的表现，楚云帆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她成熟了很多，只是身上还有那种她自以为是骄傲的自卑，猜想她从来不知道她所谓的骄傲其实是一种自卑的心态吧。
“什么事？”孟海晴的语气很平静，既然已经要作为同事，事情也时隔10年，那么自己就应该成熟地学会放下。
“没什么，看你还没走而已。”楚云帆的淡然让孟海晴有些诧异，但随即想到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
“天已经黑了，一起走吧。”楚云帆主动示好，犹如10年前般。“工作的再累，领导也不会给加班费的。”
“好！”孟海晴听到他后句损领导的话不由嘴角上扬，毕竟他才来上班，就看透了校长的秉性。
走出办公大楼，一股凉气袭来，孟海晴不由抱住双臂。楚云帆见状，立刻将外套脱了下来罩在她的身上。
“谢谢！”孟海晴想拒绝脱下，但是被楚云帆按了下来，外套上有他的体温很是温暖。
“晚上吃饭没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楚云帆边用笑脸和警卫室值班的保安打着招呼，边问到孟海晴。
“没吃，我请你吧 ，算给你迎新。”迎新会早就定在这个周末了，这是孟海晴不想欠他的借口。“你想吃什么？”
“去夜市的大排档吧！”楚云帆提议道，以前的孟海晴偏爱路边摊，不知道如今的孟海晴还是不是。
“好，前面两条街就是，还可以散散步。”孟海晴心里只想着舒展下筋骨。
“感觉你没怎么变——”楚云帆本想说还是那么喜欢吃大排档，却被孟海晴插话打断。
“不，我变了，只是你还没发现。”既然已经不想自己的情绪再被以前左右，那么就干脆避免此类话题，因为她知道，她心里那股怨气只是被理智强压下去，并不是彻底消失。
她语气的突然变化让楚云帆的眉头一皱，这个女人难道对他的示好不领情，当年明明是她的错，自己现在已经很大度，却丝毫不见她领情的样子。“哦，是么？”
不理会他语气中的嘲讽，孟海晴走进夜市最边的摊位，这里是夜市的尾部，除了一些逛完的人和刚要进来的人从这里出出进进，不见其他买卖的摊位相对比较安静。
“老板，来两瓶啤酒！”为了证明自己的变化，孟海晴特意先点了两瓶酒，以前的她是滴酒不沾的。
见她可以地点酒，楚云帆的心又添加了几分烦躁。到底是我没有成熟还是她不够成熟，看样子一会要和她好好谈谈。
“老板，我要这个，这个，记得多放辣。”楚云帆点了两个小炒，坏心地让老板多放辣椒，因为她以前不能吃辣。
“看样子你真地变了。”看着孟海晴给他倒啤酒，心里想着加辣的菜，楚云帆不怀好意地笑着。
孟海晴一看上来的菜红红的，明了他刚才那闷骚的笑，举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放进嘴里，“这老板的辣椒是不是参假的，怎么一点都不辣。”
楚云帆有些懊恼，本来想看她出丑的，没想到辣椒竟然是假的。“咳咳——咳咳——”原来被她骗了，楚云帆只吃了一小口，就呛了出来，眼泪也不自觉的往外流。
“你——咳咳——咳咳——”他很想指责她，但是嘴里的辣气让他实在说不出话来。
孟海晴起初笑翻了天，但看到他如此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毕竟她自从怀孕后就超能吃辣常人不及。“给！”连忙向老板要了瓶冰红茶换下他手中的啤酒瓶。
“谢谢！”喝了几口冰红茶，楚云帆终于可以讲出话来。
“我说过我变了你就是不信！”孟海晴的眼神变得黯然，犹记得有次和他一起出去吃路边摊，因忘记和摊主说不放辣，她那时的样子就和他现在一样，只是他那时学郑伊健和钟丽缇演的那部关于美人鱼的电影用吻为她解了辣。
楚云帆是有苦说不出，因为毕竟是他想先坏她，结果被人将计就计。看到她迷离的眼神，他知道她想起来了往事，明明开始他们很幸福，可是——
“海晴，我们定个协议吧！”楚云帆忽然说到。
“协议？”孟海晴有些不解。
“对！”楚云帆停顿了下，“我知道我们中午见面的时候对对方的态度很不好，甚至连秦老师他们都感觉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应该意气用事，既然有缘再见还在一个单位共事，我想我们都应该放下对彼此的成见。”
“不用说我也明白，否则我们两个就不会坐在这里一起吃饭了。”孟海晴说完干下一杯酒。
“也许，我说也许，如果我们工作上有什么冲突，请不要用涉及以前恩怨的私人情感去处理。”楚云帆说完这番后直视着孟海晴，他刚刚来这个学校开展事业，而孟海晴是开校的元老级人物，是校长的得力助手，他不想因为私事而影响自己的工作。
楚云帆啊楚云帆，你把我孟海晴当成了什么样的人，孟海晴听完他的话心里一阵苦笑。“这就是你所谓的协议？放心吧，我这人一向是公私分明的。”
“恩！”楚云帆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好愚蠢，可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吃完这顿饭，没有再说一句话。孟海晴去结账，楚云帆看了下表，已经接近午夜。
