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哥哥……」许久才从人群中见着夏则夜，微醺的脸上依旧那副冷漠的表情，耀月想跟他说几句话，也噎在了喉咙里，最终跑开找言轻来帮忙辞客，突然热闹的夏府又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死寂。
夏则夜蜷缩着身体早已在厅内，仍旧慑慑发抖，言轻忙差侍者备了火炉，这清冷的晚上才有了些暖意。
「这样的身体…多…久了？」耀月见夏则夜痛不能言，颤声道。
「七年前便突然这样了，时间久了便手脚无力，身体也变得易受寒怕热……」言轻漫不经心的说着，被夏则夜及时制止：「打住，别说了。」
夏则夜转过头，面朝耀月和言絮，又说，「你这边要是没什么事，也早些回去，耀王爷是要担心的。」
难怪他迟迟不与自己见面，难怪总要称事在外！耀月突然想摇醒眼前的人，不是说好一起长大的兄妹吗，怎么会放任他至死不顾！但，被自己一番油然而生的委屈之情浸没了。
她道委屈，并非因为他，她是远嫁玉国也无悔，而是长久未见，也不得知他的病况而觉被轻视、不再如旧时的情谊——而那时，即便自己是「夜哥哥甩不掉的小跟班」也依然笑呵呵的，心里很开心，因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啊！
言絮此时插不上话，只能看着眼前这一幕顷刻间变得沉默。
良久，待夏则夜恢复了气色，言絮便问道，「夏公子可见过我娘亲？」
「没、有。」
两字如重锤一样敲在言絮心里，虽然略有质疑，却还是牵了牵耀月的袖子，「时候有些晚了，我们便先行告退了。」
二人行了揖，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等。」夏则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但好听。
「虽没见过柳夫人，但几月前她托人带了茶叶来，你可捎一份给柳侯爷。」侍者递上一方木盒子，言絮谢礼。
二人身影隐没在深夜中。
「这次发病了多久。」夏则夜低着头，问道。
「约莫一炷香。」言轻答。
「你也去休息吧。」言轻行了揖，后退了几步，小步走出了厅。
很久。太安静。映照着圣人说过的话：「万古如长夜。」
而那位夫人，应当是已经离开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