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妍望着我高兴道:“我就知晓姐姐一定会来的,如何?做好决定了么?”
我道:“好了,我不答应。”
她有些惊讶道:“为何?”又似乎想到什么,补充道:“哦,忘了同你讲,其实那日代你出战的那位,我已经知晓是谁了,能够代姐姐出战,同姐姐是什么关系呢?真是有些令人好奇啊。”
我眯着眼睛道:“我再同你说一遍,这件事没有捷径可以走,还有,别将他扯进来,若是你不想看到我破你族城。”
西妍彼时收起微笑,上前一步同我道:“那么好罢,既然如此,你想不想看这一战的结果?我怕你会后悔。”
说完她自空中幻出一面镜子,向我招招手,我抬眼看去,一望无际的荒原,其中有一个人影,我仔细辨认那是我,而我怀中抱着的……竟然是千和。
就如同,在凡界之时,我怀中抱着陈玉白一般。
西妍转过脸看我的反应,道:“明明知晓这样的结果,还要坚持么?”
即便……即便只是想到那样的结果我便已经没有办法承受,我的手止不住有些颤抖,但仍旧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西妍道:“可是你已经相信了。”
我控制自己许久,她望着我的反应,接着道:“所以啊,我一直都是在为你打算的,若是我只是为自己着想,又何必如此麻烦呢?你说呢?”
我彼时已经有些站不稳,极在力撑着自己。她走近在我耳边,道:“相信你也不愿如此罢,一张脸而已,换来的可是心上人。”
言罢又放声笑,继而飞身走了。
我呆在原地许久,骤然天上落了雨,我站了一会,抬头望着荒林的方向,没有来由的不想要回去,此时想到了溯天元魄所在的那座山,总觉得溯天会告诉我应当如何做。
走了许久,忽而觉得肋间有些疼痛,想是那回没有好全的旧疾,我蜷在地上,雨水将我浇了个湿透,彼时一方伞悬在我上方,抬头瞧见一个不认得的姑娘,她将伞挪过来一些,见我抬头,面上带着微笑,道:“你知不知道去琏水湖怎么走啊?”
还有看清她的容貌,我便昏死过去,等到我醒来,发觉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带我回来的女子看着我,似乎已经迫不及待,道:“你醒了,那我就走了哦。”
我没有拦她的理由,只是她没有走出没有多久,又回来,有些尴尬道:“对了,你现在好了,能不能带我去琏水湖?”
我说:“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只能为你指个路。”
她皱着眉,似乎在心中盘算了一会道:“那便算了,指了路我也不认得。”
而后她却没有立即走开,望着我道:“没有掀开头盔之时,我还以为你是个男子呢。你为何会在此?”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她又接着道:“我叫纨宁,今日救了你,你要记得报恩呐。”
我答应了一声,想要回去,但是想一想,便问她道:“我可以暂时在你这里么?不用多久。”
她有些不大愿意的样子,道:“你只要记得报恩就好,不用身体力行,有值钱的东西或者神器什么的,我来者不拒,都收的。”
我摇摇头道:“我没有那些。”
她不敢相信道:“这么穷?不过看你这身盔甲还是蛮值钱的。”
我有些好笑道:“这个不能给你。”
她悄悄转过头去撇撇嘴,又转回来道:“好罢,就当我一万年发一次善心正好被你赶上了罢。”
彼时我在这位叫做纨宁的女子家中住了几日,这几日,我想到了一个有用的办法,只是觉得兴许,是个太过决绝的方法。
我同纨宁说,若是往后三月我没有回来,便到荒林中来寻我,她睁大眼睛看我,就差说出来“我凭什么”这四个字,我耐心同她解释道:“若是你能够找到我,神器没有几件,不过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旁族的稀奇玩意有很多,要是你……”纨宁听了以后,立刻闪着眼睛道:“哦,找到你然后呢?”
我同纨宁告别以后回到了荒林,彼时同我想象中没有分别,千和正在等着我,在他回头看到我之时,我尽力挤出一个笑容给他道:“我出去找了个朋友,回来晚了。”
千和道:“你还有朋友?”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当然有,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呢?”
千和沉默了一会,忽而认真同我道:“若是……若是我说带你离开这里,你愿意么。”
我不知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却能够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这绝对不是像他说出来这么轻松的话。
我皱着眉道:“你说什么?”
千和道:“其实,做神也没有什么意思,你不也是这么觉得的么?”
我说:“我是这么觉得我自己,而没有觉得你。”
千和道:“那么我们想到了一起。”
我看着他没有情绪的面庞,却并不能说出什么同他生气的话,只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他说:“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做回陈玉白也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我有些震惊,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那时在嫣泞山上,我也只是一句带过,而后的日子我也始终没有令他发觉,我不知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千和道:“所以我便想,你不是一直都在担心你那所谓的命途么,破了它最好的方法就是如此。”
直到此时我才惊觉他说的什么意思,我半响说不出话来。
千和没有说话,我愣了许久,终于低下脑袋,道:“你,那时不恨我么?我骗了你那么久。”
千和此时才笑着过来,抚着我的头道:“那都是你以为的罢了,你从来都骗不到我,只有我愿意被你骗。”
我闻言终于将这时候的泪都涌了出来,他说:“所以你原来总觉得自己害死了很多人,便将我从其中抹去罢。”
他帮我擦着泪,接着道:“以后还要陪你走很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