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璞还没有意识到他所造成的这个“祥瑞”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汉阳附近。一艘大船快速的在江面上前进。一个赤着上半身的汉子,仅凭着一只手脚便牢牢地固定在桅杆之上,他眺望着远方喃喃地说道:“恩,绝对有宝贝呀。”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些失望,“为何那道光再不出现了呢?”那汉子大声道。
“就算看的时间再久你也不能飞过去呀!”甲板上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我们虽然离的远了点,到了三江口再夺过来不就完了!你不是说锦帆贼从不自己找东西么,都是直接抢,好啦,你也下来吧,在上面你也不也不怕吹凉了。”
“你说的不错”站在桅杆的汉子一个飞身便跳了下来,借着月光可以发现,此人身材均匀体态健美,他腰杆挺得笔直,脸如雕刻一般五官分明,就是那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条缝隙,死死地盯着东方。他缓缓对另一个人道:“都这么晚了,吹一吹有精神,马上就要得到不世珍宝了,我这颗心怎么也按耐不住啊,苏飞,你可知我现如今有多么想一下子飞过去么。”
“兴霸,我们从看到那光为止到现在,一直是顺风,天都助我们,咱们就知足吧。”那个叫苏飞的男子身着一袭白衣面目清秀,伸了个懒腰道:“我可要睡了啊,别明天到了三江口,咱俩都没精神,一个不小心看走眼了怎么办。”
那赤条着半身的人便是甘宁甘兴霸,而这一船人便是经常在巴陵巴邱等地出没的锦帆贼。
这巴陵巴邱在洞庭湖附近,位于长江的中西部,也就十几天前甘宁组织了一帮结识的年轻游侠自号锦帆,在李璞穿越的当晚正准备打劫乌林大族的时候一道白光突然从他们头顶上划过,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见那白光坠落在三江口的位置后突然光芒大作,然后就消失不见,一帮海贼顿时就炸了锅了,个个嗷嗷乱叫着说要冲过去夺取宝贝。整条船除了苏飞这个读过点书的还有点理智外,其余的人都快疯了。
“苏飞,你个读书的和我们一帮打劫的在一起真的好么”甘宁道。
“都是朋友,无妨,若不是你这次来乌林我也见不到你,更加想不多两年没见你甘宁竟然变成了水匪,在我的印象里你还是当年那喜欢逞能的娃娃呢,哈哈哈。”苏飞笑道。
“哈哈,你我二人刚一相见就发现此等宝贝,岂不暗示着一些事情?我是志在必得啊。”边说边对着三江口的方向握紧单拳。
“宝贝?”同一时间,在江东蕲春附近,几艘大小不一的木船在江面缓缓行驶着,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躺在最大那艘船的甲板上,他喃喃道:“宝贝~哼哼。”
一个粗布麻衣的青年从船屋里走了出来道:“大哥,我估摸着都快寅时了,还不休息啊。”
那老大看了一眼这人悠哉道:“我今日要早休息岂不看不到刚才那种盛况,在这休息就挺好,老二啊,你要劝就劝老三吧,那个懒虫当时怎么叫也叫不起,小小年纪就这么嗜睡,方才起来瞧他那懊恼的样子,现在啊,眼巴巴的在船头盯着那个的方向看呢。”
那老二一回头,看见船头一个黑影在向行驶的方向不停地张望,好像能望出金子一样。
“其实三弟也不打紧,大家平时也就卯时起,早起一个时辰也没太大关系。”老二靠在船边上也望着那个方向道,“是三江口么?”
“老二,你还要在学学啊,只要是江上的好手看见那道光的方向都能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那老大说道。
“那这么说来?”
“没错,江上的好手只要能看见的应该都会过去,甚至还会过去好多杂七杂八的人。”说完渐渐起身看向老二,“知道我为什么会让船缓慢行驶么?”
老二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想看看江东这边有多少好手回过去,你没看刚才有多少船只超过了我们的船队。”老大问道
“大约有两三艘”
“如今咱逆风行驶又是深夜,你说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快的过去呢?”
“必定为了那宝贝。”老二大道
“所以说,咱不必着急,宝贝在那跑不了,那么耀眼的光芒必定不一搬啊,咱江东都有四支势力过去,那江西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咱江上的,那路上的肯定还有一堆也不知是哪个帮派的人呢。所以说那宝贝也暂时离不开三江口了,毕竟那么多人都会盯着。”老大道。
“那咱这速度估计要中午才能到啊,那岂不。。
还没说完老大打断道:“所以我们待会靠岸下船”
“啊?”
