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黑暗，黎明
小艾尔索普当然有兴趣。于是，酒水撤下，很快地上饭。不到半个魔法时，众人便开始动身，走到院门口，直接坐上门口准备好的几辆马车，向东区行去。奥尔科特和莱斯特亲自陪着小艾尔索普，三人共乘了一辆大车，在这种可以六七个人乘坐的大车中，显得很是宽敞。“奥尔科特叔叔，精灵酒大概多少钱一坛？”车上，小艾尔索普问道。这问话得到的却是奥尔科特和莱斯特两个人的苦笑，莱斯特道：“小家伙，精灵酒是不算坛的，像这种出现在拍卖会上的精灵酒，一般都是用水晶瓶装的，”坛装极品精灵酒？还没听说有什么人能这般奢侈地享受过。就算是如神龙帝国那般的帝国王室，也是不行。这不是金币的问题，而是精灵族售卖到外面的高质量美酒，都是小份小份的。一开始人类以为这是精灵族打的物以稀为贵的主意儿，后来才明白，原来在精灵族，许多时候，人家的酒就是用瓶装的！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但是远远近近的街灯，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装大街装点得似是比白天更加热闹。直待马车驶出了西街区，拐上一条修建得极为平整的大道比西街区大气得多的大道，路上才开始清寂起来。
这之后马车又陆续拐了几次道，前前后后过了大约快一个魔法时，才到达位于东区的拍卖行。东区可以说是暴风城的花园区，整个暴风城一半以上的有钱有闲阶层，都住在这一区，整个街道，直接就是用大块的大理石铺嵌而成，其庄重华美，以及遍个街区那么大的规模，让所有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目瞪口呆，或者说，心眩神驰。小艾尔索普他们要去的拍卖行位于东区的一条主街道，大街上却是不许马车通行的，只能步走。一下车，从来往的行人中小艾尔索普就感受到了此地明显不同于西区的档次。与之前明显不同的雅致的路灯将大理石长街映得如水般通透，问或的喷泉带来轻微的声响，入目所见，来来往往者，所着几乎皆是华服，这与白天在西区所见那种随意甚至蓬头垢面截然不同，一东一西，好像就是两个世界。在这里，便连皮鞋与大理石地面相触那清脆的点踏声，似乎也都带了几分优雅，无处不在地彰显着脚步的主人们非同一般的修养。这个时候，小艾尔索普也才注意到奥尔科特和莱斯特两人的着装都换过了，跟白天所见明显上了一些档次，在这里勉强不算碍眼。
拍卖行的门口就一个形容：金碧辉煌！两根巨大的廊柱高高地伫立在门口，在两盏长长的魔法吊灯映照下，散发出让人不可逼视的光采——整根廊柱，竟然完全是由十足的黄金灌注的！这般明明白白的彰显，似是俗到了极点，然后变成绝雅之景了。那种只能以金币来衡量自己财力的人，要踏进这样的一个大门内，还真的确实需要一点勇气。不然的话，就算不消费，进去了，也会受到莫大的打击。小艾尔索普三人当先，一行的其他人却是分散成另一队。奥尔科特拿出请柬，在迎接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位于地下二层的拍卖会场，进去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三人由后面一侧入席，前方那巨大的被水晶吊灯照得纤毫可见的拍卖台上，拍卖师正用低沉而富有韵味的声音缓缓介绍道：“跨过无尽的大漠，在那遥远的东大陆，遥远的过去，有一个据说曾经统治过大半个东大陆的帝王，他的领土就连风也无法丈量，他的威严就连出生不久的婴孩也能感受到。他的功业，不但空前，而且绝后。不但在东大陆是绝无仅有，就算放在整个东西大陆，也是如此。
在他的一生中，他最珍爱的既不是他的皇后，也不是他的儿子，同样也不是陪伴了他大半生的战马，而是一只不起眼的水晶杯。”“在那位帝王六十三岁的时候，一位传说来自于民间的匠人，向他献上了一只水晶杯。与平常所见一般无二的水晶杯，只要向其中注入酒，酒中，就会浮现出各式各样的图画。那些图画，有的是堂皇富丽的皇宫，有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每倒一次酒，酒中所浮现出的图画都各不相同，而据说，倒入的酒越好，那些在酒中浮现出来的图画，便越美丽，越壮观”那位拍卖师仍然在极尽详细地叙述着。“难道现在拍卖的就是那个水晶杯？”小艾尔索普很是好奇地问道。“呵呵，那怎么可能。这些拍卖师就算是拍卖一件一个铜板都不值的破衣服，他都会扯出一件超过一万年的故事，说不定就是介绍衣服是怎么出现的，事实上跟拍卖的那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奥尔科特微笑着低声说道，“这次他拍卖的，可能是一个不知哪位炼金术士那位创意仿制的酒杯吧。”“哦。”小艾尔索普长了见识。
