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巽并未在这边久留,离开前的那晚,两人借着月色聊了片刻,容巽还是那句话,让她可以不必做如此多,只等着待嫁即可。却不想,谢晓仍坚持。
容巽良久未开口说话,回屋前留下话:“其实他人说什么并无关系,完成唐琼的夙愿,快些离开才是首要。”
谢晓并未回身,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瞧着皎洁的月,不禁泛出一丝苦意,她又何尝愿意如此,容巽的本事,谢晓又如何不知,六公主反对又如何,只要容巽想,自由办法让她身败名裂,五皇子当上皇上后,还会让六公主以这样的方式下去吗?
只是谢晓想的却不是当前,如若谢晓在这里学成,他日出了这里,若是再碰上此类事情又该如何?更何况,在外头,容巽只是容巽,他不是唐琼,他还未爱上谢晓。
谢晓抬起手,挡住月光,更加坚定了自己决定,学成了,也是自己的东西,不管为不为容巽,她都应该如此。
想通后,谢晓刚想起身回房去睡,却瞧见老人从拐弯处走来,随手扔了一张纸过来。
“这些药材只有晚上才有,你去采吧。天亮前缺一样,你便与那小子一道回去吧。”
谢晓接过纸,打开瞧了一眼,十五种药材,要一个晚上采来,谢晓真觉得自己方才坚定的信念会不会被老人给击垮。
可是这地方,她要如何到上头去。更何况,有五味药材还是在悬崖边才有。
老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摸着胡子笑了笑,满脸的皱纹因着笑意显得有些吓人,让谢晓不敢去看。
“随老朽去拿工具吧。”
谢晓听话的跟着老人走到一处暗格里,看着老人拿了道具递给自己,谢晓接过后,老人说了句:“你的命,老朽不负责,所以此去,你若殒命,那也是你命该如此了。”
谢晓在心里呸了好几声,这遭老头,自己还未去,就这样咒自己,不过想到老人也许是在变相提醒自己当心,便也不在怪罪。
看着老人消失自己的视线里,谢晓这便赶紧出发,靠着钩绳,钉钩之类的工具,慢慢的现在悬崖处找寻那无味药材。
在此过程中,谢晓全程不敢往下瞧,她虽不恐高,可是到底还是害怕,望一眼下头,更是惊得爬都爬不动。
有好几次,谢晓都险些滑了脚,吓得她心跳都漏了几拍。她在心里鼓励着自己,不能死,倘若失去这次机会,便在没机会了。不能死,若是任务失败了,她与容巽都不知会有何后果。
等到她将五味药都收集齐了,站在悬崖顶时,她心情愉悦的快速的离开了此处,并未瞧见对面的悬崖边立着一人。那人的手心里全是汗,握起的拳头捏的紧紧地,久久未放开。
直到谢晓离去良久,那人都还杵在那里,良久未动弹。眼神直直的瞧着谢晓离去的方向,阴沉的可怕。
谢晓丝毫未察觉身后那道阴凉的视线,只是一心只想着快些采药,一边望着天色,一边加快脚上的动作。
将火折子的一头用腰带扎了个实,然后将其绑在自己脑袋一侧,以方便采药。
在最后一味药还未找到时,天边已经亮了起来。谢晓不免有些心急,火折子已经熄了,她恼怒的将其一扯,扔到一旁,一路小跑着寻着。终是在一块石头处寻到最后一味药。
谢晓也不再拿小锄子挖,直接徒手开挖。三两下,将草药连根拔起。再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回去。
险些到悬崖边收不住脚。谢晓拍拍胸口,舒了口气,稳住脚后,准备再次拿起工具下到屋子里。
没想到,身后突然一人抱起她,轻轻的飞下了悬崖,落到了老人的屋子里。
谢晓闻出了是容巽身上特有的味道,本想与他多温存一些这暖心的时刻,只是一想到要交差,也在顾不得其他,飞奔去了老人的屋子。
老人正悠哉的喝着茶,看着如花猫一般邋遢的谢晓,不由得一口茶水喷出。
“啧啧啧,看来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谢晓抬起袖子往自己脸上一抹,拿下背上的竹篓,将里面的药材拿给老人看。
老人站起身,走到跟前往里瞧了一眼。点了点头后说道:“成绩马马虎虎,去歇两个时辰吧。两个时辰后起来捣药。”
谢晓瞪大了双眼,不满的道:“师公,两个时辰哪够啊?”
“两个时辰不够,那就一个时辰。”
“那还是两个时辰吧。”
“嗯,若是迟到,就走人吧。”
谢晓行礼下去睡,听到老人的话,连礼也不行了,对着这遭老头还行什么礼啊,赶紧去睡觉才是正经。
走出老人的房间,看到容巽还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想着容巽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应该跟他道个别的。
“容巽。”
容巽转过身来,看到很是狼狈的谢晓,不由得从袖子里取出帕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泥渍,随后温声道:“我等你两年,两年后,若你五成,便听我的。”
谢晓听完容巽的话,眼神瞬间亮起来,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容巽算的很好,一年用来学,一年用来博民心。
两样都不能少一点时间,掐的满满的。这样也就表示这一年学的时间,谢晓或许会过的非常苦。
“好。你何时来瞧我?”
“你未学成,我便不来。”
这是完完全全将谢晓扔进了一个死路,可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容巽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谢晓未去瞧容巽离去的身影,她怕伤感,怕不舍,怕难过。
随着困倦袭来,她终是没有以上所说的一丝情绪,这一觉,睡的很好,醒来后。离说的两个时辰还差一些。谢晓赶紧起身,快速洗漱了一番,到了厨房随便弄了些吃的。便去了药房寻了老人捣药。
从那之后,谢晓要求老人更加严苛的教自己。她告诉老人,她只有一年的时间,需要将所要学的都学会。
谢晓还记得当时老人的眼神就跟看个疯子似的,可是谢晓比谁都清楚,那是她自己的决定。比谁都要笃定自己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