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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雨欲来

唐德来中州城向公孙家求亲的消息,轰动了整个中州城,因世人都以为他只是从落日关来的穷小子,却并不知道他是镇远侯的子嗣。这一来二去,便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唐德的做派竟像一个真正要成亲的人,他的聘礼很普通,普通到与寻常百姓人家无异。他态度却很端正,端正到每一份聘礼都要亲自检查是否包裹妥当。

此时唐德简单的聘礼已经装上几辆简单质朴的马车,他走车队最前方,目光坚定,步伐轻盈,唐宁依旧撑着一把油伞,替他挡着阳光。

围观的人群,已经挤满了整个中州城内大街小巷,天子出巡也未见得有这么大的排场。

“他要做什么,难道公孙家真的同意了,让她的女儿嫁给这位落日关来的小子”

“若是连他都可以,那整个中州城不是人人都可以娶公孙家的女人了吗”

“可这聘礼也太过简单了吧,难不成咱们丞相的女儿连寻常女子都不如”

“依我看,多半是博人眼球的做派,事后不知道他如何收场呢”

“可这是中州城,除了咱们的皇帝,还有谁敢和丞相作对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片街道之中犹如集市,热闹非凡,中州城最热闹的一次,还是当年镇远侯大破中土的时候。虽意义不同,但热闹相当。

唐德的车队,走得很缓慢,就像在观赏一处风景,每过一会,他都要问问身边唐宁,现在是什么时间,生怕车队过快或过慢,从而耽误了前去提亲的吉时。

整个中州城,上至君主群臣,下至黎明百姓,都看着唐德车队的一举一动,整个世界的目光都降临在唐德一个人身上。他们看的是这个小丑如何收场,也在东岳的丞相府,如何对待。

天色已近正午时,正是良辰,唐德的车队也就缓缓到了庄重宏伟的公孙府,唐德看着大门紧闭的府门,远没有旁观者那么担心,因为他知道这个门一定会打开。

就在人们都以为公孙府会一直紧闭大门,对门外之事充耳不闻,闭眼不观之时,大门却在众人吃惊目光中打开。

从门内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简约又不失身份的长袍,留着干练的短须,轮廓分明的英朗面孔,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喜怒哀乐,他就是东岳当朝宰辅,“神算子”公孙辕。

唐德看着公孙辕,公孙辕也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却不见双方有丝毫动作,若不是因为两人无论从年纪还是修为上来看,都相差太多,旁观的人还以为有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战要开幕。

唐德率先打破了沉寂,只见他上前,对着公孙辕躬身说道“晚辈,唐德常听父亲说起叔父,今日一见荣幸之极。”

公孙辕只是点了点头以示回礼,但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唐德,像是要看穿他对面这个少年心中所想,他不说话,唐德便没有起身,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进来说话”公孙辕说完这句话,便走进了府门。

唐德起身,恭敬的跟在公孙辕身后。

唐宁憨厚一笑,招呼身后的伙计,将聘礼搬进府中。

众人没想到,公孙辕竟真的同意让这个少年带着聘礼入门,那不是意味他的女儿要嫁给这个落日关的穷小子。打算看一场好的戏的众人,失望之极。

伙计前脚还没有踏进府门,公孙辕却背对着唐德出声道:“你一个人。”

唐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冲着唐宁身后的伙计点了点头。

上一次而言,他是匆匆过客,这一次恐怕就不好说了,唐德随这公孙辕一起步入了昨日的内堂之中,与之不同的是,内堂之中座无虚席,想必都是公孙家上得了台面的人物。

公孙辕坐在正堂之上,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站姿恭敬的唐德,宠辱不惊,光凭这一点,他比公孙家那些只懂玩乐少爷,要强许多。

周围各式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刀剑,投射到唐德身上,唐德不以为然,他恭敬站着,等待着他的叔父,不,是他的未来岳父开口。

“你觉得你这样做,我就会把女儿嫁给你。”公孙辕出声打破了宁静。

“自古以来,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我的父亲与叔父大人的父亲有过命的交情,他们有言再先,我岂敢违命。”唐德娓娓道来,不急不躁。

唐德一言犹如惊雷,让在场诸位脸色突变,皆想将此人除之而后快,可公孙辕没有说话,他们便不敢出声反驳。

“你有这份勇气,我很替镇远叔叔高兴,但若是我不答应你,你又当如何。”公孙辕的口吻竟带着些许好奇,对于他这样的人物,这个世界让他好奇的人物,不到一手之数。

“我听说,叔父有两个女儿,若是大的太优秀,竞争激烈,我不介意娶小的。”唐德这话有些无赖,却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来中州城的日子不少了,公孙辕的大女儿,公孙婉儿是公孙家几百年才出的修行天才,想让公孙家同意太难,既然公孙辕亲自开门,说明公孙家还记得父亲的恩情,不如给自己一个台阶,娶他的小女儿,公孙若曦,落得皆大欢喜。