果然，接下来，不知又啰啰嗦嗦了多久，那拍卖师才开始激情四溢隆重万分地正式介绍道：“这是一枚由大陆极具盛名的炼金大师加菲尔德.林.肯尼.约尔塞斯费了十年的工夫，借鉴了东方古国那位伟大国王的水晶杯创意，花了无数心血打造的神奇水晶杯。诸位请看”那位拍卖师从侍者端过来的一只托盘上从红绸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只华美的水晶杯，这一次他倒是不再多说，而是在场中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将一瓶新开封的酒缓缓地注入杯中，注入快满的时候，将水晶杯轻轻地放在拍卖桌上。一幕放大的魔法影像，缓缓地由模糊到清晰，出现在拍卖桌的前方。影像中，那个注了酒的水晶杯中，一条金黄色的巨龙正在杯中腾挪跳跃。虽然龙像很小，但那腾挪之间所展现出来的非凡的气象，让在场的所有观众毫不怀疑地认定，那是一只龙中的王者。这个时候，拍卖师走上前去，轻轻晃了下水晶杯。魔法影像也跟着开始晃荡起来，当杯中的酒再一次平静下来的时候，众人再看去，杯中巨龙的影像居然变成了一个盛花着无数花朵的花园！通过那巨大的影像，前台的观众甚至能把那些绽放花蕊中的垂丝，都数的一清二楚。整个影像，极尽妍丽。
‘哗！’场中一片压抑不住的轻哗声。如果喝酒的时候手中握有这样的一个水晶杯，想一下，只要轻轻晃一下，杯中就浮现出各各不同的美丽景象“更多的，我就不再向各位尊贵的观众们演示了。现在我宣布，拍卖开始！这盏神奇的水晶杯，拍卖的底价是一千金币！”收起了魔法影像，看着台下众人的意动，拍卖师缓缓说道。“轰”这话一出，整个拍卖会场像是被放了一场流星火雨，彻底地沸腾了起来。那由静到动一刹间气氛的转变，让小艾尔索普眼界大开。“我出两千金币！”角落里，一个粗豪的声音率先响起。“三千！”紧接着就是第二个声音。“五千！”第三个不甘落后地跟上。“一万！”“二十三万！”价格极为飞快地攀升，还没等小艾尔索普仔细数数经过了几声叫买，叫价已经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地爬到了二十三万这个骇人的数字。二十三万啊！这不过就是个水晶杯。那个炼金术士用的，大概也不过就是几种魔法套嵌技巧。要是让他认真琢磨一下，过上一段时间，小艾尔索普毫不怀疑地认为自己也能造出这样的一只杯子。它怎么可能就值这么多钱？二十三万，那该是多少瓶大力药剂的钱啊？这一刻，小艾尔索普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看到水晶杯被抬到这么高的价格，奥尔科特和莱斯特的心也都悬了起来，两人同时对望了一眼，对接下来后面的精灵酒的拍卖，不敢太过乐观。这只杯子的拍卖，被撩拨起来的那些有钱的大佬们，也肯定会把后面精灵酒的价格抬高的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再说，这一次拍卖的据说还是那种最好的精灵酒！“莱斯特叔叔，这酒杯最后大概能拍出多少钱？”这个时候，叫价已经慢了下来，显然快要底定了，但是几个叫价的都在纠缠的，显然都是极为钟意这个水晶杯。“估计会在五十万上下吧。”莱斯特轻叹了一声，轻轻说道。虽然来过拍卖场不是第一次了，更大的场面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该被刺激的时候还是会被刺激。他说的时候，台下正飘出三十九万的高价。最后，这盏水晶杯被以四十八万金币的价格成交。接下来的拍卖小艾尔索普没太在意。水晶杯，他看见的这第一场拍卖，就把他给砸晕了。四十八万！四十八万是多少钱？他那累死累活的父亲一年所赚的钱也不过就是十个金币。