“我送你回家吧！”孟海晴将外套递给楚云帆时，他不放心地说到。
“不用，我胆子很大的。”孟海晴觉得他很啰嗦，“明天见！”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楚云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楚云帆，你可不可以娶我？”孟海晴的眼神中带着乞求。
“你说什么？”楚云帆没想到孟海晴将他领到偏僻的地方竟然是“求婚”。问题是在那次送生日礼物她并没有表态，才事隔一周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对不起，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孟海晴眼中的乞求变成了黯然的。
“我没说不答应！”楚云帆连忙解释，“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你——明白么？”
“那天给家里打电话，妈妈告诉我，我父亲查出了肝癌末期，现在只有两个月的生命了。他在电话里说很遗憾看不到我结婚——”
孟海晴已经泣不成声，这样的她让他好心疼，可是终究她只是想利用自己完成她父亲的心愿，自己该不该答应她呢？楚云帆的内心有些矛盾，可是随即又想，如果她不把这次婚姻当成演戏，如果她父亲过世后仍愿意和自己一起生活，那又有什么未尝不可？
“我们下午就请假去婚姻登记，之后再向校长请个长假去看你父亲，好么？”楚云帆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她温热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裳。
“谢谢你！”想是这段日子她压力真的很大，她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腰，将他当做依靠。
“没事的，有我呢！”他会保护她的，因为他是她的守护者，所以在见第一面时他就被她深深吸引，也看见她那骄傲下的自卑。
怎么梦到从前了呢？楚云帆爬在办公桌上，睁开惺忪的眼看了下手表，发现自己才午睡了半小时。他已经来到阳明一个月，今天下午会召开一个会议，讨论阳明学校近期状况和发展方向。这个会议对楚云帆这个新人来说是个考验和验收，所以他很紧张。也许就是因为精神太紧张了，才会在梦里出现这样的镜头吧。
这些天他和孟海晴都刻意地躲着对方，即使见了面也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比普通的陌生人成为同事还要冷淡。
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拿起记事本，楚云帆决定先到会议室等着，顺便利用剩余的半小时看看自己还有哪些遗漏没有考虑的地方。
来到会议室，他打开窗，看见孩子们在操场上嬉戏玩闹的样子很是羡慕。此时屋内传来高跟鞋走入的声音，他一回头，发现是孟海晴。
“楚副校长！”孟海晴打了生招呼就找了位置坐下来，埋头在她的记事本中。
“今天参会的都是什么人？”楚云帆想打破僵局明知故问。
“各学年组长，财务科长，后勤科长，招生办，以及你我。”孟海晴公式化的答道。“当然还有校长。”
“哦！”两人就没有再说话。
其他参会人员陆续到来，校长也在最后一分钟走进会议室。会议开始时每个负责人报告了这个月所负责一摊事务的情况，并阐述了下个月的工作计划。
等大家都发完言，校长对身边的楚云帆问道：“小楚，你来阳明已经一个月了，我想听听你对学校有什么看法，觉得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又有哪些应该发展。”
楚云帆坐直了身体，翻开另外一本记事录。“我觉得我们阳明学校在市内和周边的家长心中印象非常好。而且我们这两年取得的各种成绩也是其他小学无法比拟的，我们的培养的学生升至中学后在各方面也都是佼佼者；再根据现在校内师资物资以及周围环境情况，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考虑把操场后侧那栋多层承租下来成立中学部。”
孟海晴听到这里眉头不由一皱，抬起头直视他的眼，可惜楚云帆全心于自己的报告，没有看到她的反应。
“J市及周边地区现有的私立中学只有‘祥天私立高中’，初中部完全断档。与其我们每年输送优秀学生到公立学校，为什么我们不能再继续培养这些学生？而且他们的父母也有能力继续供读私立学校，有些高年级的家长还担心孩子到了公立学校学生太多太杂，影响孩子教育质量。”楚云帆说完就看向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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