公孙辕面色一怔,对唐德刮目相看,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和唐德见面,所以他平淡出声道:“东岳重武,世人皆知,我公孙家的女婿,自然也得是人之凤雏,你若真心想娶,那便去剑阁书院潜心修行,等你有一番成绩,无论婉儿还是若曦,我都同意。”

唐德闻言,他沉默了,公孙辕的要求并不过分,但对于唐德而言却戳中了痛处。显然自己的病情,他已经知道了。虎口拔牙,并非易事。

众人正对公孙辕的话有些费解时,唐德突然抬起了头,郑重说道“那好,我退婚。”

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在座所有人都想要的,但这话却不可以这么说,退一万步讲,退婚也应该由公孙家提出来。如今整个中州城都注视这唐德提亲这件事,一旦众人知道唐德的身份,和当年那份约定,公孙家可真就颜面扫地了。

而此时此刻,众人才知道唐德的真正目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娶公孙家的女儿,他却让所有人都真切的以为他要娶公孙家的女儿,让公孙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他们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唐德的目的,身为“神算子”的公孙辕怎么会看不出原委,他没有因为唐德的回答而感到震惊,而是挥了挥手,一名仆役便端着一个精致锦盒走到唐德跟前。

“你不必先急着回答,等你回去看完这个东西之后,你就会改变想法也说不定。”公孙辕看着锦盒,并没有示意仆役打开,而是让他交到了了唐德手中。

唐德接过锦盒不再说话,他没有打开,点了点头,他不明白既然公孙辕早以看透自己的用意,为何不干脆的将自己患病一事公诸于众。这样对公孙家的立场而言岂不是会更好,世人也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唐德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退出内堂。

“让人将门外的聘礼拿进来”公孙辕望着唐德远去的背影出声道。

唐德走后,内堂气氛异常的宁静,众人不敢质疑公孙辕的决定,只得带着愤怒与不解的情绪离去,但有一个人却留了下来,便昨日见唐德的中年女子孙香儿。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镇远侯不在朝多年,但不代表你真的只能将他看作一个平民百姓,现在东岳的七个元帅中,有三个是他的学生,就算当今天子对他依然礼让三分,你这样做,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们公孙家。”公孙辕说完,便走入了后堂,对孙香儿的失望不言而喻。

唐德走出公孙府时惹得门外一阵惊呼,唐德微微一笑,像是在对周围的人群致谢。唐德还没有走到唐宁和聘礼车队边,从府内鱼贯而出的仆役便将马车上的聘礼搬了个透彻。

此时此刻对这个落日关来得穷小子,整个中州城的人都不得不刮目相看,公孙家居然同意了。

在人群不可置疑的目光中,唐德和唐宁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唐德打开公孙辕最后赠予自己的锦盒,锦盒内有一颗光亮的玉珠,仔细看和一颗普通的夜明珠无异,唐德正思考着这颗玉珠的用处时。

却见唐宁从他手中夺过玉珠,上下翻看了好即便,才喜出望外的说道;“这是定颜珠”

“定颜珠是什么”唐德不解的问道

“我只是听说这定颜珠可以让女人延缓衰老。”唐宁说的有些费力,似乎从他口中来形容一件事物多么美好,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

“原来这个东西,可以延长寿命。”唐德这才恍然大悟,公孙辕送自己一颗定颜珠,既没有让公孙家颜面扫地,又大度接受唐德的提亲,于情于理公孙家都将此事解决毫无争议趋于完美。

这颗定颜珠或许能保命,但必定不会长久,至少不可能挨到唐德有所的成就的那天。但他心里却有偏执决定在自己生命最后时段,任性一番。所以他果断拿起定颜珠放入嘴边,张开嘴却迟迟没有放进去,他回过头看着兴奋过度的唐宁出声道:“这东西,真的是口服。”

见到唐宁点头肯定之后,唐德略微放心,放到嘴里,吞入腹中。丝丝清凉自定颜珠内散发而出,渗入唐德经脉骨髓,五脏六腑。已被炼化在唐德体内的龙凤玉石,突然溢出几道微不可查的金光,在半路将这定颜珠的精华抢夺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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