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华一边开车,一边试探着问:“王玉祥,你到底是想干什么?那个破铁盒子也不像是古董,倒像是现代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王玉祥面沉似水,一手拿着那个铁盒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猎枪,一语不发。
李成华的出租车驶出了曲折的山路,刚上公路。一辆桑塔纳轿车迎面急驰过来,到了他们前面不远处,来了个急转弯,横在他们的车前,李成华急忙来个急刹车,车头险些撞在那辆桑塔纳上。
“谁他妈这么开车啊!”王玉祥从车窗伸出脑袋,刚想开骂。只见从对面的那辆车里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小胡子,原来他们早已尾随而来,在这里候着王玉祥他们呢!王玉祥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喊道:“快,快开车。”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李成华吃惊不小,王玉祥的喊声提醒了他。他把车猛地向后一倒,然后调转车头,车身贴着那几个人的身子滑了过去,在原路上狂奔起来。那几个人也钻进了车,紧紧地咬在其后。
李成华这辆破夏利车,哪跑得过人家那辆桑塔纳轿车,很快就要被追上。这时,王玉祥已经缓过神来,他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李成华,说:“你小子还迟愣个啥,快上山间土路,在公路上我们是甩不掉他们的。”李成华赶紧把车子驶出公路,进入曲折的山路。此时,天已经全黑下来,这里的山路崎岖不平不说,有的地方一面还是深不见底悬崖,桑塔纳轿车的优势,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而李成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三拐两拐地就把那辆车给甩掉了。王玉祥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惊魂未定的李成华,颤声问:“我们去哪儿?”
王玉祥没有言声。
李成华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这里离自己的老家仅有几里路了,就说:“要不,去我家躲藏一夜?”
王玉祥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你们家离老虎坳太近了,很容易被他们找到,太危险,太危险了。”李成华茫然地看着王玉祥:“那你说去哪儿?”王玉祥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睛转了转,说:“往东开。”
“往东开,去哪儿?”李成华一时弄不明白王玉祥的真实意图,大惑不解地看着他。
王玉祥嘿嘿一笑说:“去我家,他们万万也想不到,我们会舍近求远,跑到一百里外的我家去。”
李成华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不得不佩服,王玉祥真有一股子鬼机灵劲儿。就开动了车子,直奔王玉祥老家,胡家村。
他们俩来到胡家村,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王玉祥敲开门,王老太开门一看,是王玉祥,惊讶地问:“孩子,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玉祥敷衍着说:“我们的车在半路上坏了,修理了很长时间,才修好。”王老太唠叨了一句:“没啥急事,就坐班车回来得了,干吗还要打出租车,多贵啊。”李成华急忙上前解释说:“大娘,不是打的出租车,我是玉祥的朋友,顺路给他送回来的。”王老太感激地看了李成华一眼:“麻烦你了,大侄子,快到屋里暖和暖和。”王玉祥的家很简陋,甚至于有些寒酸。李成华不明白,王玉祥在外面赚那么多钱,怎么不接济接济家里。
王玉祥向屋里看看问:“我爸的身体好些了吗?”王老太木然地摇摇头:“还是那个样子,拿药顶着呗。”东屋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煞白的老人,王玉祥过去握着他的手:“爸爸,你放心吧,你的病一定会好的,我会有很多钱给你治病的。”老人叹了口气:“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也就是三天两早晨的活头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也该娶个媳妇,这些年来都是我拖累了你。”说完流出几滴混浊的泪。
没想到王玉祥的家境竟然是这样,此刻,李成华对王玉祥那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举动,倒是理解几分了,为了父亲,儿子舍身涉险,也着实让人同情啊。
李成华吃完王老太端上的香喷喷的面条后,就躺在王玉祥家西屋的炕头上,想好好睡上一觉,可是,这两天发生的事,依然让他心有余悸,难以入眠。不过他实在是有些累了,鸡叫快两遍的时候,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李成华突然听到“咚”的一声,接着感到头被人撞了一下。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个蒙面人站在他面前,再看王玉祥早已被打倒了。那个蒙面人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一脚踩住李成华说:“说,那个东西在哪里。”李成华哆嗦着指了指王玉祥,那蒙面人很快从王玉祥的身上翻出铁盒子,刚要走。王玉祥猛地从后面扑上去,抱住那个蒙面人的双臂,那个蒙面人双臂用力一撑,左一拧右一拧,就把王玉祥甩得东倒西歪。很明显王玉祥不是那个蒙面人的对手,没有几下子,那个蒙面人就用一只胳膊勒住王玉祥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握着铁棍,在王玉祥的脑门上晃了晃,瓮声瓮气地对李成华说:“让开,要不,我就敲死他。”李成华只好让开一条路,那个蒙面人挟持着王玉祥逃之夭夭。
此时,天已经是拂晓,李成华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外面一看,薄薄晨雾笼罩下的小山村,寂静而祥和,空旷的山野里,哪里还有他们俩的影子。李成华马上钻进自己那辆出租车,顾不上山路的崎岖不平,开着车,呼啸着,直奔附近地区的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