“待会去给老二说,到了黄州东面的码头你我二人下船骑马快行,先过去搜寻一些信息,老三让他带着兄弟们继续到以这个速度前行,三江口见。”老大起身对着他道。
三江口长江对岸
“三江口?”武昌城的流民区的一个帐篷里,一个身着道袍的人疑问道,“确定?”
“千真万确。”一个身着朴实的农夫打扮的中年人边说边把旁边的蜡烛点燃。
身着道袍的男人十分的年轻,他五短身材,胡髯稀疏,肤色黝黑,此时露出一口白牙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此乃上天的旨意!快速召集众信徒!”
那人诺了一声便急忙的走了出去,没一会外面就听见稀里哗啦的脚步声,那道士出去一看,一大堆黑黝黝的人在面前松松垮垮的站着,虽然一个个面色蜡黄衣着不堪,有些脸完整的衣服都没有,但个个都是身体扎实的汉子。
“我太平圣教如今在江东行善,感动了苍天,赐法宝于我等,就在昨夜降下神光于这长江对岸,这是旨意也是引导,如今我等即刻动身,前往那里,去取的神物!我张宝,能得此荣誉真是三生有幸呀。”如今他感到全身都在发抖,体内的血液都在翻腾,他热切的看着众人希望得到回应。
这身穿道袍的年轻人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太平教的人公将军张宝,如今的太平教还没有天公地公和人公这么些头衔,历史上在光和七年太平教才开始起义,史称“黄巾起义”。现在才光和五年,按照后世的说法现在属于太平教事业的上升期。而张宝面前的这帮人便是前不久在武昌和江夏附近的流民。
听完张宝的话后,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张宝说的是什么。这帮流民能懂什么啊,大字不识一个,有些甚至连数数都不会呢。
“太平教万岁!”刚刚那个农夫打扮的中年人说道。他是张宝的心腹,几天之前一起和张宝来江南这招收信徒。
全场静悄悄的,周围一堆流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那个人。
尴尬,一堆人里面只有一个自己人在附和着自己,张宝现在就觉得太过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各位初入我太平教可能还不清楚,我太平教有无尚的法力可以治病救人,也有无尚的仙法可以延年益寿,如今这天象指引我等过江,如若我们得到神仙的眷顾,在下以副教主的名义担保,各位在太平教都有一席之地!”
“张副教主,我们这帮人啊不想管别的,您就说在您手底下能每天吃饱肚子吗?”一个瘦的干巴巴头发苍白的老人说道。
“当然能!”张宝这才找到了重点,“只要得到了眷顾,不仅能吃饱,还有享受不尽的财富!”
这句话一说完,几千流民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都突然热切的看着张宝,蠢蠢欲动。
“出发!”张宝大臂一挥道。
可这是几千个流民啊,哪有那么容易的,只有小舟可以用,好在这江南的船支颇多,张宝散尽钱财才凑够,一个小船四五个,张宝带头就先向三江口划去。他这一走好嘛,剩下的几千人虽然都有船支,但是没人看管,有些人聚在一起直接扛着船走了,还有些顺着江流不知道往哪里去了,更有些直接当场把船拆了抬走的。反正不知道张宝道对岸能看见多少人。
“哦呜哦~”一声鸡鸣预示着白天的到来,三江口那客栈里的掌柜却趴在柜台上打着盹,虽然鸡叫,但天还没亮,都说鸡叫三遍天下白啊,可这鸡不知道怎么着又叫了一遍,当第三声鸡叫的时候中年掌柜示意伙计把那只鸡送到厨房,一宿没睡的他打算再睡一会,这时,一个身穿棕色布衣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进来,掌柜也知道又有住房的客人来了,很不情愿地起来揉了揉眼睛道:“我们这客满了,去别处看看吧。”
“老夫给你住房的钱财,你让我在大厅席榻上歇息便可。”
“哦?”那中年掌柜打量了下来人,斗笠几乎遮住了整个脸庞,但从颔下与两鬓花白的胡须来看,来人的年岁似乎并不比他小,但身材却很魁梧魁梧,身后背着个看似很重的包袱,不知装了些什么。
中年掌柜思索了一会道:“那就请便吧。”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斗笠老者大笑了一声,一串子铜钱就扔到了掌柜面前,他走到一个光线比较好的地方,盘腿坐下,从包袱里拿了个杯子拿了瓶壶酒,慢慢地喝着。
而同样坐在大厅的妃色红长袍的少年看了一眼那人对着身边的人道:“这个老人家很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