那岂不是说，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水晶杯，就要父亲不吃不喝拼死拼活地连续不断地干上四万八千年？虽然老师说过这个世上有人赚的钱多，有人赚的钱少，相差会很大，可是，这也差的太大了吧？要是父亲一下子有四十八万金币，他会不会被吓死？又拍了四五件之后，轮到了精灵酒的拍卖。这一次拍卖师没有什么大的展示，也没有什么长的介绍，介绍的长度甚至连前面几件都不如，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他不注重。在他说过精灵酒以一百金币为底价拍卖的时候，整个拍卖会场再次沸腾，比刚才拍水晶杯那次犹有过之。很显然，‘精灵酒’这个名词本身就是最好的说明。要喝就喝精灵酒。这几乎是所有酒中老客共同的心声，就算那些因为种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极端蔑视精灵的人也不例外。一句话，人类的酒和精灵酒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倒也不是说什么一般的精灵酒都会胜过人类最好的酒，而是精灵酒相比起人类所能酿造的酒，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只要喝过精灵酒，再喝人类的酒，不管是多清淡多醇厚的，总会感觉少了点什么。这一多一少之间，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再差劲的精灵酒，也是神酒。而人类的再好的酒，也带着洗不尽的尘味。
这也就导致了一般只要有精灵酒在的场合，其它所有的美酒，都要统统回避。“两百金币！”“三百！”“四百！”“我出五百！”“我出六百金币！”“小家伙，要不要叫价玩玩？”莱斯特挨过来，拍拍明显还在愣神的小艾尔索普肩膀，“很好玩的。”他原以为听到这话小艾尔索普应该会很高兴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少年人，面对这种热闹，几乎没一个不喜欢的。不过，小艾尔索普的反应让他和奥尔科特都很是出乎意料。“这里的东西太贵了，不合算。”小艾尔索普有点兴味索然的样子，轻轻摇摇头说道。奥尔科特和莱斯特同意小艾尔索普的判断。
这里的东西确实很贵也不合算，不过，就算不合算又如何？在这里拍卖的东西都不是外面能买得到的，就以这精灵酒来说，大陆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商铺，都绝对没有卖的。想到，只有到拍卖行来买。再说了，这拍卖会本就是一个攀比的场所。哪次拍卖上哪件东西拍出了哪样的高价，也本就是富豪们聚会的时候一个极为有效且必不可少的话题。还有，当金币多到了某种阶段，也确实只有到了拍卖行才能稍微刺激一下对金币的感受了，不然，都连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了！小艾尔索普不想拍，尖锋佣兵团对这精灵酒却依然是志在必得。不过这倒也不必需两位大团长亲自出手，这些事宜，团里自有安排。再说，以尖锋佣兵团如今的身家，拍拍这些小玩意儿，倒也确实是蜻蜓点水，不至于会伤筋动骨什么的。而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会伤筋动骨，估计尖锋佣兵团依然会是志在必得吧。
莱斯特代表尖锋佣兵团对小艾尔索普的拉拢，本就是一种投资。出来混的，利益是最主要的。这一点，各大国家势力不例外，各大工会行会不例外，各大神殿也不例外，而小小的尖锋佣兵团，自也不可能例外。没有感情的利益很容易就会出现裂痕，而相应的，没有利益的感情，也未必就能有多么深厚。只不过，以利益开始，未必就会以利益终。由感情开始，也未必就会由感情终。只有在利益和感情这两个方面都契合了，双方的关系才可能会真的紧密而较为久远。国与国之间是如此，团团与团体之间是如此，人与人之间一样是如此。这一点，自不是小艾尔索普目前所考虑的，也不是他知道去考虑的。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不必要去考虑。他只是魔法师。就如他的老师告诉他的那样，‘身为魔法师，在魔法修行没有大成之前，把心完完全全地放在魔法上，那就对了。’至于什么才是大成，老头没告诉小艾尔索普，只是告诉他到了魔导士，才算入门。精灵酒的拍卖，最终以两万六千金币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