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白离眼中闪过一道不愠的神色,蓦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将手中的银针举起针头对向秋月这边,“你要不要试一试啊?”
秋月神色旋即变成了害怕,当下连连摆手摇头,“不用,不用,这是给福伯用的,我怎么敢试试。”
她语气明显带着害怕和心虚,白离只是故意逗她,见她那副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去看看春花有没有什么东西带丢了,顺便把我放在床上的东西也带着,我过会就去给福伯施针,一会我们在门口会合。礼义廉三人你去问问,愿意就跟着不愿意就算了。”
这三人一回来就不知去了哪里,想来都是萧卫的亲兵,若是自己执意要走,那么萧卫肯定会让他们三个跟随保护自己的安全。
“好的。”秋月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激动的神色,白离瞥了她一眼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专心的烧着银针。
秋月已经离开,一共十根银针在火焰的灼烧之下无一例外都变成了红色,见大功告成白离小心的将银针收起来,背着药箱朝着福伯的住所走去。
萧卫不在外面,不过礼义廉三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见白离走出来三人十分有默契的站在一起而后弯下腰齐声道:“对不起。”
白离疑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你们吃错药了?无缘无故干嘛和我说对不起?”
三人并没有回答白离的问题,秋月在不远处对着他们三人挥了挥手,只见三人快速转过去整齐的朝着那边跑去。
“奇怪。”白离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们三人做事情本就这么不着边际估计是哪里又出来问题。
走出望月阁没多远远远的便看见一个家丁朝着这边走来,二人迎面那家丁突然弯下腰十分恭敬的说了声对不起。
如此一来倒是更加奇怪,不过还未等白离询问那人就已经走远,“这是怎么了?”
她歪着头想不明白,更令人想不明白的是每遇到一个人就会有一个人和自己说一声对不起,而且都是问原因没人搭理的。
好在将军府就这些人,福伯的住所离望月楼也不算太远,隐约间白离也已经猜到了一点端倪,不过却没有多想什么。
还未走进便见萧卫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似乎是发现的白离注视的目光,四目相对他眼中带着几分紧张。
白离皱了皱眉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去,不过刚走了两步便被一道身影挡住。
“灵儿。”萧卫一脸深情的喊了一句,白离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朝着另一边走去。
“对不起。”又是这三个字,不用再继续猜想之前的一切一定都是他安排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这一路上我可是听了不下于一百次的对不起,你没必要对我说这些的,知道吗?”
白离冷着一张脸说道,眼中既没有怒火也没有那种高兴,看着他的目光平静的像一个陌生人。
萧卫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剩下哑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消气,也不会说好话哄你,福伯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会有那样的举动,灵儿,能别生气了吗?”
他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白离只是耸了耸肩,“如果换做是你呢?”
此话一出萧卫愣住,见此白离快速走到前方,往前几步,顿了顿又道:“我也没必要和你生气的,医馆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今晚就过去明天开业,你要是想来便来吧、”
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做的太狠,所以白离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想必这风声在秋月的嘴里要不了多久便会传出去,明天自然会有一场好戏,如果不出所料皇甫恒和秦湘儿都会过来。
“我要去给福伯施针了,你不要过来打扰,不然出现什么差池我可担待不了。”这番话里明显带着几分幽怨。
萧卫被她说的不明所以,不过既然已经说了让自己过去的话那便说明了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房门缓缓的推开福伯坐在床上正在看书,见是白离进来将书放在一边,低着头十分诚恳的开口,“对不起。”
此话一出倒是让白离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福伯您这么说可是折煞了,萧卫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也掺和进来。”
说着她已经将银针拿了出来,朝着福伯走去。
听她这个语气福伯眼睛一亮,小心的问道:“夫人这是不生将军的气了?”
“我为何要生他的气。”白离笑道,看这神色似乎真的发现不出丝毫的不愠,本还精神不振的福伯立刻变得高兴起来。
“我就知道,夫人不仅医术高明还心胸宽广。”他似乎比萧卫还要激动,不过旋即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萧卫这孩子啊从小就没了爹娘,我是受他爹的嘱托把他拉扯大的,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虽然我在将军府里是管家,但他却一直把我当亲爹看待。福伯年轻的时候啊就想着建功立业,一直没有娶妻生子,这萧卫就是我的儿子,见他有心爱的女子我比谁都高兴,也希望他能为萧家开枝散叶,我这把老骨头啊也就安心了。”
他一脸的语重心长,白离手上的动作一滞,心里不知为何对着这个老人竟觉得异常愧疚。
“夫人你是个好人,萧卫从小就知道习武心里也只想着和他爹一样保家卫国,至于儿女情长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本来我还在担心,他这样下去会不会和我一样,直到你的出现我才知道不是这样,所以夫人萧卫对你是真心的,就当是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别和他计较这么多,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女子根本就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女孩子开心,要是让他上战场杀敌,他绝对是最锐不可当的一个。”
他这话语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属于他的那份骄傲。
白离手上的动作一滞,红色的银针悬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道犹豫的光芒,偏头看向福伯,“我知道了,福伯您别再说话我要给您扎针了,这是经过我特殊处理过的银针,过程可能会有一点疼痛,如果忍不住我把麻药拿给您。”
福伯见她没有表态,只是苦笑了两声,摇了摇头道:“这点疼不算什么,夫人你来吧。”
闻此,白离没有犹豫看准了穴道的位置毫不犹豫的将针扎了下去,福伯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忍受了过来。
“只是一瞬间的,等药力扩散就不会了。”白离在一边解释道,说话间她已经将另一根针扎进了腿里。
福伯已经适应了疼痛,并没有之前那样不过额角却多出了些许的汗珠。
十根针很快便完全的扎了进去,“福伯,你感觉怎么样?”
这腿上并没有多少淤血,可毕竟是用毒药做的药引,施针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将很有可能存在体内的隐藏的毒清理掉。
此时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疼痛,相反还觉得神清气爽,福伯点了点头笑道:“感觉很好,整个人都觉得精神许多,夫人你的医术可真是高明。”
说道这里他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大拇指称赞起来。
“家师教的好而已,和家师相比我也只不过学了点皮毛。”她一脸谦虚的说道,不过毒圣的医术的确比白离高上很多,但更多的是用毒这一方面。
白离是第一次在福伯面前提起自己的师傅,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不知夫人的师傅是何方高人,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他这话说的倒是十分好听,把两个人都夸了一遍,不过白离自然不会将实话说出来,只是笑道:“家师已经归隐山林,下山前特意交代过我不可暴露他的身份,所以恕我不能告知福伯。”
闻此,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眼中闪过一道失望的神色。
“好了,时间到了,我要拔针了,若是有疼痛福伯你忍住千万不要动。”白离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看着他腿上这一排红色的银针,秀眉微蹙没有犹豫快速将一根针拔了出来。
会不会疼白离自己也不清楚,若是没有毒自然不会疼,但如果有毒带出来便会十分疼痛,当然只是一瞬间。
不过见福伯的神色似乎并不疼,见此白离也便放心下来,十根针快速拔完。看来这一次的药量用的刚刚好。
“福伯,你感觉怎么样?”白离问道。
“很好,没有疼痛。”福伯笑道,看着自己的腿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白离点了点头随手从药箱里拿出笔墨纸将药方写下了,“您一会让下人照着这个药方把药抓好然后熬成一碗水喝下。灵儿有事就不多停留了。”
说着将药方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去,福伯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